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凌晨三點多,窗外靜到無聲,只有一盞半暗的檯燈亮着,謝闌夕蜷了一團躺在悶熱的被子裏,頭髮鋪散開,沒有睡,耳邊能聽得見男人腳步聲從遠漸近。
裴賜從衛生間裏,洗淨了白巾回來,掀起被子進去,作極爲溫地,先拭過的鎖骨,沿着肩膀又移到了細的背部,一點一點的,將上面的汗都清理乾淨。
整個過程謝闌夕沒有掙扎,低垂的睫下,看着兩人在暈下的影子。
忽然間,沒有任何鋪墊地出聲說:“裴賜……我不知道你人生的路要走向哪裏,但是我能很確定,我們不順路了。”
兩人的這些年,終究是抵不過邢心宜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謝闌夕突然覺得好累,不想繼續把整顆心都撲在裴賜上了,慢慢把眼睛閉上,聲線無力地出一點:“我不該對你心的,回泗城後,再也不要見吧。”
裴賜給完胳臂,沒說話。
又過了會,突然出手臂,從後面抱住。
謝闌夕整片背部被他膛着,心臟都跟着發,卻竭力平靜地往下說:“我一直在想你喜歡邢心宜什麼?爲什麼你可以把婚姻給我,卻不能連也一併給我?這些年,我知道,你從未忘記過邢心宜,只是沒回來,我就假裝不存在過而已。”
“夕夕,我可以不跟邢心宜在一起。”裴賜低頭,親了下微涼額頭,冷清的嗓音變得沉啞:“答應跟我複合。”
謝闌夕覺得他在天方夜譚,想推開他,手腕卻推不。
裴賜只穿着白的T恤,沒有上藥,又去沖水,傷痕看起來比之前要嚴重。但是他無視的徹底,跟不知道疼痛似的,只知道不知饜足地低頭親吻,明明那麼溫淡斯文的一個人,在面前卻強勢得跟換了靈魂般,卸下外裝的外皮,變得充滿危險。
謝闌夕的剛好,還於養護期。
他留有幾分剋制,指腹沿着白膩的小往上,在到膝蓋時,作格外小心翼翼。
沒過會兒,就翻過着。
而謝闌夕已經從最開始的力掙扎,變得麻木,平靜地躺着,不給他任何反應,就跟似的。連眼神,漆黑黑的看着他,一悲痛絕的緒都耗盡了。
“夕夕……”裴賜是要也迴應,結實冷白的肩膀沁着汗珠,長指扣住下,啞着嗓子道:“你哥哥現在有姜奈了,他將來還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不會再把你當唯一的親妹妹寵。你哥哥邊再也沒有你的位置了。”
謝闌夕眼珠子有了微微波,直視着男人幽沉的眸。
裴賜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告訴:“你哥哥姜奈,勝過你。現在這世上,只有我,纔是最你的。”
謝闌夕竟笑了,笑着笑着,揚手狠狠給了裴賜一掌,用盡全的力氣。
裴賜沒有躲,清雋的臉孔浮現出細細的手指印,顯得神略沉。
“你也配跟我哥比?”謝闌夕死死將他盯着,眼淚是不自覺地從眼角淌下的,連自己都沒發覺,聲音仍然發:“還是在你眼裏,換一個人這麼簡單嗎?”
他從沒否認過邢心宜的事實,如今可以爲了跟在一起,放棄多年念念不忘的白月。
這讓謝闌夕覺得好諷刺,說起來,不過是男人骨子裏的劣作祟,得不到永遠都是最好的。心甘願給他的時候不要,放棄了,又想來要回去。
謝闌夕聲聲控訴着他:“你的時候,我經常在想,要到什麼程度纔有資格被你?沒想到只要放棄你就可以了。裴賜,你讓我覺得這些年付出的,都是一場笑話。”
“放棄我?”
裴賜薄脣低低重複的話,又問:“你現在死了心要放棄我麼?”
“是。”
謝闌夕語氣沒有半點猶豫,直白告訴他:“我以前慕你,只是剛好竇初開遇到了你……裴賜,我現在對你已經沒覺了,你跟我睡,覺不出來麼?”
的屬於他,卻也不屬於他。
在極度親時,謝闌夕從未過,對於他的熱而言,可謂是冷淡到了無的程度。
不再因爲裴賜的親吻擁抱,而覺心花怒放,不再被他稍微一下,就得像個孩兒。
謝闌夕不反抗,卻用這種方式深深刺痛了裴賜的心臟,要論起鈍刀割般的殘忍,何嘗不是學到了髓。
不他,不給他任何迴應,就是對他最好的報復。
……
一直以來,裴賜都理所應當去的慕,去消耗的。
在校園時被迷追求,實際上裴賜是不太看得上謝闌夕這種傻白甜的富家,他更傾慕的是邢心宜那種,高智商且清醒通的解語花,有野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從某個角度看,他和邢心宜纔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謝闌夕對於他而言,太過好乾淨,只要稍微與接近,裴賜就想親手毀了。
當謝闌夕質問他,喜歡邢心宜什麼的時候?
