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也覺得孤越來越像個好人了?
“既是留到過年的, 可別弄壞了。”風昭然解下自己的外袍,替未未披上。
未未有點:“殿下,我覺得你越來越像個好人了。”
風昭然微微一笑, 沒有說話,眉眼溫和。
薑宛卿有點慨,這跟以前的風昭然可真不一樣。
三個人圍著炭盆, 一邊取暖, 一邊說話,商量事發之後桐城和姚城可能會有的反應。
未未的量尚未完全長開,風昭然的外袍穿在他上長出一截,拖在地上, 兩隻貓兒很快把這截擺當了新地盤,在上麵又滾又翻。
風昭然忽然道:“廚房是不是還有一點小魚幹?”
未未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我去拿!”
他敏捷地躥進夜裏, 跑得極快,袍角在風中飛揚。
翻過落山會經過一條小河,方家村就在小河邊上。
未未有一回經過的時候看見水裏有魚,遂問方嫂借了網兜,帶著金寶和銀寶去河裏撈魚。
因為臨近村子, 村民們釣魚的撈錢的都不, 或是拿去城裏賣, 或是弄來自家吃, 都把河裏當作自家魚塘。
大魚差不多已經絕跡, 未未撈了半日就隻撈到一點小魚小蝦。
給人塞牙猶嫌不足,所以薑宛卿幹脆烤了,給小貍和小橘當零吃。
這點小魚幹是兩隻小貓的最, 未未剛進門它們就聞見味了, 滿“喵喵喵”, 圍著未未焦急地打轉。
未未坐下來喂它們。
風昭然也一起喂。
“殿下,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薑宛卿由衷道。
小魚幹烤得脆,風昭然把它碎了放在掌心,小貍和小橘兩隻前爪搭在他手掌上,兩隻小腦袋埋在他掌心裏狂。
他抬眼向薑宛卿:“……五妹妹也覺得孤越來越像個好人了?”
這一眼裏微帶著笑意,在昏黃的燈下看起來格外溫暖。
“像不像個好人另算,倒是越來越像個活人了。”薑宛卿道,“從前的殿下像一尊神像似的,冰冰冷沒有半點人味。”
比如從前的風昭然即便會喂貓,也隻是限於貓兒的時候。
像這種喂著玩兒的,他從來沒做過。
未未在旁邊狠狠點頭。
“你們聽過一個故事嗎?”風昭然道,“世間第一尊神像是怎麼來的。”
未未立即雙目炯炯地過來,他最喜歡聽故事了。
“很久很久以前,天比這個時候還要冷得多,那個時候民智未開,所有人都傻傻的。他們無意中得到了一支火把,可以為大家照明,於是大家選出一個人來舉著火把,這個人一直舉著一直舉著,直到凍了一冰雕。
人們圍著他哭泣,匍伏跪地,齊齊跪拜,尊他為神。”
冬夜漫長,荒宅裏又沒有什麼事可做消譴,三個人坐著一起烤火時,閑坐無聊,風昭然有時會隨口編些小故事哄未未。
未未每次都信以為真,這次更是有點激:“我們仡族的天神便是這樣的,他為我們盜來了火,自己跳進火中,就是為了讓那團火永不熄滅,永遠庇佑我們族人。”
“是的,因為想保護他人,所以才有神。”風昭然,“神已不再是人,才能保護他人。”
未未一臉崇拜:“真的是這樣的!”
薑宛卿靠在榻上,聽著這兩個人的聲音,心裏有一種很放鬆很溫暖很安然的覺,這是在周小婉去世之後便不再有過的覺。
寒風在門外呼嘯,大家圍坐在屋子裏,烤著暖暖的火盆,還有兩隻貓躥來躥去……上一世每一天都在向上天暗暗祈禱早日離開這個荒蕪的鬼地方,此時此刻卻覺得就算在這裏終老也不賴。
未未可以當獵人,風昭然可以做篾匠,可以和方嫂學學怎麼種地……日子就這麼一直過下去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裏的時候悚然了一下——之前喝的酒沒醒是吧?怎麼會想到和風昭然在這裏過一輩子?
且不說人家不可能放下稱帝的大計,上輩子死過一次還不夠,這輩子還想重蹈覆轍?
醒醒吧薑宛卿!
薑宛卿在暖融融的空氣裏坐正來,忽然聽到一種細碎的聲響。
很像是……小貓在椅子上磨爪子的聲音。
低下頭,就看見小貍和小橘拱在未未垂在地上的那截擺上,又抓又撓又啃。
薑宛卿走過去就把兩隻貓拎了起來。
小橘一臉無辜地看著,一小魚幹的細屑。
小貍則要狂得多,憤怒地喵喵,大口罵人,邊同樣沾著碎屑。
看來是小魚幹的碎屑不知為何灑在了那截擺上,逗引得兩隻小貓又咬又爪。綢質地的料子本就不結實,在小貓的爪牙之下被/得慘不忍睹。
還有一道口子是直接從擺劃到大,那應該是未未方才一路飛奔之時被園子裏尚未清理的樹叢劃的——未未向來是高來高去,本不可能好好走路。
聊著“神與人”的兩個人終於注意到的異樣,同時看見了那截擺的慘況。
未未先是嚇了一跳,然後便扁拉拉薑宛卿的袖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在求薑宛卿原諒,畢竟薑宛卿從來沒有為過什麼事責怪他。
他是在求薑宛卿保護。
他弄壞了風昭然的服,風昭然肯定想撕了他。
但風昭然居然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未未膽子稍微大了一點,問薑宛卿:“姐姐,這還能補嗎?”
