的視線看去,最後落在了自己和韓嫣相互係著的手上。
孟庭子微僵,難得有一次後知後覺。他剛才見韓嫣護他幫他,心裏有些暖意,又想著員家眷來翰林院探視最多隻能待半個時辰,孟庭便不再理會張乾等人,建議韓嫣和他到後殿清淨之,一起吃糕點。
然後他牽著韓嫣就出來了。
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婚後不做戲的況下,他們第一次牽著手。
第55章索要親吻
孟庭這會兒的心,有些微妙繁雜。
掌中如鵝脂般香的小手,亦輕輕握著他的手,那小手的溫熱細有種讓人心猿意馬的魔力。
握著這隻小手,想著手的主人,周圍靜靜的,孟庭好似覺得自己是在一地芝麻粒上行走,每一步都踩著細凹凸的芝麻,渾哪兒那兒不對勁兒。
偏又不願鬆開這隻手,舍不得那香,想一直牽著。
孟庭恍惚間,卻是不由自主把韓嫣的手握得更。也虧得他一向是麵沉如水的模樣,誰也不知此刻他心中一陣小鹿撞。
孟庭又看了眼韓嫣。
韓嫣麵如常,倒是發現孟庭在瞧自己,也回孟庭,然後驀地就朝孟庭豔麗的笑起來,眼睛眨了兩下。
孟庭眉心微,角勾起清淺的弧度,笑了一下。
過了會兒,兩個人走到了後殿附近。
後殿是翰林院的臨時休息之,主要是供勞累工作的學士們來這裏小憩或是稍微喝茶放鬆的。
後殿裏常年備好了茶水、幹淨、還有幾張榻。
後殿前有個小石桌,孟庭牽著韓嫣走過來。他把食盒放在了石桌上。
然後他對韓嫣道:“稍等我一下。”進了後殿去,過了會兒,拿出一個圓圓的薄棉花墊子,放在了石桌旁的一個石凳上。
孟庭放好墊子後說道:“坐吧。”
韓嫣聽話的坐好,孟庭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接著韓嫣便把食盒打開,將裏頭的糕點一樣一樣取出來,擺好在兩人跟前。
的作很利落,一邊擺放一邊說:“這些糕點都是你吃得慣的,平時我也有認真觀察過你的口味,你看。”
四喜圓子、孝麻糖、黑芝麻桃,孟庭一瞧,果然沒有他忌口的東西。
看來韓嫣是真的觀察過他的口味了,孟庭覺得用的,心裏不由浮出一抹淡淡的愉悅。
韓嫣率下抓了個孝麻糖,遞給孟庭。畢竟是來給孟庭送糕點的,當然讓孟庭先吃。
孟庭接過,兩個人便品嚐起糕點來。
品嚐了一小會兒,孟庭問韓嫣:“你怎麽想起來翰林院了?”方才在西側殿見到出現時,孟庭確實很有些吃驚。
韓嫣小口嚼了個塊黑芝麻桃,掏出一張帕子了角,然後說道:“是這樣的……”
將自己之所以來翰林院的原因和心中想法,都說給了孟庭。
孟庭聽後,沒什麽反應,隻是沉默。
他沉默半晌方道:“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韓嫣正張開小,還沒接到桃,聞言不解的問:“以後不要怎樣?”
孟庭溫聲說:“不要再那樣的氣勢洶洶的懟人了。”
韓嫣不解的著孟庭,驀地花容泛出嗔,哼道:“孟庭,你什麽意思!我看不過你欺負,便要殺殺那幫人的銳氣。合著在你眼裏我是多管閑事麽?!”
“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說。”孟庭語重心長道,“我怎會嫌你是多管閑事?但是你須知道,今天你懟的這些人上都著翰林學士的頭銜。有這個頭銜在,他們就是再惱你,也不能做出與人爭鬥的行為。且,他們雖然是世家子弟,家中的父兄卻未必居要職。他們礙於嶽父的位,亦不敢拿你怎麽樣。”
他說到這裏,話鋒一轉:“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你口舌淩厲,句句如刺紮人,若是上不講理的莽夫或是偏激狂躁之徒,你可想過後果?在他們麵前不留餘地的爭執,如若激得他們傷害你,得不償失。”
韓嫣臉上的怒緩緩消失了,隨著孟庭的話,麵上又化作淡淡的無奈。
韓嫣含著幾縷惆悵,呼了口氣道:“我知道你說這話是為我好……”
這類似的話,韓攸也說過的。
那時韓攸說:嫣兒,你與人相爭時言詞太過犀利、直往人短上揭。這是在自己家裏也就算了,要是在外頭上什麽茬,你也罵得這樣狠。回頭激怒了人家,人家傷害你可怎麽辦?
不管是孟庭還是韓攸,都是忠言逆耳的,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韓嫣嘟著說:“我改變不了,我就是這樣的子,其實我也知道這是我的缺點,是我的患。”
語調無奈,還著認命的委屈,像是雨點般敲打在孟庭心上,教他聽著覺得有些不忍。
江山易改本難移,這道理孟庭不是不懂的。
他語重心長的繼續教誨:“確是沒有一下就改變的道理,聖賢也未必能做到。但隻要下決心去嚐試改變,總歸是能緩緩進步。其實你的子沒什麽不好,隻是,若萬一因為這子而招來災禍,豈不是令親者痛而仇者快。”
孟庭停了停,放了語調:“單就這次你為我出頭而言,我心中激,也覺得你做得很好。隻是若以後你在外麵,與陌生人起衝突了,定要想想自己的爹娘親人,想想我們,試著控製緒,不要為了逞一時之快而被反噬。”
韓嫣覺得有點悶悶的。
不是個會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搖自己的人,因為知道自己的子是改不了的,搖也沒用,隻會徒增心的煩惱。
但孟庭的話在了心中最敏[gǎn]的地方。
他說,若萬一因為懟了茬而招來災禍,豈不是令親者痛而仇者快。
親者痛,這是韓嫣的肋。和孟庭一樣,都視家人為逆鱗,不允許別人冒犯傷害到他們的家人,更不能允許自己給家人帶來創痛。
韓嫣著孟庭。
他漆黑的眼眸注視,像是要將看到心底裏去。那冷靜深邃的眸子裏有點點溫的教誨,認真而誠懇,發自心的擔憂到傷害。
韓嫣小聲問他:“那如果我嚐試了,也努力了,還是改變不了自己這一點怎麽辦?”
