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出生的了,也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母,從我記事開始,我就在不停地流浪。
剛開始的時候,我所遇到的鬼都想吃了我,還好我在一座遠古跡之中發現了一件法寶,它能將我的氣息掩蓋住,我偽裝一個最普通的人類修士,才能夠幸存下來。
為了變強,我曾經在一夜之間殺死了一座城市的人,將他們的靈魂全都吸收,為我所用。
後來,我變得越來越強大,不再需要掩蓋氣息,那些鬼看我的眼神不再是貪婪,而是恐懼。
為了活命,他們匍匐在我的腳下,奉我為主,甘心為我所驅使。
漸漸的,他們開始稱我為紅帝。
我的心或許從生來便是冷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讓我有毫的心,我覺不到喜怒哀樂,隻剩下殺戮。
永無止境的殺戮。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
那天,我經過了一座村莊,村民了發現了我,他們很害怕,跪在地上求我放過他們,他們願意獻上男供我用。
我正嫌無聊,便讓他們將人獻上來。
至於他們的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
他們獻上了一對子。我著這兩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突然沒了任何的興致。
殺了吧,都殺了,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
我正要手,忽然聽到一聲厲喝:“紅鬼!你休想我的妹妹!”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我靜如死水的心,忽然了。
我心裏生出了一前所未有的悸。那是一種脈相連的覺,仿佛來自於緣深的羈絆。
那個孩,也是紅鬼!
這時,一對人類夫妻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跪倒在我的腳下,不停地朝我磕頭,不停地說自己的兒不懂事,請求我能饒過的命。
而卻對我沒有半點的畏懼。直勾勾地瞪著我,說:“他們怕你,我不怕你!”
我忽然笑了,緩緩朝走過去,終於有了一點害怕,這點畏懼居然取悅了我。
那對人類父母拚命護著,說願意用自己的命換的命,隻求我能放一條生路。
我一揮手,他們就飛了出去,孩急了,居然撲上來狠狠地咬傷上了我的手臂。
此時的,就像一隻被惹急了的小貓,張牙舞爪地攻擊敵人。
我又笑了,我今天一天的笑容,比我一年的都要多。
我手了的頭,說:“小丫頭,放開,我不殺他們。”
愣了一下,呆呆地問:“真的?”
“真的。”
從我手臂上了下去,想要跑回那對老夫妻邊,被我一把抓住。
“放開我,我要回去爹娘邊去。”掙紮道。
我臉一沉,說:“他們也配做你的父母?”
我抬手在上一劃,解開了上的封印,立刻變了紅發紅眼的模樣,頭頂上還長出了一短短的角。
驚恐地大:“我怎麽變這樣了?你對我做了什麽?你是壞人,馬上把我變回來。”
“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我說,“你是我的族人。”
“你胡說,我是人!”大。
“你不是人,而是紅鬼。”我了頭頂的角,說,“不信,你可以問他們,你是不是撿來的。”
可憐兮兮地向那對夫妻,原本疼的那對夫妻,對出了恐懼。
傷心了。
我不知怎麽突然有些生氣,我一旦發怒,就會浮千裏。
但是,會更加傷心吧。
我居然會在乎別人的,這簡直不可思議。
因為是我所見過的唯一一個族人嗎?
我突發奇想。還是把帶在邊吧,有這麽一個族人在邊,今後的日子也不會無聊。
我隻是許諾不殺村民,就得到了這個,也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在這裏生活了。
“我琳。”問我,“你什麽?”
我愣了一下,隨即出一道淺淺的笑容。湊到的耳邊,輕輕地說:“我澈。”
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我這句話有著多大的意義。
我們紅鬼一族,互相換真名,是許諾相守一生。
似乎不樂意跟著我,收拾了一大包東西,不不願地走在我後,嘟著小。
我將那包東西奪過來扔掉,恨恨地瞪著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理解不了為什麽會喜歡那些東西,不過是些又舊又破的服和糙的布娃娃,卻看得比命還珍貴。
我可以給更好的。
我去人類的宮殿,給找來最珍貴的皇後華服,上麵墜滿了珍珠和寶石,數不清的價值連城的首飾,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怪不得他們說人心海底針。
我很快就後悔了,我不該帶著的。
收養這丫頭的明明是對農民老夫妻,卻不知怎麽養了這來手飯來張口的習慣。
我堂堂紅帝,居然要伺候。
起床,給做飯,給放洗澡水,我幾乎要了的仆人。
最可怕的是,我居然還做得很高興。
漸漸地不再排斥我,人類收獲節的那天。獻寶似的拿出一件服,紅著臉說是親手做的。
那服做得很糙,針腳又又,用料也不怎麽樣,卻讓我心裏暖洋洋的。
我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麽我扔掉那一包東西,會那麽傷心了。
我們一起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我教如何修煉。如何使用我們一族最原始的力量,長得很快,變得越來越強,也越來越耀眼。
我發現自己的目再也無法離開他了。
每當我想屠殺人類的時候,總會適時地出現阻止我,我對殺戮的執念,也沒有以前那麽深了,似乎隻要在我邊,一切都不再那麽重要。
大災變來臨的時候,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覺,隻要能和在一起,去任何世界都可以。
我們在時空隧道之中流浪,漫長的歲月就如同夢一般短暫。
新世界如天堂一般妙,這裏靈氣充裕,卻沒有什麽強者,我們能為這裏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我在穿越時空的時候了傷,要養好傷,必須吸收大量的魂魄。
我沒有告訴琳,殺死了一個小國近十萬人類的靈魂。
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了,跑來阻止我,讓我不要再這樣大規模地殺人。
我很生氣,居然為了一群卑賤如螻蟻的人類,而對我說那麽重的話,難道不知道,我盡快恢複力,也是想要盡快有能力保護嗎?
