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瑤雙目垂淚，朝擎蒼施了一禮，帶著哽咽道：“爹，你知道瑤兒的格，為何還要執意把瑤兒嫁給金昌鴻那個紈絝世子？”

擎蒼冷哼一聲，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妁之言，什麽時候到你說話？給你請的大儒陳誌平都教了你什麽？”

書瑤倔強道：“老師的話難道一定是對的嗎？”

“你...”擎蒼深吸口氣，臉難看道：“混賬！現在你可以如願了，私自選夫弄得滿城皆知，就算現在你想嫁，老國公那裏也不會同意。哼！金昌鴻雖然風流，但誰不年氣盛，何況咱們勳貴？略微風流又算得了什麽？你二哥不也如此？再怎麽樣金昌鴻難道還比不上你選的這個文弱書生，村下愚夫嗎！”說到此，擎蒼幾乎是吼出來。

書瑤淚痕未幹，道：“瑤兒覺得比不上！顧正言雖窮困潦倒，但詩才過人，且頗有急智，並非傳聞中那麽迂腐。恕兒直言，金昌鴻除了世子份，還有什麽可值得眼？至於二哥...”

擎蒼氣笑了，道：“簡直是笑話，放著世襲國公之位的世子你不要，而卻挑一個堪堪詩才過人，毫無背景的書生？這些酸詩破詞有什麽用？可以殺胡滅蠻嗎？你可知朝堂那些迂腐文人，正極力主張與北方那些胡人蠻子求和，當真是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隻讀聖賢書！這些文人可知北方那些胡人蠻子有多兇殘？”

擎蒼和魏國公結姻的重要原因，是如今朝堂文勢大，勳貴武將的話語權越來越弱，且勳貴之間也矛盾不斷，越來越像一盤散沙。魏國公乃勳貴武將之首，有了他的支持，擎蒼在朝堂才能掌握更多話柄，主戰派的力量才能更加強大。

但現在，都被書瑤毀了。

書瑤聞言略帶嘲諷道：“所以爹爹你才要把兒送給金昌鴻，換取魏國公的支持？可笑，朝堂大事，什麽時候淪落到需要我一個人左右局勢的地步？魏老國公近些年來都深居簡出，幾乎不問朝政，爹爹，您可知道這是因為什麽？自從路之變，武將地位大幅下降，文勢大，加上當今聖上有意打武將，而魏老國公又作為武將勳貴之首，所以選擇暫時明哲保。爹爹，您覺得就憑這區區聯姻，就能讓這老狐貍真心在朝堂支持您？兒雖不在朝堂，可心中自有天下，並不弱於男兒。”

路之變，指的是前朝梁國公因先皇洪帝的猜疑，加上與矛盾日益加劇的文們煽風點火，而一怒之下聯合北方胡人造反的事。路之變，大雍北方整整丟了十三州，到目前都還沒有收複，軍隊方麵黑甲衛銳十五萬幾乎全軍覆沒，導致大雍對外政策由原先的主出擊轉為收攏防，這也是大雍由盛變衰的轉折點。

擎蒼想也不想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你爹混跡朝堂多年，連如此覺悟都沒有？可就算知道又如何，總要有人去做那些事...罷了，現在和你說這個為時已晚，事已至此，現在給你一條路，從今天起，足一年，不許和外界有任何來往！別再說本侯一意孤行，不顧及你的，本侯再退一步，歸博侯之子，平安老侯爺之孫，曹永伯之子，你自己挑一個，一年後出嫁！”

顧正言在旁邊尷尬地聽了半天，驚歎於書瑤的聰慧與倔強，也對主戰派的擎蒼升起一敬意。他想兩句話，可他又不知道說什麽，況且在這兩父麵前，好像自己也沒有什麽資格說話。

但聽到擎蒼最後的話，顧正言還是有點微微失，他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像書瑤這樣的人不可能真的嫁給自己，至不可能嫁給原主。可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自己新郎屁都沒坐熱，就被老丈人當場擼掉。

甚至還當場換夫...

終究覺還是有點沒有麵子，顧正言做出一副走神模樣，假裝自己沒有聽到。

擎蒼眼角餘瞥見顧正言的作態，略微冷笑。

迂腐儒生，有幾分詩才又如何？

“爹爹，現在瑤兒已經是顧正言的娘子，一何能侍二夫？恕瑤兒無法再嫁他人！”書瑤淡淡道。

淚痕已拭，又恢複了那副高冷的模樣。

不料兩人聞言，如驚雷乍耳。

擎蒼甚至掏了掏耳朵，他懷疑他自己聽錯了。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書瑤，質問道:“你剛才說什麽？本侯沒聽錯吧？”喵喵尒説

顧正言聞言也睜大了雙眼，他也不敢相信書瑤說的。

顧正言沒有把自己當書瑤真正的夫君，一是因為兩人沒有去府造冊；二是他知道詩會選夫這隻是書瑤逃避婚約的手段；三嘛，就是原主影響，原本自信的自己看到書瑤始終莫名生出一自卑...

至於擎蒼，就更沒有把顧正言當自己的婿。開玩笑，堂堂的大雍世襲英武侯，鎮北大將軍，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兒下嫁給一個三無（無功名，無錢，無前途）的迂腐書生，這不天下之大稽嗎？別說下嫁，就是贅，這窮書生也遠遠不夠資格。要是真如此，自己的政敵知道後如何恥笑，自己在勳貴圈子裏還怎麽混？

書瑤盯著擎蒼，認真道:“爹爹，瑤兒說，現在瑤兒已經是顧正言的娘子，不能再嫁與他人，也不想再不就被爹爹足。”

“哈哈...好，好得很！你還真鐵了心要嫁給這個廢書生，老子真生了一個好兒啊！老子真想問問你，你是不是他娘的瞎了眼睛？別說上京城，就說永平也有一些尚可的青年才俊，你居然真要嫁給這個姓顧的小子？哈哈，好！本侯已經退了一步，你還如此不知進退，本侯今天就下一句話，你今天要是執意再跟著這小子，本侯就當沒你這個兒！”擎蒼氣急道。

書瑤倔強道:“爹爹，瑤兒意已決。”

擎蒼大怒道:“好！今天你就給老子滾出侯府！我擎蒼就當沒你這個兒！滾！”

書瑤瞬間淚流滿麵，跪在擎蒼麵前磕了三個頭，哽咽道:“爹爹，恕瑤兒不孝！”

起後，書瑤淚水不止，轉朝顧正言道:“顧正言，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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