孟庭薄微,像是要說什麽,卻以一陣沉默為中止。
兩個人就這麽無言了會兒,孟庭開口,他定定的道:“那樣的話,我盡力護你。”
這幾個字孟庭說的不重,甚至可以說很輕。但敲在韓嫣心口,卻仿佛是重重的鼓錘捶下,在心裏敲出有力的鼓點。
孟庭說話時是半低著頭看著桌麵的,他的眼神好似輕描淡寫,但一切都顯得無比鄭重。
他就像是在做一個承諾。承此諾,則必守一生。
韓嫣不由怔住了,久久也忘了吃手裏的半塊桃。
再度無言。
打破這氛圍的是孟庭一聲悶哼。
許是孟庭說完話後有些失神,隨手就用筷子夾起一枚四喜圓子,送進裏。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舉。
可壞就壞在,孟庭吃圓子的時候還有點失神,隨口就咽下。結果……圓子略大,噎住了。
噎住的孟庭不由悶哼起來,抬手按在口。
韓嫣一愣,趕忙去抓桌上的一個小小銅壺和一隻小杯子,想給孟庭倒水。⊥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幸虧不僅帶了糕點來,還準備了一小壺鮮牛茶。就是不明白孟庭這麽慢條斯理的人,怎麽就被食噎住?
一時手忙腳,韓嫣差點打翻了杯子。
扶好杯子,然後倒了鮮牛茶在裏頭,雙手遞給孟庭。
孟庭接過杯子,大口喝下鮮牛茶。韓嫣一手把著孟庭握杯的手臂,另一手到他背後拍著,幫他順氣。
幾口鮮牛茶下去,孟庭總算活過來了。
他放下杯子,眸含歉意道:“抱歉,嚇著你了。”
韓嫣又在孟庭背後拍了幾下,嘟了嘟,收手回來:“嚇倒是沒嚇著,就是平時看你吃東西優雅斯文,沒想到也有一口吞不下去的時候。”
孟庭垂了眼沒說話,心裏頭有丁點不舒服,似是覺得在韓嫣麵前出醜了。
當然韓嫣是不會覺得孟庭出醜的,孟庭這麽養眼的男人,哪怕是噎著嗆著,依然好看。
再說剛才韓嫣剛衝進西側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張乾等一堆歪瓜裂棗的男子,圍著如玉山般巍峨俊的孟庭。那畫麵,活像是一群土在嘰嘰喳喳的想啄凰。
孟庭本來就姿儀甚,再被那幫土襯托,簡直是郎豔獨絕。
反正韓嫣就是怎麽看孟庭怎麽覺得好看。
倒是瞧著孟庭眉心蹙,似乎微有窘,韓嫣忽的就玩心大起,特別想逗弄孟庭一下。
張口就來:“不管怎麽說,我這次來翰林院給你長威風了。孟庭,你是不是應該獎賞我?”
孟庭下心中那窘迫,問道:“你想要什麽獎賞?”
韓嫣張口再來:“要不就……你親我一下吧!”
孟庭差點如被雷劈,他眼中浮出怔愕,著韓嫣。他心中既震驚又想喟歎,隨之一陣可恥的雀躍萌生,迅速占領他整個心扉。
心砰砰的狂跳起來,孟庭子不由繃,耳朵尖迅速染上紅,並朝著脖頸蔓延而下。
他心裏驀然有種古怪的覺,他仿佛是被自家娘子給調♪戲了?
韓嫣的初衷真的隻是想逗逗孟庭,這人總是一副冰雪昆侖的冷漠神,像是冬日裏窗臺上落著的薄薄積雪,就沒有失措浮躁的時候。
他越鎮靜,越讓韓嫣忍不住想看他緒波。
但是在說完這話後,韓嫣漸漸覺得不對味了。不由聯想到之前孟庭吻的時候,就是回門那天發生的事。
那時候和孟庭都被藥控製了,如著魔般的擁抱彼此,仿佛彼此是清涼的解藥,忍不住親吻輕啜。孟庭吻了的額頭、的臉、的,以及那些難以啟齒的地方。
記憶依舊是鮮明的,卻因彼時神誌不清,以至於每每回憶的時候都像是隔著一層紗布,既真實又宛如一場旖旎夢境。兩個人雖非心意相通,但那樣親糾纏,依舊有種攪心湖的魔力。
韓嫣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紅了臉。夏風吹拂,一水兒的燥熱,耳畔是聒噪的蟬鳴聲,聽著更是教人心慌意。雙雙沉默間,氣氛變得粘稠不可言說,空氣裏仿佛都摻了黏糊糊的甜香味道。
韓嫣一時有些坐立不安,心砰砰的跳。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且明顯察覺到自己竟是生出一種期待的心思來。比起這種期待,心底那一點懊惱不值一提。
就在韓嫣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聽見孟庭說:“好。”
他素來清冷的臉龐含了一抹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