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變態殺人犯被捕的消息便傳遍了全市，結果導致了大批的記者蜂擁而至，將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個大領導或者是大明星住院了。一個剛職不久的小護士詫異地看著門外的那些記者：「護士長，上次白燕住院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多的人啊？」

護士長撇了撇，說道：「這算什麼啊，上次白燕住院的時候呀……」忽然停住了話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個年輕人快速走過。

「夏支隊，夏支隊你說兩句吧。」後有人追了上來，而且不止一個。其他的人或舉著話筒，或扛著攝像機、舉著相機：「夏支隊，我們是《法治先鋒》的記者，關於這次兇手的作案機是什麼？」「外面傳言兇手是患有神病的，你們警方如何應對這一局面？」「請問年底發生這樣的大案，市局將會給出怎樣的反應？」「夏支隊……夏支隊！」

那個年輕人幾乎是從記者的隊伍中殺出了一條路，衝到了電梯前，趕鑽了進去。

「護士長，你剛才還沒有說完呢！」小護士見護士長瞠目結舌，像是被人點了道，遂主問了一句。

「怪了！上次白燕住院的時候就有他。」

「誰呀？」「叮」電梯總算是到達了指定的樓層，夏朗長舒一口氣，走出了電梯。沒想到這些記者的消息這麼靈通，一定是醫院裏的那些醫生捅出去的。夏朗想到這裏，罵了聲：「！」氣得一揮手。沒想到，手臂覺到了明顯的阻力，還聽到了一個孩子「啊」的一聲。

他扭頭去，只見一張張的A4紙像是雪花似的飄落，瞬間散落得滿地都是。

「哎喲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夏朗急忙彎腰去幫忙整理。這些都是醫院裏的資料，一些專業的名詞和數據他也看不懂，只能是將這些資料草草收攏在一起，遞到了這個孩兒手裏：「對不起，真的不好意思，我沒有看到。」他一抬頭，這才發現，原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孩子，竟然是楊小雅。

楊小雅見到夏朗，臉頰一陣緋紅。

「呵呵，怎麼是你呀？早知道就不道歉了。」夏朗戲謔似的說道。

以前兩人曾經往過一段時間，楊小雅當然知道他的脾氣了：「你……你的傷好啦？」

夏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多虧了你們醫院的醫高超啊！」

「哦……陳律師呢？」楊小雅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來，我來這兒是來辦案子的。眼下得儘快把這件案子了解了才行，要不外面那些記者就饒不了我。」

「嗯……我……看來以前是我看錯你了。」

這句話，說得夏朗愣住了。他心裏正因為放下了，才可以和楊小雅說這麼多。可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夏朗急忙又說道：「喂，當心你男朋友吃醋啊，梁醫生我可打不過。」

楊小雅低下了頭去，將文件抱在了前：「我們……我們分手了。」夏朗的眼神忽然變了，他不知道話題怎麼就聊到了這上面。正不知道如何應對的時候，忽然後面有人了他一聲：「夏隊。」

夏朗扭頭，見是昨晚留在這裏的許。

「哦，我同事我了，先走了。」他揮了揮手。

「嗯。」楊小雅看著夏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心裏不免有點兒失落。可是又一想，這麼久的日子過去了，他一點兒都沒變。也許自己還是沒辦法接他這種格吧。

一見面，許就彙報著況：「昨晚我和老杜又問了他一些，這小子很狂，怎麼都不肯說出自己的殺人機，還說有本事讓我們猜，快氣死我了。」

「老杜呢？」

「他孩子發燒了，我讓他先回去了。」

「嗯，你也回去休息會兒吧，一會兒穆奇就來了。」

「夏隊，就留下你一個人行嗎？」

「放心吧，這小子翅難飛。」

許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夏朗推開門進了病房，徐桂初正躺在病床上，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天花板。好像那上面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昨晚睡得怎麼樣？」夏朗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旁邊。

「嘿嘿，要是沒有你們打擾就好了。」徐桂初扭臉沖他笑道，只是這個笑容很噁心。他晃了晃自己被銬著的手臂：「胳膊酸了，能換一個嗎？」

夏朗搖了兩下頭，笑著說道：「得了吧，我可打不過你。你這功夫是真牛，難怪能從樓上爬下來呢！」他伏低了子，小聲地說道：「以前當過兵吧？」

徐桂初輕笑一聲：「老黃曆了。」

「我就納悶了，你說你為什麼要殺那些人呢？」

「年底了，弄倆錢花。」

「呵呵，你覺得這話能騙誰？」夏朗並沒有舉出相關的證據來破對方的謊言，他無非是想表明一種態度——所有的一切，警方都已經查得明明白白了。

「有什麼可笑的？最後那個手機我就拿了呀，能賣不錢呢！」

「徐桂初，你不要心存僥倖，我們警察不是白癡。如果你不說的話，那我們只能認為你有神病了，你是個變態！」

聽到變態這個詞，徐桂初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那條細窄的眼兒里出了一種懾人的兇。而後他突然睜開，眼神恢復到了以前那種人畜無害的覺，甚至看上去還有一些懦弱：「對啊，夏朗，你說得對！我是神病啊，不是說神病殺人不犯法嗎？快，給我找個年輕漂亮的小護士，給我開證明啊，證明我是神經病！」

他說完，就拍著床板大聲笑了起來，笑聲鷙且凄厲。

徐桂初似乎有意挑戰夏朗的底線：「哈哈……這還不夠，等那個護士給我開完證明，我就殺了，的服，哈哈……」他最後的笑容與其說是在笑，倒不如說是明目張膽地挑釁！

夏朗終於怒不可遏，他兩隻手死死抓住了徐桂初的襟，手背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徐桂初，你他媽不要這麼狂，老子能親手抓住你，就能找到答案！」

徐桂初有恃無恐：「那你去呀，你去查吧！夏隊長，我實話告訴你，人是我殺的，我承認。可那又怎麼樣？法庭上講究的是證據，是證據鏈。只要我不說，你們就沒辦法起訴我！我只要稍微找一個好點兒的律師，你們就拿我沒辦法！我的作案機，你們一輩子都別想知道！」

「徐桂初！」夏朗如野般的嘶吼，他恨不得當場掐死這個雙手沾滿了鮮的殺人惡魔。

「夏隊！」病房裏突然衝進來了一個人，拚命抱住了夏朗，把他從病床邊拉開，「夏隊，你不要這麼衝呀！」進來的人是穆奇，這個一向謹慎小心的人，生怕夏朗這時候被犯罪分子激怒，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半天的時間，從穆奇打開錄音筆后，徐桂初就不再說話了。他對於警方的一套作流程似乎很了解，抱定了頑抗到底的決心。

夏朗回到了警局，氣得把外套摔在了桌上。

「夏隊……」曹妤見到他這麼大的火氣，猶豫了片刻。

「怎麼了？」夏朗大聲問了一句。

「徐……徐桂初的前妻來了……」

夏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沉默了片刻：「我換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