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一口氣說了好一通,幾乎是什麼貴點什麼,旁邊的王大川都傻眼了,一個勁兒地艱難咽口水。
好家伙,自己就是客氣一下,您也應該幫忙節省一下,啥條件啊,就敢幾十盤的羊牛的點。
他苦笑著看了眼多吉,心道你這好兄弟忒狠了,怪不得你之前跑出來了,再待下去,怕不是遲早要被這好兄弟賣了。
不過,自己既然放話讓人家放開了點,眼下不好再出面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楚昊風風火火點滿了一桌子。
王大川悄咪咪揣進兜里,了里面的票,再度咽了咽唾沫,心道今后打死也不請楚昊吃飯了,這半個月估計要白干了。
多吉笑呵呵的,毫不覺得楚昊過分了,他最吃燕京的涮羊了,之前跟楚昊和馬博的那頓,吃的那一個過癮。
這些日子時常在夢中回味那鮮香絕的味道。
湯鍋沸騰了以后,楚昊笑著招呼兩人一起筷子,他主將六瓶啤酒挨個起開,三人對了下,暢快豪飲。
三人一邊涮著吃,一邊斷斷續續地聊天。
為什麼要說斷斷續續呢,楚昊本不,只顧著笑呵呵瞧著王大川和多吉兩人大快朵頤,里一個勁兒地往里頭塞羊,忙得話都顧不上說。
這倆哥們看著是真了,用風卷殘云形容毫不夸張,大塊吃,大口喝酒,三人吃的好不痛快。
聊天之中,楚昊知道了多吉跟王大川是怎麼認識的。
那天多吉不辭而別后,到找工作。
可惜的是,幾乎沒哪家店鋪愿意招一個數民族的外來戶,這讓多吉很憂愁,他只想盡快賺錢為阿媽治病。
這麼拖下去,他上最后的一點盤纏快要用盡了。
就在多吉獨自苦悶地徘徊在街頭,傍晚的時候,他路過一個巷子口,發現有十來號人圍著三個人打。
那三個人里靠墻一個小年輕拼死護著一個姑娘,被打得鼻青臉腫,死不松手。
那姑娘似乎被嚇傻了,只顧著蹲在墻下一個勁兒地哭。
為他和那姑娘擋下絕大多數傷害的,就是王大川,對方人多勢眾,手里拿著板磚棒之類的武。
王大川再能打,也不可能在護著兩人的前提下,毫發無傷,腦袋上被人開了瓢,鮮流滿了整張臉。
眼瞅著就要支撐不住了,多吉看不過去,忽然沖進人群。
里一邊大吼著“警察來了”,一邊是不顧十來號人的拳打腳踢,帶著王大川和另外兩個人逃了出去。
王大川原本是去年隊回城的,說好的分配工作被關系戶占了,無奈只好在街面上瞎混著,手下聚攏了一幫小弟。
平日里就是靠幫人平事賺點辛苦費,跟其他的二流子地不一樣,即便這樣,也不可避免地惹了人。
直到手下一個小弟被人家故意設計,英雄救反被打豬頭,傳話他一個人過去贖人。
要不是多吉出手相救,王大川不死也要殘了。
那之后,王大川意識到了再這麼混下去遲早要完,家里的老娘也放心不下,干脆痛下決心邀請多吉一塊賣起了西瓜。
了解了前因后果,楚昊不免為多吉和王大川了一把冷汗。
這個年代的流氓,那是真敢玩命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是開玩笑的,得虧他倆命大。
要不然,楚昊得回頭到地下找多吉兄弟了,三人邊吃邊聊,不多時,多吉和王大川就喝高了,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睡著了。
楚昊來服務員付了賬,這頓花費著實不小,好在對于楚昊來說不算什麼。
他攙扶著多吉起,臨走前囑咐服務員不要醒王大川,等他醒了自己走。
出了涮羊店,楚昊扶著多吉了輛人力三車,先回了趟家,取了些錢出來,裹在一個大包里,拉鏈的口子用針線嚴實了。
眼下蕓姨和倩姨都沒有回家,他拿錢出去不用的。
楚昊又帶著多吉直奔燕京火車站,他之前聽過多吉說過自己老家的位置,恰好半個小時后,有輛發往那里的綠皮車。
楚昊為多吉買了一張舒適的臥,在候車大廳里,他搖醒醉意上頭的多吉。
將裝著錢的包塞到對方懷里,瞅了眼跟前座位沒人,笑呵呵小聲道:
“好兄弟,這里面的錢足夠你回去幫母親看病了,多余的屁話不必說了,咱們是好兄弟,能夠讓你的母親恢復健康,我這個當兄弟的義不容辭,記得看好錢,我給你留個地址紙條在包里,回去后有啥事需要我幫忙,記得給我寫信.....”
多吉原本暈暈乎乎地打量著周圍,里嘀咕著怎麼來了火車站了,當聽到楚昊的話后,嚇得他一個激靈,酒意瞬間散去了大半。
他驚愕地看著塞到自己懷里的大包,著里面捆厚度的票子,結結地剛要推辭:
“好好兄弟,你這是做什麼,我.....”
楚昊沒給他這個機會,笑著起跟多吉握了握手:
“好兄弟,你該檢票上車了,千言萬語都不如你母親的病重要,對了,我不是跟你說過麼,我對收藏古董很興趣,你家鄉要是有人愿意出手,可以聯系我,我給的價格絕對公道,叟無欺!”
此時,檢票口只剩幾個人等待檢票,浩浩的人流早已進車廂。
多吉在懵狀態中,被楚昊半扶半推搡著來到檢票口,他剛要說什麼,檢票員不耐煩地開口催促。
多吉忙不迭地將楚昊一并塞給自己的車票,遞過去。
檢完票通過后,多吉急忙回頭要尋找好兄弟,發現楚昊的影,不知何時消失在了候車大廳里.....
他想起楚昊剛才的那番話,只覺一暖流緩緩流膛里,眼睛不由得潤了起來,吶吶道:
“好兄弟,阿媽說得對,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愿佛祖保佑你,今生今世能夠實現所有好的心愿,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盼,下次再來燕京,一定帶來你想要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