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下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危險。那張延齡居然當著自己這麽多人的麵點燃了火銃,自己這些人居然還傻愣愣的看著他這麽幹了。
“是火銃。快跑!”人群炸裂般的嚷起來,開始四散奔逃。
絡腮胡子大漢也猛然意識到,那火銃對準的是自己,他下意識的橫起了手中的大環刀。
“轟!”一聲轟鳴之聲震耳聾,黑煙升騰,嗆人鼻息。
絡腮胡子大漢耳朵裏聽到了叮叮當當的響聲,同時腹之間一陣劇痛。低頭看時,大環刀上全是黑點,周圍的出現了十幾個並且開始冒。
“啊!”絡腮胡子大漢大聲痛起來。他是幸運的,他的大環刀擋的很及時,而且擋住了口要害。火銃的鉛彈大部分打在了刀片上被擋住,隻有十幾顆擊中了周圍非要害之的,所以他還有命在。
“盜匪強人,人人得而誅之。殺!”張延齡厲聲吼道。
屋子裏眾人吶喊著衝了出來。院子裏那幫人本就是假扮的,本沒想著來殺人拚命。見對方數十人衝殺出來,一個個不知怎麽辦才好。
“蔣老大,怎麽辦?”
“跑啊,他娘的,還能怎麽辦?犯的著送命麽?”絡腮胡子捂著口的傷當先逃走,其餘人豕突狼奔抱頭飛奔,逃出客棧院子,四散奔逃而去。
張家眾人沒想到敵人如此慫包,衝出來的時候一些張家仆役還畏手畏腳擔心會沒命,隻是不敢不衝罷了。但看到對方作鳥散的形,一個個膽氣陡壯,瞬間如狼似虎一般。
“殺,宰了這幫狗日的。”眾人大聲呼喊著追了出去。
張延齡站在臺階上盯著手裏的火銃,似乎有些不高興。這火銃的威力真是一般,自己滿以為這一槍起碼得轟倒個三五個,畢竟距離這麽近,不過二十步左右的樣子,又是霰彈發,那還不將目標打的跟篩子一般麽?結果,雷聲大雨點,響聲倒是震耳聾,卻隻打中為首那人,而且還沒打倒他。
就算那人用刀片擋了要害,霰彈打中他的其他部位,如果力道足夠,那也照樣能撂倒他才是。那人還隻穿著單薄的衫,沒有戴任何的護。倘若對方是穿著護或者是盔甲在,這火銃怕是造的傷害更是可憐了。
果然這種火銃在大明朝並不到特別的重視,或許正是因為威力不足之故。這玩意確實得好好的改進一番,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張鶴齡這時候才從驚愕之中清醒了過來,適才張延齡三句兩句不合便悍然手,讓張鶴齡沒有毫的心理準備。自己這個弟弟也太莽了,就這麽手了?對方的人數是己方的兩倍還多,居然一點不擔心?
“延齡,你沒事吧。”張鶴齡搶出來道。
張延齡將火銃收回腰間,笑道:“哥哥放心,我沒事。嚇到你了吧。”
“你怎麽就突然手了?確實嚇了我一跳。”張鶴齡心有餘悸的道:“他們人數多我們三倍呢,你怎麽突然就手了。”
張延齡笑道:“多十倍又怎樣?烏合之眾罷了。咱們進去話。”
張鶴齡忙轉進店,聽得張延齡在後道:“告訴兄弟們,莫要追了,山野之地,沒什麽好追的,也追不上的。”
進的店來,張延齡一屁坐在一張桌子旁,招呼掌櫃的上茶。掌櫃的本來見到打起來了嚇得和幾名夥計在櫃臺下邊爬著不敢彈,此刻才敢頭出來。趕親自沏了一壺好茶送了過來。看著張延齡的眼神中帶著滿滿的敬畏。
“兄弟,你怎知他們是烏合之眾不敢還手啊?這幫人到底是什麽人啊?難道不是真正的強盜山匪?”張鶴齡滿腹疑問,急著問道。
張延齡笑道:“他們不是土匪山賊,山賊土匪都是亡命之徒,豈會這麽不堪?這些人估計隻是一些寶坻縣城裏的閑漢混混罷了。我一手,他們就得逃,因為他們就是一群欺怕的玩意兒。”
張鶴齡訝異道:“你怎知道?我怎麽沒看出來?”
張延齡笑道:“哥哥是沒仔細分析。適才我問已經套了他們的話的。若是山賊匪徒,來搶劫錢財,還會在外邊窮咋呼?早就衝殺進來了,還什麽謀財不害命?他們幹的是打家劫舍的行當,還這麽講道理?”
張鶴齡愕然道:“這麽,你一開始便看出來他們不是真正的強盜土匪?”
張延齡喝了口茶道:“我當然也沒太確定,總要問問才知道。那掌櫃的這左近本沒有什麽青龍山,即便有也不在寶坻縣境,而這幫人卻又著本地口音,這又怎麽解釋?況且我都了沒銀子了,隻有地契,他們居然要我出地契,這不是太可笑了麽?強盜要地契作甚?誰會在強盜手裏買地?豈非是個笑話。我故意有地契在手,便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是為什麽而來的。他們一要地契,我便知道他們定是周家派來的了。隻有周家才會對我們收購的地契急於想奪回或者銷毀。因為我們橫刀奪擋了他周家的財路。”
張鶴齡瞪著張延齡半晌,緩緩出大拇指高高挑起道:“兄弟,你怕是諸葛亮轉世吧。經你這麽一,事倒像是明白著在麵前一般。定是周家在後麵搗的鬼。”
張延齡笑道:“我哪有諸葛亮的本事,這不過是正常的判斷分析罷了。這幫人應該是周家臨時在本地召集起來的一群混混閑漢,所以他們著本地的口音。他們準確的來到客棧,目標便是從我們手中搶走地契。他們也許以為我們會被嚇得出地契,還給自己安了個什麽狗屁青龍山盜匪的名頭,其實不過是嚇唬人罷了。周家人定是得到了消息,那些百姓不是周家有人在寶坻縣城呆著,等著最後的期限到了就來著百姓賣地麽?定是有人去給他們通風報信了。昨晚到現在時間這麽短,他們得在我們回京之前搶到地契,也許正因如此,便想出了這麽個權宜之計,花錢雇了這些寶坻縣的混混閑漢們來嚇唬咱們來了。”
張鶴齡點頭道:“沒錯,定是如此,你的完全在理。好啊,周家這是要反了了麽?竟敢如此膽大包,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們。這會咱們可不能饒了他們。這件事回京後得立刻上奏,周家這下可完蛋了。”
張延齡苦笑道:“哥哥,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咱們可沒見到周家一個人麵。”
張鶴齡愕然道:“那些混混呢?抓了來一問不就知道了?對了,你怎麽人別追呢?得抓住他們當中的人問口供啊,這些都是人證啊。”
張延齡看著張鶴齡的胖臉,心道:你頭倒是很大,腦袋裏的腦仁怕是隻有鬆子那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