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呼啦啦往外走,張延齡快步來到門口時,所有人已經紛紛翻上馬。牟斌朝著張延齡笑了笑,一抖韁繩,策馬奔出。後眾錦衛將也抖韁跟上,一行人如一陣風一般很快走的幹幹淨淨。
所有的錦衛員走的幹幹淨淨之後,黃四和其他仆役才咂舌圍攏到門口來,一個個目瞪口呆。
“侯爺,您要去錦衛衙門當去了啊。怎麽不早啊。嚇了我們一跳。還以為這幫人是來生事的。”黃四呆呆看著錦衛騎兵飛馳而去的方向道。
張延齡嗬嗬笑道:“怎麽?我要去錦衛當,還要你批準不。”
黃四道:“那倒不用,侯爺去錦衛衙門當了,這下可威風了,誰還敢再惹咱們?抄了他的家,殺了他滿門。哼!”
張延齡一掌扇在他後腦上,笑罵道:“抄你個頭。”
晌午時分,前去接徐棠的仆役回來了,但卻是空手而回。張延齡詢問形,仆役拿出了一封信給張延齡,是徐棠托他轉給侯爺的。
張延齡展開信看,上麵寫著:張侯爺,我娘生病了,爹爹去了衙門,家中無人照應,故而今日無法前來。等我娘病好了,我自會履行承諾。實在抱歉,請張侯爺原諒。棠拜上。
張延齡微微點頭,原來是徐夫人病了,倒是有可原。昨日去徐家,徐夫人還好好的,不知怎麽就病了。張延齡有心去探探,又覺突兀。想了想來杏兒,命帶了些銀子去幫自己瞧瞧徐家的形。倘若徐夫人的病嚴重的話,便幫著找大夫去醫治。
杏兒領命而去,到了午後便回來了。跟張延齡稟報,徐夫人確實病了,但卻並不是什麽大病。徐棠也請了大夫抓了藥,沒什麽大礙。自己要留在那裏照應,徐棠和徐夫人都不肯麻煩別人,於是便隻能回來了。還徐棠向侯爺表示謝。
張延齡聽了,倒也放心下來。不知為何,昨日被徐杲拒絕之後,張延齡心裏確實有些不痛快。但一想到徐杲行事風格和人品,也看得出徐家三人都是淳樸善良之人,便也並不那麽生氣了,反倒多了一份牽掛。
……
次日上午,張延齡正式前往南鎮司衙門走馬上任。南鎮司衙門也在南熏坊,坐落在和錦衛總衙一街之隔的靠近皇宮東安門的白馬胡同裏。
因為是錦衛總衙下屬的衙門,且又非錦衛中的強力部門,所以衙門的規模其實並不大。整個衙門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古舊的院落。斑駁的門樓,爬滿枯藤的圍牆,以及院子裏高大的超出院牆數丈高的禿禿的樹幹,無不讓人覺這裏好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宅邸一般。
張延齡帶著趙元抵達的時候,衙門中的上百錦衛員和普通校尉共三四百人已經齊聚於此,在兩名錦衛千戶沈良和張兩人的率領下迎候多時了。
張延齡踏大院之中時,眾錦衛員齊刷刷跪地行禮,齊聲喝道:“卑職等參見新任鎮大人!”
張延齡微笑點頭,團團拱手道:“諸位兄弟好,都起來吧。”
“多謝大人。”眾人齊聲道謝,紛紛起。
錦衛千戶沈良上前笑道:“得知鎮大人今日履職,兄弟們一早便在此恭候。”
張延齡笑道:“有心了。沈千戶,其實不用如此隆重。不用這麽興師眾。”
沈良笑道:“那可不能。您今後便是咱們的頭兒,大夥兒當然得前來迎候,見識見識大人的威儀。不僅如此,卑職等還讓兄弟們備了些賀禮,恭賀大人履職本衙長。大人您看,那便是兄弟們給您準備的禮。”
沈良朝著院子中間的一張桌子上一指,張延齡這才發現了那張桌子,座子上堆著一堆銀兩,看不出有多,但也有個三五千兩。
“這是作甚?”張延齡訝異的走到桌子旁,手抓起一錠銀子掂了掂問道。
“兄弟們的一點心意,大人莫要嫌。這是禮單,目前是本衙之的兄弟們的賀禮。下邊的兄弟還沒來得及通知,通知之後第二批賀禮備齊了在送到大人府上。”沈良賠笑道。
張延齡拿過沈良遞過來的一張禮單,打開之後,上麵是送禮的名單和金額。沈良和張等幾名中級軍是一百兩之外,其餘的都是五兩十兩湊起來的,一共五千三百兩銀子。
張延齡哈哈笑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這一次也算是自己初涉場。沒想到錦衛衙門之中竟然有這樣的習氣,員上任的第一,先開始搜刮所轄下屬的銀子,簡直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是整個大明朝的衙之中都是這般習氣,還是隻是錦衛中如此。
“大人,是了點,不過,是兄弟們的心意。咱們下邊的兄弟還有兩千多人,屆時還能孝敬上萬兩。”見張延齡搖頭,沈良以為是張延齡嫌,忙低聲在旁賠笑道。
張延齡點點頭,將禮單攥在手裏,舉步走上大廳的臺階之上。沈良大聲道:“諸位兄弟,歡迎鎮大人給咱們訓示幾句,教咱們也領略領略鎮大人的風采。”
眾人紛紛拱手道:“請鎮大人訓示。”
張延齡笑著點頭,沉聲道:“諸位兄弟,我張延齡,諸位應該已經知道本人的份。我是大明建昌侯,同時也是當今國舅。我的姐姐便是當今皇後,皇上是我的姐夫。哈哈哈。”
眾人豈有不知張延齡底細的,這麽個京城中的大名人,也許普通百姓有人並不知道張延齡是誰,但是錦衛這樣的衙門裏的人明裏暗裏早就將張延齡了個底朝。所以,人人知曉他的份。隻是,這個人一開口便標榜自己的皇親國戚的份,毫不避諱,生恐別人不知道,似乎有些無恥。
“諸位兄弟,張某今日前來就任本衙鎮司鎮之職,心中著實惶恐。錦衛衙門乃我大明百年衙署,出過不人才。南鎮司也是錦衛衙門之中的要害衙門,更是走出過許多傳奇人。這南鎮司鎮的位子今日我來擔任,自力巨大。早聽,錦衛衙門之中有許多的規矩,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這些規矩。比如,這種規矩。”張延齡揚了揚手中的禮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