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還沒說完，後腦勺挨了重重一掌：“閉！”

“再講卸了你的下。”冷冷瞥了蔣軒一眼，懶得和這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家夥再多計較，陸決朝前排去。

程溪的位置上沒有人。

一向收拾得齊整,課本練習冊都被放進屜裏，桌麵上空的，連一張多餘的紙片都沒有。仿佛這個位置一直空著,從來沒有坐過人一般。

盯著空空的桌麵，年擰起眉。

那晚回去後，擔心會吵到休息,一直等到傍晚他才給發短信。

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以為在忙著學習沒看見,他也沒多想。誰知道今天居然都沒來上課。

這是怎麽了？

還在思索，吳慧敏抱著教案走進教室。

“這幾天氣溫低，最近又要下雪,同學們一定要注意保暖。”放下教案，推了推眼鏡,一板一眼，“不然容易生病，既耽誤功課也傷。”

叮囑完這幾句，吳慧敏開始上課。

陸決的心思早就飄去了別的地方。

他皺著眉,眸稍暗。

難道也生病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哪兒還能在教室裏坐得住。

蔣軒就看著邊眉目鋒銳的年神愈來愈焦躁，似乎在忍耐著什麽。最後，趁著吳慧敏背過寫板書的時候，幹脆拿起外套，直接從後門走出教室。

“......”幾秒後，麵對吳慧敏探詢的眼神，蔣軒無辜地聳了聳肩。

不關他的事兒，他也不敢攔啊！

陸決走出教學樓時，天空開始微微飄著小雪。

崇禮門口的保安都認識這個脾氣暴躁不好惹的學生，看見了也隻當沒看見，連假條都沒要，任憑他出了校門。

快步走在路上，他又給程溪發了條短信。

【生病了嗎？】

然而直到他走到家樓下，也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火急火燎地跑過來，站在樓下，陸決有些犯難。

如果隻是阿姨在家還好說，萬一媽媽也在怎麽辦？

他抬頭向二樓。

純白的窗簾嚴合地拉著，看不見裏麵半分景象。

明明隻隔了這麽點兒距離，卻隻能困在樓下，什麽都做不了。他有些煩躁，抬手捋了把額前的碎發。

雪勢大了些，先前零星的小雪隨著漸疾的寒風吹在臉上，小刀一樣割得生疼。

冷風裏，陸決的眉頭越皺越。

他甚至習慣地把手探進兜，想要去煙盒。等到到冰涼的鐵盒時，才驀的反應過來。

不讓他煙，程溪早就把他的煙沒收，換了潤糖。

往裏扔了兩顆潤糖，薄荷清涼的味道在舌尖炸開，連呼吸都涼颼颼的。

雪越下越大，來得急，他隻穿了一件外套。圍巾手套全扔在教室。冷風順著領口灌進去，寒意徹骨。

“陸決？”凜冽寒風間，有人喊他的名字。

回過頭，他趕把上的雪胡拍了兩下，快步走上前去：“阿姨！”

“溪溪是不是病了？我能不能上去看看？”

不知道是凍得厲害還是擔心，他的聲音有些發。

麵前的年服上全是雪，連眉峰上都沾著雪花，一看就是在這裏站了許久。偏偏神焦急，毫不在意自己的境。

“不在家。”別開視線，阿姨沉重地歎了口氣，“在醫院吶。”

***

“目前還沒有找到病因，先掛著水，下午再安排做個檢查吧。”

跟薑淑雲代完注意事項，醫生又被其他病房的家屬走了。

病床上的一張小臉紅得十分不正常，闔著眼，似乎正在睡著。但皺的眉頭和時斷時續的嗚咽聲表明，這並不是一個甜的夢境。

似乎噩夢連連，程溪一直都在說夢話，咬著，聲音裏帶著哭腔。

“爸爸......”坐在床邊，薑淑雲聽清了這微弱的呼喚。

眼眶瞬間紅了，猛地起，推開病房的門衝到樓道裏，這才勉勉強強冷靜下來。

知道父親出軌，程溪中午就發起了高燒，吃完退燒藥沒有毫效果。送去醫院輸後，溫不但沒有降下來，反而愈發的高。

已經住院好幾天，醫生也沒找到發燒的原因，隻能邊輸邊檢查。

薑淑雲有些後悔那天的衝。

也許阿姨說得對，他們兩個大人之間的事，不該這麽早就讓孩子知道。

平複完心，正準備回病房繼續照顧兒。剛轉，看見回家拿東西的阿姨回來了。

後還跟著一個年。

那晚月好，雖然是深夜，也能辨請大概的廓。

更不用說對方神焦急，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

薑淑雲的表有些冷。

上前兩步，攔住阿姨和陸決。

“......阿姨好。”

從來沒想到過會在這種況下第一次見程溪的母親，陸決有些尷尬。但這種緒在幾秒後很快被焦灼取代，“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來的路上他聽阿姨講了個大概，不敢相信幾天沒見，他的小姑娘居然病了這樣。

太突然了。

冷著臉，薑淑雲打量陸決。

眼前的年雖然穿著崇禮校服，模樣卻不像規規矩矩的乖孩子，尤其是額上那道疤，無端的兇狠暴戾。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學生。

溪溪怎麽會跟這種人在一起？

所有的事堆在一起，越想越頭疼，擺擺手：“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阿姨......”換作別人，陸決早頂撞回去，但畢竟對方是程溪媽媽。他心下急得不行，還是斂了平日的脾，“我就是想......”

