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不知道該怎麼安這位老人,他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這種失子之痛他不能有切的,卻也想起了自己親人離世。當初在整個家庭中,最疼夏朗的是姥姥。2012年,姥姥去世了,夏朗跪地慟哭,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胡端生紅著眼睛,問夏朗:「夏隊長,昨天下午,有警察同志來找我,說要提取什麼DNA,是不是我兒子有消息了?」儘管夏朗一再安他,但他還是不相信,再三要跟夏朗確認。
夏朗說道:「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希您能理解。」
胡端生低下了頭去,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朗問道:「胡大爺,有些事想問您一下,希您不要見怪。」「你說吧。」
「胡桂吉在你邊的時候,有沒有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我指的是做出與他年紀不符的事來。」夏朗看著胡端生,語氣誠懇地問道。
胡端生的眼神有點兒躲避,但是夏朗那雙審視的目一直看著他。老爺子最後無奈了,只好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這件事你們遲早會查到的……算了,我也不怕丟人了。當初桂吉在上學的時候,和學校的一個老師搞在了一起,被校長發現了。這件事我沒好意思跟你們說。」
陳妙言出了微微訝異的神,的印象中,這種事往往發生在新聞當中,沒想到自己的現實生活中竟也遇到了這樣的事。
夏朗輕輕點頭:「這件事我們已經掌握了,除了這件事呢?他有沒有在別的方面表現出反常來,比如說……」夏朗想了一會兒措辭,最後才篤定說道:「,我指的是兩關係方面。」
胡端生的目低垂著,良久才說道:「是……我兒子在這方面是不檢點。但是夏隊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兒子不是壞人,我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種病啊!真的,夏隊長,我兒子不是壞人!」老人一聲接一聲地重申著,想要洗清胡桂吉上的污點。
夏朗和陳妙言離開了賓館。陳妙言悄悄看著夏朗,夏朗的眉頭皺著,腳下快步走著,一步不停。他心中反覆在思索著:之前的馮海、姜軍,再加上剛才胡端生的供述,都已經佐證了胡桂吉的確是犯有心理方面的癮癥。
這雖然是一種潛在的心理疾病,卻可能為發罪案的一個因。畢竟,有55%的癮者最後會為罪案的罪魁禍首。
「喂!」陳妙言忽然拉了他一把。
夏朗被拽了回來。
「你傻了啊,沒看到還在下雨嗎?」
外面,依舊是驚雷滾滾,大雨瓢潑。夏朗因為太過於專註案,竟忽略了周圍的環境。他看到雨勢不減,反而越下越大。看樣子,今天很難有收穫了。夏朗看了一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而這時,他才想起來,中午就沒有吃東西。這時候飢腸轆轆,肚子也不爭氣地了起來。
陳妙言抿笑了一下,說道:「夏朗,去把車開過來。」
「憑什麼是我去?」
「你去開車,我請你吃飯,怎麼樣?」陳妙言也沒有吃午飯,此時一樣覺到了飢。
夏朗看著:「陳大律師這麼好心,不會在飯菜里下毒吧?」
「哼,不吃拉倒!」陳妙言很生氣,怒氣沖沖地往外走,要冒雨跑回去。
夏朗一把拉住了:「真服了你了,好好好,我去開車。」他看到豆大的雨點在天地間織了一道水幕,猶如銀河倒瀉。只得一咬牙一跺腳,衝進了大雨中。
過了一會兒,夏朗的車開了過來,陳妙言急忙快步鑽進了車裏。只這麼一小會兒,兩個人都被淋了落湯一樣。
夏朗開著車:「去哪裏吃啊?告訴你,一般的小館子可不行,幫了你這麼大的忙,總得找個像樣的地方。」
陳妙言說:「你倒算得仔細,走吧,虧待不了你就是了。」
晚上,EIBuⅢ餐廳。這是一家主營西班牙西餐的飯店。這裏面的格調雅緻,以西班牙風為主,還配上了一位外籍小提琴手。
夏朗拭著上還沒有完全乾的雨水,看了看周圍,小聲對陳妙言說道:「這裏消費很貴吧?」
陳妙言翻看著菜單,頭也不抬:「你怎麼知道的?」
夏朗說:「你沒看見周圍那些吃飯的客人嗎?你看看那個男的,手腕上那隻表說也得五位數吧?還有,那個妹子戴的項鏈,也不便宜啊。」
陳妙言依舊沒有抬頭,只是笑了一下,問他:「想吃什麼?」
「隨便,反正是你請客嘛。」
「好,那就嘗嘗新鮮的吧。」開始點了幾樣飯菜,有的名字夏朗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外籍小提琴手是個高一米八多的帥氣男子,他拉著清揚舒緩的音樂緩緩走來,在夏朗和陳妙言的桌前提住了腳步。夏朗是個音樂盲,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只是覺得很好聽。
外籍小提琴手頻頻向他點頭,夏朗也只是報以禮節的微笑。
陳妙言無語了,知道夏朗不懂得這些,便拿出了一百元,給了外籍小提琴手當小費。這個金髮碧眼的大鼻子這才出了微笑,轉離開了。
夏朗看到這一幕,先是驚訝,而後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
「唉,我現在後悔沒學樂了,早知道這麼賺錢,我也去拉小提琴了。」
陳妙言看著那個外籍小提琴手走到了另一桌面前,耳畔迴響著那首曲子。忽然有所慨地問夏朗:「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麼嗎?」
夏朗搖了搖頭。
「《的禮讚》,是曲作者埃爾加寫給妻子的……」陳妙言的眼神中有了一種流的彩。
夏朗看著的樣子,笑著說道:「還是這些有才的人會玩浪漫啊。」
「你不會嗎?」
夏朗苦笑:「難道我妻子過生日的時候我要奉上一死嗎?」
「你真噁心!」陳妙言厭惡地瞪了夏朗一眼。
很快,飯菜按照順序一一上來了。這些菜都是陳妙言心甄選的,其中還有幾道是西班牙的代表菜品。說道:「這家餐廳在西班牙很有名的,總店的老闆還曾經為西班牙王室掌廚。」
夏朗看著這些花樣繁多的菜品,忽然問道:「你去過西班牙?」
「嗯,塞羅那和馬德里。」陳妙言抖開餐布,鋪在上。
夏朗指著一坨黑黢黢的米飯:「這是什麼?」
「墨魚炒飯嘍!」
「墨魚炒飯?」夏朗幾乎不敢相信,他低了聲音問道,「這能吃嗎?」
陳妙言笑著說:「試試看嘍!」
看到的笑容,夏朗只覺得心都要融化了。不久之前,他和陳妙言還水火不容。可是現在,卻在這麼浪漫的地方共進晚餐……這種覺,讓夏朗有種說不出的異樣,他只覺得子輕飄飄的。
陳妙言見夏朗看著發獃,便說道:「看什麼看?」
夏朗醒了過來,心則在慶幸:還好還好,還是那個男人婆!
對於西餐,夏朗並不是很興趣,相對於這種舶來文化,他還是更傳統一些。他端起了面前的果:「陳律師,謝謝你的款待。」
這個人只要是正經起來,還是很容易接的。陳妙言如是心想,端起了面前的紅酒杯,和他輕輕一:「不客氣。」
兩人觥籌錯,邊吃邊談了起來。從生活的點滴談到了當前網上的一些新聞,而後又從各自專業的角度談論著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