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時分,一隻百餘人的騎兵隊伍浩浩的從京城出發,直奔西山而去。
隨行人員除了張延齡以及隨的七八名仆役之外,其餘的全部是東宮人手。劉瑾張永等人以及吳簽和挑選出來的一百名侍衛隨行護衛,陣仗著實不。雖然是便出行,但是其實這麽大陣仗也瞞不了什麽人,隻能瞞瞞普通百姓了。
按照計劃,隊伍先往張延齡的西山莊園中紮營,將西山莊園作為臨時大本營。兩的狩獵活之中,西山莊園作為住宿之。晚上是要回來歇息的。而西山莊園距離西山已經隻有不到十裏的距離,來回也很方便。
當大批騎兵和車馬抵達趙家莊的時候,正在田裏收割莊稼的佃戶們著實嚇了一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直到他們看到了騎著馬行在頭裏的東家時,這才放下心來。
眾人沒有在村中停留,徑自前往野狼嶺上紮營。那裏地勢高,又有烽火臺可以瞭遠,下邊便是水壩,是比較理想的紮營場所。
眾兵士忙活紮營,朱厚照和張延齡等人坐在臨時搭起的遮帳篷下邊河水歇腳。忽然兵士稟報有百姓要來見建昌侯。張延齡站起來眺,隻見山嶺西邊,幾名侍衛將五六個人攔在坡下。張延齡一眼便認出了阿秀,於是命人立刻放行。
“相公!相公!”阿秀飛奔著跑上山嶺,赤著腳,穿著普通的,腳挽著,上濺得都是泥,就是個山野的野丫頭。
“誰啊這是。”朱厚照皺眉問道:“喊誰相公呢?”
張延齡哈哈笑道:“太子不知,這是我新納的妾,就是這趙家莊的姑娘。”
朱厚照愕然。劉瑾捂著笑道:“沒想到侯爺還好這一口。山野村姑,野味十足。”
張延齡沒有搭理他,迎上前去笑道:“秀兒,哈哈哈。快來。”
阿秀中秋前回的娘家,本來待一日便要回去的,但是中秋後莊稼要收割了,阿秀見農活忙了,心疼爹娘,便執意要留下來幫忙收稻子。老鐵匠夫婦豈敢讓阿秀勞累,但阿秀執意不肯走,便也隻要讓留下。阿秀八月十六便派人回京城告訴張延齡要在家留幾日,張延齡正好也要安排前來,便同意了的要求。
“相公!”阿秀飛奔而來,臉上曬得通紅,眼中神采飛揚。
張延齡笑著一把拉住哈哈大笑。
“相公怎麽突然來了?也不一聲。”阿秀道。
“想阿秀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來了。”張延齡道。
“才怪!怎麽這麽多人一起來了?好多人啊。怎麽都不認識啊,不是家裏的吧。”阿秀嘰嘰咯咯的本開始發揮作用。
後邊張老吉夫婦和張元夫妻兩個氣籲籲的趕上來,張延齡忙上前行禮。
“哎,延齡你可莫要怪責我們,不是我們留下阿秀的,是非要留下來收稻子,這妮兒脾氣倔的很,我們也勸不。瞧瞧這瘋樣子,侯爺見了怎麽想?”張老吉一邊解釋著,一邊訓斥著阿秀。
張延齡這才明白原來阿秀赤著腳上還有泥水,那是因為在田裏收稻子。不苦笑道:“我早了,你們本不用種地幹活的,幹什麽這麽辛苦?”
張老吉笑道:“我們是莊稼人,不種地能幹什麽?歇著上不自在。就是勞碌命。”
話間朱厚照走過來湊熱鬧,張延齡介紹道:“這是當今太子殿下,我們是去西山打獵的,在這裏紮營備用。”
“啊!太子?”