“不行。”薑淑雲十分幹脆。

溪溪年紀小不懂事，父母又都不在邊，偶爾走錯路也沒關係。既然現在已經回國，就不會允許這種事繼續發生。

向來都是明決絕的格，雖然心裏難，但在丈夫出軌後，也是薑淑雲先提出的分割財產離婚。

果斷，本沒把眼前這個半大小子放在眼裏。

“以後你也不用來找溪溪了。”盯著陸決，“從今天開始，你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說完，薑淑雲沒再搭理陸決。

轉進了病房。

***

這他媽都是什麽事兒！

就這麽被攔在門外，還莫名其妙被宣布分手，陸決一直著的火蹭地躥起來。

但他還沒完全失去理智，礙於這裏是醫院，不能大聲喧嘩，他沒繼續和薑淑雲理論。

隻默默地站在病房外。

不讓他進去，他也不走，就這麽固執地守在門邊。

“那孩子人不壞。”病房門上的磨砂玻璃朦朧，約出年的影，阿姨有點兒看不下去。

替陸決說了幾句話：“你沒必要......”

薑淑雲不為所：“夠了。”

還能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在想些什麽，幾十年的夫妻尚且靠不住，何況青春期的男孩子？

早分開早好。

冷著臉，阿姨就沉默了。

下午，醫生又來做了檢查。等到結果出來，依然沒查出任何原因。

薑淑雲歎了口氣。

知道這多半是為什麽，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看著程溪難的蜷一團。

難道是自己不該離婚嗎？

腦海裏得不行，偏偏沒過多久，手機又響了起來。是上級打來的電話。

工作質特殊，必須隨隨到，盡管心裏一百個不願，薑淑雲也沒有任何辦法。

看了兒一眼，起走出病房。

守在病房外的年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薑淑雲在心裏冷笑一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直到走遠，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對方短時間不會再回來。陸決才從一人高的觀賞花卉後走出。

他的手有些發，最後還是狠下心，推開病房的門。

***

程溪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夢裏回到了小時候，爸爸媽媽都在邊，全家人在周末一起去清亭山玩。爸爸讓騎在肩頭，給摘枝頭最紅豔的楓葉，教做手工書簽。

但不知為什麽，爸爸突然把放了下來，轉頭牽上另一個麵目模糊的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想要去追，剛邁出一步，才發現腳下是什麽都沒有的懸崖。

就這麽直接掉下去。

驀然睜開眼。

雙人病房裏隻住了一個，沒有其他病人家屬，很是安靜。

似乎已經很晚，走廊上也沒有聲音，一切都靜得有些過分。

像是被忘的世界。

著天花板看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這裏是醫院，想起。手一抬，才發現床邊居然坐著一個人。

準確點兒來說，陸決正毫無顧忌的直接坐在地上，似乎很是疲憊，他靠著床邊，半醒不醒地睡著。

還抓著的手。

年臉有些蒼白，眼底烏青一片。顯然已經守了許久。

一抬手，他立刻就睜開眼：“醒了？”

不待程溪說話，陸決就猛地起，作太著急，還踉蹌了兩下。

他先了的額頭，覺似乎沒有那麽燙，臉上立刻帶了一點喜。這才給倒水：“你媽媽加班，阿姨回家拿東西，馬上就回來。”

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抱著水杯，程溪輕輕點了點頭。

看向病房裏的掛鍾，傍晚十點半。

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喝完水，不想說話。垂下眼睫沉默著。

最後是陸決先開口：“我聽見你......一直在喊你父親。”

一整個下午加晚上，都在嗚嗚咽咽地著爸爸。

教人聽了難得要命。

程溪愈發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輕聲說：“媽媽要和他離婚了。”

從無助的夢境裏醒過來，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這個家在分崩離析的邊緣，稍微一推就會掉下懸崖摔得碎。

似乎已經在夢裏哭夠了，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掉眼淚。

隻是心裏空落落的。

咬著，看上去弱得很，神卻格外倔強。

陸決在心裏歎了口氣。

“那你覺得你媽媽該不該離婚？”他手給掖了掖被角，語氣溫。

程溪不知道怎麽回答。

理智上考慮，知道這一切都是父親的錯，他背叛了這個家庭，薑淑雲想要離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隻是......一直在等爸爸媽媽有一天回國團聚，卻沒想到最後等來的會是這種結果。

“你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過的嗎？”見沉默，陸決坐在床邊。

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程溪看向他，眼神裏帶了幾分茫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