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祚繼續道:“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觀察,老夫認為張延齡似乎真的已經轉了。之前他饒了朱麟的事之後,老夫便覺得意外了。他能知道勳貴之家當同氣連枝的道理,願意放棄個人恩怨顧全大局,這已經很讓人驚訝了。他和周家爭田的那件事辦的果決幹練,這豈是之前那個紈絝無行之人能做出來的。更別,他還搭上了太子。一個多月前,他陪太子西山狩獵,救了太子的命。雖或許是巧合,但老夫覺得,他是有算計的。這樣的人,還是之前那個名聲狼藉之人?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他都在為自己鋪路。張延齡絕非常人,未來無可限量。”
徐晚意皺眉冷冷道:“他如何,跟我有什麽關係?真是好笑。”
徐祚沉聲道:“晚意,我定國公府要想屹立不倒,自然需要不斷的紮夯實我們的基和人脈。你是我的兒,自然不能置事外。對定國公府的將來,你也負有責任。你的婚事必須要以此事作為考量。豈能容你自己做主?依著你的子,你怕不是要找個隻會舞文弄墨的白臉窮酸書生不?那對你,對我國公府可有半點好?”
徐晚意道:“爹爹難道便不為我考慮麽?隻顧著國公府的將來,不顧晚意將來的幸福麽?”
徐祚皺眉喝道:“幸福?什麽幸福?嫁給一個將來能保護你的人,能和我國公府共進退,能讓我國公府的實力更加強大的人,你才能有幸福。否則我們國公府破落了,將來被人一鍋端了,所有人都要完蛋。去看看大街上那些大雪還沿街乞討的乞丐,你便知道什麽才幸福。我早不該讓你讀書識字,學什麽琴棋書畫,現在卻滿腦子不切實際的想法。”
徐晚意委屈之極,眼中湧出淚來,但卻倔強的不肯讓淚水流下來。
徐祚歎息一聲,聲道:“晚意,並非爹爹不疼你。爹爹五十歲上才有了你這個寶貝兒,一向視你為掌上明珠。你,爹爹從到大對你如何?你是爹爹的兒,爹爹豈能不為你將來的幸福著想?正因如此,爹爹才沒有當時便答複皇後,回來跟你商議。答應你將那張延齡來試探考驗一番。你他鄙不文,他這不是作了一首詩麽?這首詩老夫覺得作的並不差,隻是你先為主的偏見罷了。後麵還有你的那些考驗,若是那張延齡通不過這些考驗,婚事便作罷就是了。爹爹難道沒有照顧你的?你若非要糾纏他之前的那些事,白了,張延齡做的那些事其實也不算什麽,老夫年輕時候比他還荒唐。富家公子哥兒誰不是如此?莫非你連爹爹也嫌棄,連你哥哥也嫌棄不?”
徐晚意心中輕歎一聲,知道這件事除非張延齡通不過自己提出的幾個考驗,否則自己怕是無法拒絕,爹爹也不允許自己拒絕。現在隻能祈禱那張延齡本不改,一會兒自己出醜,那此事便從此作罷了。
“爹爹,你要話算話。如果那人通不過今日的考驗,你便不能我。”輕聲道。
徐祚點頭道:“爹爹答應你的話能不作數麽?他若通過了考驗,這門婚事便要定下來。到時候便不能反悔。這可是和皇後娘家的婚事,你若反悔或者瞎鬧騰,那便是毀了我們一家。不用皇後指責,皇上都會替出頭,你明白麽?”
咬牙道:“晚意明白,咱們一言為定。那張延齡通不過考驗的,他一定通不過的。”
……
賞梅亭中,酒宴正在繼續。兩名廚子烤了蔥花熊上來,滋味甚,三位公爺和張延齡推杯換盞又吃了幾碗酒。此刻所有人都已經醉意熏熏了。
“咱們……再玩個花樣如何?”張侖搖搖晃晃的起笑道。
張延齡呆呆看著張侖,心想:這家夥是怎麽了?今日這麽多事?
“好啊好啊,再來。我提議,咱們比武。剛才比的是文才,現在比武功。”朱麟笑道。
張侖道:“好啊好啊。怎麽比?”
朱麟道:“咱們一人耍套功夫,耍不好的罰酒一壇。”
張侖道:“那沒意思,咱們對打便是。輸贏一目了然。”
朱麟嘿嘿笑道:“張公爺這是皮了,居然敢提出這麽個提議來。我同意。我不介意打得你鼻青臉腫。”
張侖哈哈笑道:“倒要瞧誰鼻青臉腫。延德兄,建昌侯,你們覺得如何?”
張延齡剛想拒絕,徐延德笑道:“我同意,我也很想知道你們的武功有沒有長進。不過打的鼻青臉腫可不好,咱們點到為止,不用兵刃,隻比拳腳。”
“好。”朱麟和張侖齊聲道。
張延齡呆呆看著眼前這三人,他越發的覺得這三人今日行為詭異了。莫不是這三個家夥借著由頭打自己一頓?沒道理啊,他們為何要這麽做?
“延齡老弟。你沒有意見吧。”徐延德笑問道。
張延齡皺眉道:“我跟你們怎麽比武功?你們都是領軍的將領,每日練習武技,我可沒練過武功。你們這不是為難我麽?”
張侖笑嘻嘻的道:“延齡老弟,咱們勳戚子弟哪有不會武技的。你若是怕了可以認輸,喝一壇子酒便可。”
朱麟也笑道:“不喝酒也可以,你大喊三聲‘我是懦夫’便可。”
張延齡酒氣往上湧,明知是激將之言,卻也不了這種話。他站起來道:“我寧願挨拳頭,卻也不會那樣的話。”
徐延德沉聲道:“好,就知道你不會認慫。這樣,公平起見,咱們簽對壘。兩兩相鬥,勝者再鬥,決出武功最高的那個。”
“好,就這麽辦。”張侖朱麟都大聲讚同。
四人下了亭子,來到梅花樹林旁便的雪地上。徐延德扯了四樹枝弄出兩長兩短的木簽在雪地裏,四人流上前出木簽,長短一致的便是對手。簽的結果是,張延齡對陣徐延德,張侖對陣朱麟。結果一出來,張侖和朱麟便大笑起來。
“建昌侯,你可有**煩了。延德兄是我們三個中武功最強的。你怕不是他對手。你輸定了。”張侖笑道。
張延齡懷疑徐延德做了手腳,但卻沒證據。但要自己認輸,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幾個今日似乎是在考究自己,或許這是他們商量好的能否真正接納自己的一場考驗。無論如何,自己不能被他們覷。
“尚未手,輸贏未分,怎可言敗。”張延齡下大氅皮帽,緩緩將下擺掖在腰間,站在雪地上。
徐延德笑道:“建昌侯,我拳頭可重的很,下手有時候不知輕重,如果你覺得扛不住,一定要告訴我。我便立刻住手。”
張延齡笑道:“延德兄,你怎知你必勝?”
徐延德哈哈笑道:“我和你打,那還有意外?”
張延齡靜靜道:“這世上永遠都有意外。延德兄,打了便知。還有,你可別手下留。否則我勝之不武。”
徐延德愣住了,一旁張侖和朱麟樂不可支。
“這下有意思了。建昌侯居然挑釁了。這下延德兄怕是真得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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