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闌深被已經魔化的母親剝奪了去人的本能,但是他會偽裝,很多時候,他都是不哭不鬧,小手捧著藥碗,淡定坐在老宅庭院的門廊下,如同看戲般去看這些人之間的明爭暗鬥。
可笑的是,謝臨與他的遭遇是如此神似。
謝闌深終究是佔了一個正室出的名分,在謝家無人敢欺辱他,而謝臨是私生子,即便他的母親寵,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所以謝家同輩的男孩們,誰都能去踩謝臨一腳,將他當低賤的狗欺辱。
謝闌深剛開始是冷眼旁觀,後來對謝臨出援手。
也只是裝出了一副兄弟深,想借此,來掩飾心的無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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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說到這,謝闌深視線很長時間都盯著那兩張機票,嗓音出嚨,暗啞中卻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只有濃重的諷刺意味:“我母親在謝家熬了十幾年,終於熬到謝臨的母親患癌症……死的時候,比當初風嫁謝家還要開心,以正室的份,大大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
薑奈已經將墨鏡摘下去看他,眼底過微弱的波。
謝闌深低笑了兩聲,繼續把這個故事完整的說完:“卻怎麽也想不到,這場隆重的葬禮也是給自己準備的。”
他母親死於車禍,是在送謝臨母親去墓園的路上被撞。
司機等人毫發無損,只有當場亡。
後來謝家的人都在傳,是謝臨的母親帶走了,兩人生前爭鬥了十幾年,死後在曹地府還是要繼續鬥。
“闌深……”薑奈出聲的同時,晶瑩的淚珠也直直掉了下來。
謝闌深說起謝家的事,從始至終眼神都是回避的,直到聲音著喚他,才抬首,坦出不願意與旁人提的深沉心思:“奈奈,我厭惡自己是和父親婚姻下誕生出的產……在沒有與你重逢前,我已經做好這輩子無妻無子,獨自一人孤獨終老的準備,我不是有心傷你,當初把你送回申城,原因不是謝氏集團的部高層要重新洗牌,也不是為了專心照顧謝闌夕。”
“是因為當你說,想與我生一個脈相連的孩子時,我不知該怎麽去面對這個,與你繼續同居又克制不住會想你,所以我選擇把你送走,有意冷一下彼此的。”
謝闌深克制自,忍著不去申城找,那段時間裡,想了,只能過的經紀人得知行程消息。
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罪,怪不了誰。
謝闌深極度製著腔的起伏,去靠近,握住微肩膀,指甲蓋上緣泛了白,清晰覺到是那樣的單薄纖弱,卻癡癡憐惜著,比更強大的男人。
在封閉的車,再次出聲時,嗓音完全啞了不像話:“你想要,我以前卻不懂該怎麽去真正一個人,但我會去學,這輩子都會掏心掏肺對你好。”
在薑奈哭到無法承他這份深告白時,謝闌深將冰冷的臉龐近,被掛在卷翹睫上的淚珠也染了眼眸,滲了幾進來,薄發出的聲,輕而清晰:
“奈奈……”
“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