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排工作已經進行了整整三天了,呂恆鴻的人始終沒有出現。既沒有出境記錄,也沒有任何的蹤跡可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夏朗有點兒按捺不住,雖然說短短幾天時間,從偌大的離火市找出一個人來有一定的難度,但他忍不住地心急。
消息傳來,是第三天的晚上了。夏朗正在辦公室里整理與案相關的卷宗,接到了西亭區公安分局的電話:當晚九點鐘,在西施河發現了一男,死者正是警方苦苦搜尋的案件相關人之一——呂恆鴻!
夏朗聽到這個消息,馬上驅車前往事發地點。當他趕到那裡后,西施河的河堤上,已經圍滿了人。
西亭區分局的幾名同事拉起了黃白相間的警戒線,正在維持現場的秩序。除了轄區民警外,韓笑和穆奇也到了。兩人見到夏朗后,主上前彙報況:今晚九點,一個喜歡夜釣的老人發現了這男。經過辨認,正是呂恆鴻。
他們二人拉高了警戒線,夏朗貓著腰鑽過去,快步走到了前。法醫葉理正蹲在一邊進行著初步的檢工作。
夏朗沒有說話,也慢慢蹲下了子,皺著眉頭仔細觀察:目測高一米七左右,短髮,全漉漉的,著黑黑,頭上甚至戴著一頂黑的帽子。手腳均被麻繩捆綁。口鼻腔前可見多量白或淡紅泡沫,皮皺、膨脹與皮樣變,前有淡紅斑……表面看來,確實是溺死的。
葉理站起來,摘掉了口罩說道:「初步判斷,生前溺斃。看樣子,死亡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他扭頭來了一名警員,那名警員手裡的塑封袋裡放著從死者上發現的一些隨品:「這是老李他們那邊剛剛發現的,確實是你們要找的人。」
夏朗沒有接過來,他只是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那張份證,腦海中不停地問道:難道跟呂臨中一樣,是殺人滅口嗎?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手呢?這個人兩次趕在了自己的前頭,我要找呂臨中,呂臨中死了;要查呂恆鴻,呂恆鴻也死了……
「夏隊。」穆奇走了過來,「我已經分局的兄弟去調取監控了。」
「唔。」夏朗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他站起來,雙目死死地盯著呂恆鴻的:這的確是呂恆鴻沒錯,和照片中一樣。問題是……這三天的時間他去哪兒了?躲在什麼地方?他的同夥……或者是殺害他的兇手會是誰呢?
呂恆鴻死了!消息傳來,專案組的每一個警員都驚訝萬分。大家都以為,只要找出呂恆鴻,這件案子就撥雲見日、雲開霧散了。可先是梁玲,然後是呂臨中,現在又到了呂恆鴻……案子的線索全都斷了。專案組的案分析會上,每一個與會人員的臉上都是雲籠罩。幾個老煙槍手裡的香煙沒有斷過,都在苦苦思索著案子可能的發展方向。
最終,付如丞還是先讓夏朗發表一下看法。夏朗說道:「大家的緒都不高,我知道是為什麼。眼看著案子可以告破,但是呂恆鴻的死,卻標誌著新一件案子的開始,對吧?」
大家沒有說話,杜志山冷笑了一聲。
夏朗說道:「我說說我的看法,其實呂恆鴻的死,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首先,我們基本上已經肯定,611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有兩個。而且鎖定了呂恆鴻的份,他與此案有重大關聯,甚至大膽一些猜測,他就是犯罪嫌疑人之一。就在我們布下天羅地網的時候,呂恆鴻卻死了,你們聯想到的是什麼?」
「同夥訌,殺人滅口?」韓笑說道。
「不錯,我第一覺也是這樣。兇手之前比我們快一步下毒殺害了呂臨中,如今又快我們一步殺死了呂恆鴻。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的,但是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冷且十分狡猾的傢伙。死者的死亡時間,是6月27日的晚上七點到十點之間,葉法醫,時間上沒錯吧?」
葉理點點頭:「嗯,沒錯。」
「我們調出了這段時間,案發地點附近所有的監控探頭……」
不等夏朗說玩,杜志山說了一句:「沒有發現嗎不是?」這一嗓子,在安靜的會議室顯得格外突兀。與會的人員紛紛看向老杜。平時這個老杜就很不服夏朗,唱反調,不配合。不過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有點兒放肆了。
夏朗卻不以為然,他笑道:「對,監控探頭是沒有任何收穫,其中有幾個關鍵路口的探頭還是壞掉的,本沒有來得及修。但是我們不妨想一想,晚上七點到十點之間,人們的夜生活可以說剛剛開始。尤其是西施河附近,我問過經常夜釣的幾個人,他們每天晚上都會到西施河釣魚,晚上吃過晚飯就去了,夜裡十點左右才會回家。兇手想要拋的話……為什麼選在這個時間進行呢?」
大家面面相覷,都陷了沉思當中。的確,一般兇手如果選擇拋的話,肯定會選擇一蔽的場所。事發地點附近,屬於離火市比較熱鬧的地段。除了兩岸夜釣的人,一些喜歡夜跑的年輕人也會選擇沿著西施河的河堤棧道跑步,再加上周圍有個西施公園……這些都明顯有悖於一般的犯罪心理。
夏朗接著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兇手的拋地點,並不是發現的地方,而是在上游!」
「可是的手腳不是有繩索捆綁的痕跡嗎?被綁上了石頭,怎麼可能隨波逐流?」杜志山的語氣有點兒不友善。
夏朗說道:「葉法醫,說說你那邊的況。」
葉理髮言:「據對的詳細檢,得出結論:生前,死者的手腳被捆綁不假,我們在案發時也發現了繩索。他手腳上的捆綁痕跡,有下拉的劃痕,可以判斷,生前手腳確實被捆上了重。另外,死者的胃裡,發現了大量的酒和安眠藥分。死者的呼吸道有溺和泥沙、肺部有嚴重水腫氣腫,再結合左右心改變及主脈染紅等特徵,可以確定,死者是生前溺斃的。」
大家嘩然,既然死者真的被捆綁了重,那麼夏朗上游拋的說法就不立了。
夏朗卻很有信心地說道:「這就是我的結論,我剛才說過,兇手是一個很狡猾的人。我從頭說起。從我們鎖定呂恆鴻為目標人后。三天時間裡,我們警方沒有發現呂恆鴻的藏之,這是為什麼呢?我做一個大膽的推測——呂恆鴻這時候被自己的同夥,也就是611案件中的另一名兇手『綁架』了。他的目的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關鍵時刻可以借呂恆鴻的擺警方的偵查。
「在這期間,他早就想好了一條殺人的絕妙方法,他首先捆綁住了呂恆鴻的手腳,繩子的另一端可能是石頭或者其他的重。別忘了,呂恆鴻是生前溺斃。也就是說,這個時候活著的呂恆鴻必然掙扎,這就造了他手腳上的傷痕是下拉的況,用這個假象來迷我們。
「除此之外,他還準備了一個拋地點,從上游拋,借著河水的水流速度,將呂恆鴻的衝到了下游,藉此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夏朗說完后,停頓了片刻,「而上游,是北苑區。」
「你的意思是兇手就在北苑區?」付如丞對夏朗如此大膽的推測很是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