薑宛卿看看被貓抓得一團稀爛的擺,再看看一直裂到大的破:“……”
歎了口氣:“罷了,快過年了,給殿下也做一件新裳吧。”
風昭然:“辛苦五妹妹了。過不過年都無妨,慢慢來不急。”
未未拎著那半截擺,悄悄後退:“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最後一個字落地,人已經沒影了。
“你以前是不是罰過他?怎麼罰的?”薑宛卿忍不住問。
“他是個刺客,卻總是用豔麗的箭羽,過於醒目。為了改掉他這個病,我罰過他一次。”
那就是看見他用一次,便折斷他的箭。
未未的每一支箭都是自己心打磨的,獨一無二,別不能訂製,每折一次就狠狠心痛一次。
薑宛卿忍不住想笑:“那他改了嗎?”
風昭然歎息:“明知故問。”
改是不能改的,但折箭之痛,未未忘也不能忘的,所以一旦惹禍,便跑得比誰都快。
兩隻小貓尚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壞事,猶在地上撿小魚幹的碎屑吃。
薑宛卿把它們兩個拎回窩裏,把地上的碎屑都打掃幹淨。
兩隻貓兒重新爬出來,再找不到好吃,紛紛喵喵。
薑宛卿:“知道了知道了,改天給你們撈去。”
一抬眼,見風昭然還在:“殿下不去睡覺麼?”
平常這個時候,幾人聊一聊坐一坐便也散了。
風昭然低了低頭,輕輕了鼻子:“……做裳,不用量尺寸嗎?”
薑宛卿“……”
不是說不急的嗎?
風昭然:做裳是不急,但量尺寸總得先量了吧?
薑宛卿想想反正也沒事,便翻出了尺子,讓風昭然站好,先量了長,拿炭條牆上記下來。
再是臂長。
風昭然十分配合,張開雙臂。
薑宛卿量好了再去記下。
風昭然忽然低低地笑了一下。
薑宛卿正在給他量圍,隻覺得他的膛裏悶悶地震一下,“笑什麼?”
風昭然的眉眼裏俱著一笑意,聲音裏也是,說話時又有點低沉,這笑意便像是醇酒一樣化開來:“你說一聲便好,孤記著,你不用來回記。”
薑宛卿便把圍報給他。
然後是腰圍。
尺是布質的尺,薑宛卿雙手繞過風昭然腰間,將尺子繞過來。
尺子上的布料,棉布與綢微微,發出輕微聲響。
薑宛卿就在風昭然的前,微微低頭去看尺子,神專注而認真,睫長長的,在眼窩裏投出一片濃的影,一眨一眨,像蝴蝶的翅膀似的。
風昭然抬起手,不自覺地就想去一。
被這翅膀扇在手心裏是什麼覺?像貓兒過掌心嗎?不,一定更輕,更,更……
還有那臉頰,酒後的緋紅一直沒有完全褪去,殘留著一點紅潤,很像桃子尖尖上剛剛出來的一點紅。
一看就很好吃。
薑宛卿整個人忽然一矮,蹲了下去。
風昭然的手了個空,“幹什麼?”
“量長啊。”薑宛卿道。
“做袍子還要量長?”
“自然。不然腰線定在哪裏?”
薑宛卿讓風昭然踩著一點尺子邊緣,然後拉著尺子往上,一直停在風昭然腰間。
屋子裏暖,風昭然穿得不多,又了一件外袍給未未,布料無法阻擋覺,全的似有自己的意識,悉數湧向薑宛卿那隻手停留在他腰間的位置。
風昭然無意識仰了仰頭。
他好像聽到薑宛卿說了點什麼,但流太快了,像是有洪流席卷,衝刷在耳邊嗡嗡響,他沒聽清。
薑宛卿原本是讓他抬一抬手,因為燈本就昏暗,他因展而垂下來的寬大袖還把燈擋住了。
但他卻沒反應,薑宛卿幹脆直接手起袖子,看清了尺寸,正要報出來的時候,手背上忽然一暖,風昭然的手按在了的手背上。
薑宛卿一直專心量尺寸,沒有留意他的神,此時才發現他的表不大對。
他的呼吸明顯有點急促,眼神也和平時大不相同,像是要吃人似的。
“殿下……”
薑宛卿遲疑地問,“你還記得剛才量的尺寸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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