我一氣之下,殺死了將近一百萬人類,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時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
不知道為什麽,那眼神讓我心裏特別難,像一把小刀,在生生地割。
我糾結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服了,打算去哄哄,大不了答應以後不再這樣大規模殺人了。
可是我打開房間的門,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房間。
留了一張紙條給我,說不能接這樣的我,所以離開了我們的府,讓我不要再找。
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絕。我唯一的族人,我唯一的親人,拋棄了我。
我瘋狂地殺戮,從一座城池殺到另一座城池,死在我手下的人類和妖魔鬼怪不計其數,如果讓我再這樣殺下去,恐怕整個世界的生都會死在我的手上。
這個世界的天道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親自出手,折斷我的獨角,將我在海之下,連同那些和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鬼們。
當時我想,我的琳也被鎮了吧,一想到和我躺在同一片海洋之中,我的角,竟然挑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漫長的沉睡,我已經不記得到底睡了多年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兩界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天道的壽命已經到了盡頭。
我在海之中發了瘋似的尋找,想要找到琳,但找遍了也沒有找到的影。
我極度憤怒,難道天道已經徹底殺死了?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因為太生氣,當我再次見到的時候,居然沒有認出來。
的容貌變化很大,裏也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氣息,因此我三番四次想要殺了。
當得知就是我的琳之後。我極度懊悔,也極度憤怒。
懊悔的是,我居然好幾次都差點殺了,憤怒的是,居然上了一個奴隸出的鬼,還和他生了一個小雜種。
怎麽敢!他怎麽配!
我費盡了心機,想要讓恢複記憶,我天真地以為。這一切都是天道的謀,隻要能夠恢複記憶,就一定會回到我的邊。
然而,在那座山崖邊,恢複了全部的記憶,最終,還是選擇了程景禹。
在的心中,我早已是一段過去式了。
其實,從千百萬年前,我將自己的名字告訴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我遲早有一天會死在的手上。
所以,當那紅炎木穿我的心髒時,我一點都不驚訝,我甚至在想,這一天終於來了。
琳,讓我看你一眼,看你最後一眼,把你的音容笑貌全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裏,然後,讓我帶著這份刻骨銘心的與恨,徹底煙消雲散。
黑暗之中,有溫熱的水滴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睛,滿心的惶。
我居然沒有死嗎?
我坐起來,看到一個人手中拿著巾,正驚恐地著我。
剛才在幫我拭臉頰,不小心將水滴在了我的臉上。
我環視四周,這是一座裝飾豪華的房子。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啊!”那人尖了一聲,發了瘋似的衝了出去,大聲喊道:“爺醒過來啦,爺終於醒過來啦!”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接這的記憶,他安以寧,是安氏家族的嫡子,係異能者,不到三十歲,就擁有著別人難以其項背的權勢。
但天妒英才,他在探索一境的時候,為了得到一件寶,被十幾個S級異能者圍攻,重傷,雖然勉強擊殺了那些人,逃了回來,卻陷了昏迷。
這一昏迷,就是整整兩年,那些之前被他鎮住的人們,開始蠢蠢。妄圖侵吞他的權勢與財產。
他的管家對他忠心耿耿,萬般無賴之下,隻得司馬當活馬醫,將他帶回來的那一顆據說是上古至寶的珠子,讓他吞了下去。
我無語了,這一刻,我開始相信,在冥冥之中。有一種能夠主宰一切的東西,名命運。
這個世界,就是我的故鄉,我和琳曾逃離的那個平行世界。
當年我離開的時候,曾將一部分魄煉製了一顆珠子,藏在我的某個府之中。
如果我死在時空穿越之中,隻要這部分魄能夠找到合適的,我就能借還魂。
這個幾率很低,我本來已不抱任何希,沒想到卻真的讓我得償所願。
隻不過,借還魂之後,我就不再是紅鬼了,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雖然這是一個S級異能者,在這個世界算得上是一方豪強,但和曾經的我比起來,卻猶如螻蟻一般。
這個世界又沒有靈氣。無法修煉,我恐怕永遠也無法恢複紅鬼的力量,再也無法穿越時空,再也無法見到??。
我穿著一銀灰的薄麻西裝,坐在暗的房間裏,輕輕地依靠著沙發,雙疊,雙眼微閉,心中縈繞著的,是那道揮之不去的影。
“爺。”管家敲了敲門,在外麵畢恭畢敬地說,“家族之中的各位族老都已經到了,正等待著您出席。”
我驟然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抹凜冽的。
不管有多麽難,隻要不放棄,就有希。
那麽,就讓我以安以寧的份,好好地活這一遭吧。
拚命提升自己的實力,擴張自己的勢力,當我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之時,我就能夠利用手中的力量,尋找變得更強的辦法。
整肅家族,就是我的第一步。
我猛然起,朝著那扇門,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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