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外的小天將一見趙不平,就扯住他急道:
“星君,福祿幾位老星君正四找您!寶蟠宮的神孟極和壽星的小鹿兒打了一架,把人家臉都撓破了,正等您去收拾局面呢!”
趙不平愣了一愣,口里連罵了幾個孽障,左右思忖一陣,對春花囑咐道:
“你且在此,不要走。為師有些俗務理,去去就回來接你。”
春花乖巧地點了點頭,盤膝坐在南天門的柱子底下。
天庭云海茫茫,仙閣竦峙,清冷華貴。那小天將對上怯怯的目,干笑了一聲,便移開雙目,并不與多說。
等了很久,師父都沒有回來。
一陣悲從中來,不知為何,眼淚又簌簌地掉了下來。
便是在此時,一個青頎長的影自南天門外飄然而至。
守門的小天將一凜,連忙躬行禮:
“圣君!”
那圣君面容冰冷無,低頭看著柱子底下臟兮兮的小丫頭。
“這是何人?”
小天將輕咳了一聲:
“這是……財帛星君新收的徒弟。”
“為何坐在此?”
“他臨時有事,稍后便來接。”
天衢圣君搖了搖頭,蹲下與小丫頭平視。
“你為何哭泣?”
春花用力著臉頰:
“我……想我爺爺,想我哥哥。”
天衢圣君蹙起眉:
“你既已登仙界,就該斷除凡間念。”
春花淚眼朦朧地著他:
“我師父說,無方能識真理。神仙叔叔,真的是這樣嗎?”
天衢圣君微微頷首:
“你師父說得不錯。放下對一人之,才能幫助更多的人。”
他直起來,袍袖一飄,為抹去臟污,梳平發,換上一鵝黃,并一個小仙娥們常梳的元寶髻。
“別哭了,你師父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淡淡地留下一句,負手向南天門而去。
夢魘之外的天衢扎扎實實地愣住了。他著實不記得,曾在這樣早的時候和有過集。
夢魘中的圣君未再回頭,但夢魘外的天衢看見,那柱子下坐著的小丫頭,淚水從未停止。
他心中如被撕開一個口子。
“師兄。”北辰在他邊輕喚了一聲,并未多說,他已明了。
夢魘之中,那脊背剛直的圣君陡然止住了腳步。
他緩緩回到那哭泣的小丫頭面前。
“春花。”
小丫頭止住哭聲,仰臉看他。
他去臉頰上的淚珠。
“我錯了。”
春花渾劇震。
“你說什麼?”
像是發了一個的約定,慢慢長大,逐漸變回現今的模樣,只是眼中的迷茫仍未改變。
天衢溫地替平一縷額發。
“無方能識真理,這話是錯的。你師父是錯的,我也是錯的。沒有用心過一人,怎會識得眾生?”
春花怔怔呆立,半晌道:
“我怕,有一天我只記得眾生,把爺爺和哥哥都忘了。”
天衢嘆了一聲,輕擁懷:
“忘了也無妨。發生過的事,總會有人記得。”
那人在他懷里輕輕抖了一下,抬起頭,進他深邃的黑眸之中。良久,破涕而笑,梨渦終又浮現:
“是啊,總會有人記得。”
春花之魘,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