張老吉膝蓋一,噗通跪了下去。一家子都趕跪下磕頭。朱厚照笑道:“不用多禮,你們是我舅舅的親眷,便也是我的親眷,用不著這樣。這位是阿秀舅母是麽?初次見麵,總得送個見麵禮。劉瑾,賞些銀子給他們。”
劉瑾嗬嗬笑道:“殿下,不用賞。侯爺可比殿下有錢,他們不缺銀子。咱們賞個三瓜兩棗的,他們還看不上呢。”
朱厚照笑道:“的也是,舅舅有的是銀子,好吧,那便不賞了。”
張延齡翻翻白眼,心道:劉瑾你個狗日的,不話會死麽?
……
在張老吉的帶領下,張延齡去下邊水壩邊轉了轉。其實方才張延齡已經站在上麵看了半。自前日水壩基本完工之後,旁邊的河道已經封堵住了,整個水壩已經蓄了不水,淹沒了山嶺下邊的荒草河灣,水麵麵積有二三十畝。如今隻剩下一些很的工作量,壩上隻有五六人在修補加固一些薄弱之,進行一些打樁加固堤壩,用石頭壘砌道路的工作。
張延齡很滿意,照目前這種蓄水量,基本上能夠達到之前建造的目的,今後蓄水放水隻需據季節和需求進行調節便好。雨季調節水量,旱季按照計劃放水灌溉,當保下遊數萬畝農田的灌溉,數千戶百姓的生計。
“那周家竣工之日派人來了,是要我們履行協議,這水壩有他們周家的一半。”趙老吉笑道。
張延齡點頭道:“確實如此,我答應了他們,周家的莊園用水也是要保證的。”
“東家,答應他們作甚?周家那幫混賬差點要了我妹子的命。”趙元道。
張延齡笑道:“大哥,可莫要我東家,我名字便是,我是你妹夫,你東家東家的,顯得生分了。”
趙元憨憨笑道:“那怎麽敢。我妹子隻是嫁你做,我們可知道自己是什麽份,可不敢托大。”
阿秀嗔道:“哥哥,這的什麽計劃。我嫁給相公做怎麽了?又不是做賊?別人想還嫁不了呢。哥哥莫非覺得丟臉?”
趙元忙擺手道:“可不敢,妹子,哥哥是那樣的人麽?再了,人人羨慕咱們家,怎會是丟臉?”
趙老吉嗬嗬笑道:“秀兒,你哥哥的意思是,咱們不能因為侯爺娶了你,便沒大沒的。你丈夫是國舅,又是侯爺,咱們別讓人笑話侯爺。適才侯爺娶了你,上麵那些人神古怪,你難道沒看出來?”
阿秀嘀咕道:“關他們什麽事。你們真是膽的很。相公都沒什麽,你們倒是自己擔心。”
“秀兒,可莫話。好好的相夫教子,子的收斂些。”秀兒娘忙道。
張延齡聽著他們一家這些話,心裏倒是頗為慨。等級觀念,階級固化,地分良莠,人分三六九等,這些東西其實不但是統治階級灌輸的結果,甚至連被統治者都自己認同了。大明朝的統治階級也太好當了,因為絕大多數百姓都是綿羊,自己都給自己套了低人一等不能逾矩的枷鎖了。自己也別為難他們了,讓他們直呼其名,可能也是為難他們。
“大哥,咱們給周家放水灌溉,可不是為了周家,是為了他莊園裏的佃戶。那些佃戶租種了周家的田,咱們若是不給他們水灌溉,這些人豈不是都要死。所以,這是兩碼事。”張延齡像是沒聽到他們一家子之前的爭論一般,回到正題。
“還是相公的對。那不是害了老百姓。”阿秀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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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煬一覺醒來,穿到偏遠之地的七品芝麻官小知縣身上。腦子清醒后才知道,自己這個小官也是原身捐官捐來的,京城一堆狐朋狗友人等著他出糗灰溜溜回京城。可紀煬看看手里的官印,再看看外面擊鼓鳴冤的窮苦百姓。其實這官也不是不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