裴賜有一兩秒的恍神,他竟記不起是什麼時候對邢心宜心,卻能記得清清楚楚,與謝闌夕這些年相的每個細節,忘不了生活上一些犯糊塗又心的習慣。
他無從辯解謝闌夕的控訴,當聽到說,對他沒覺了。
裴賜抑在心底深的控制慾再次出現,急迫的想證明什麼,將困在膛與手臂的小天地裏,掌心地扣住纖細的手腕,力道大,險些要折斷般,嗓音着那瑩白的耳朵,近乎偏執地說:“夕夕,你知道麼?我有多嫉妒你對你哥哥的……他在你心目中是無可取代的是麼?那我呢?你想放手,就能放的這麼徹底?”
到最後,謝闌夕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跟謝闌深計較起來。
“裴賜……你是真瘋了。”
得出這個結論,語氣着篤定。
換來的,是裴賜更瘋的行爲,角的笑意卸去溫淡,帶着幾分邪:“沒關係的夕夕,我會好好對你……讓你對我重新有覺。”
-
謝闌夕一直沒有回泗城,在三天後,謝家的別墅裏。
早晨七點多,外面的晨從窗簾隙悄悄進來,姜奈睡的格外,將白淨的臉蛋在枕頭上,呼吸淺淺均勻,還沒有到醒來的時候。
謝闌深已經起牀了,輕手輕腳去浴室洗漱一番,片刻後,才穿着整潔的西服走到窗邊,習慣地,在額頭落下一抹溫的吻。
姜奈睜開眼睫,擡手去摟他的脖子,聲音模糊:“你要出門嗎?”
指尖,到了男人的西服面料。
自從懷孕後,謝闌深推掉了一切行程安排,基本無應酬,整天都待在謝家陪養胎,很會穿正裝了。
姜奈即便困,也努力地強撐意識,好好看他穿西裝的俊模樣,眼眉帶起笑:“老公今天好帥呀。”
謝闌深俯,又給了一記獎勵的親吻,低聲哄:“你繼續睡,我今晚可能不回來。”
“嗯?”
“去接鄔鎮。”
謝闌深等了三天,都不見謝闌夕回來,這會是準備親自去接。
姜奈說:“聽管家說,夕夕留在鄔鎮是因爲裴賜的養母得了癌症……”
“已經留有半月餘,夠了。”謝闌深最瞭解男人心,猜出謝闌夕遲遲沒有,定是裴賜不放人。
之前因爲姜奈懷孕,他不開,也無暇顧及到謝闌夕那邊的況。如今是要親自出面了,溫聲細語叮囑了一番姜奈要好好養胎後,他看了眼腕錶時間,說:“明天就回來。”
姜奈點點頭,一大早的得知他要離家兩天,也沒那心思繼續睡了,窩在被子裏,眼眸溫地目送他。
謝闌深長指練地扣好袖子,原本要走出主臥,回頭見這樣盯着自己,又突然折回,俯低軀,俊的五被窗外的照映下,彷彿鍍了層和的暖般,薄脣近時,姜奈不自知地彎起脣,回吻他。
親了差不多十來分鐘,謝闌深修長手掌溫拍了拍的腰肢,眼底是有笑痕:“小觀音也要乖乖在家等爸爸。”
見他還記得跟未出生的孩子打招呼再出門,姜奈的心一下子變得更好了,跟着笑。
*
謝闌深出門後,又補眠了半個多小時,才慢悠悠地起牀。樓下,管家早就將富營養餐備好了,隨時溫着,什麼口味的都有。
姜奈剛坐下,這時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擡起頭見是謝臨穿着藍睡長,慵懶地出現了,初醒的狀態,還沒修整自己的儀容,短髮凌,削瘦蒼白的臉龐上,下顎冒着短短鬍渣。
在謝臨的眼裏,姜奈不是人,沒什麼好注重個人形象的。
他在餐廳桌一坐,長指轉着木筷玩,先是打量了幾許早餐後,皺起眉骨說:“嘖,你坐月子啊,喫這種?”
姜奈小口喝着排骨湯,不嫌膩。
謝臨坐姿斜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一會姜奈,最近都在謝家不外出,連頭髮也剪短了,烏黑的髮垂落在肩膀,襯得臉蛋更小,氣卻極好,脣瓣嫣紅。
餐廳氣氛沉默下來,不知過了多久,謝臨眸眯起幾度,突然來了句:“你懷孕了?”
姜奈放下碗,平靜地擡起眼睫看他。
似乎是默認的意思,謝臨又問:“我哥的種?”
姜奈聲音極輕反問:“不然還能是你的?”
因爲之前尤意假懷孕的事,整個謝家都知道了謝臨被做過某種手。
姜奈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讓謝臨覺,是在辱自己。
結果破天荒的,謝臨竟然沒有生氣,盯着肚子出了很久神,臉龐削薄的廓在線下,也難得沒有以往那鬱之,修長的手端起一杯牛,緩慢的嚐了半口。
味道還行,有點淡。
從謝臨猜出後,姜奈沒有刻意繼續瞞。
他消失了一上午,不見蹤影,等到外面天黑了纔出現的,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後還跟着數名店員,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購袋,接是嬰兒用品。
姜奈在書房看書,聽到靜便走下樓梯,看到這些後,將疑的視線放在了坐在沙發翹着二郎的男人上。
謝臨喝着茶,姿態很是慵懶,還跟旁邊的管家說:“我聯繫了一個設計師,改天把二樓左邊最大的那間房整理出來,改兒房。”
管家委婉提醒他:“二公子,你要不要問下家主。”
“我親侄的事,問哥做什麼。”
整個謝家上下“……”
你說問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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