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王克儉雖然只是簡單地說了三個字，但是任何人都明白，是一千兩百萬。夏朗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有錢人的日子倒真的很簡單，一千兩百萬，上下一就出來了。

夏朗笑了：「王先生你沒有參與競價嗎？」

王克儉卻搖了搖頭：「這裏面是有問題的，其中的幕我是知道的。程萬里故意安排了幾個人在那裏加價，目的就是抬高競價。以前我出席過幾次拍賣會，這樣的手段見多了。不過除此之外，我倒是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況。」

「什麼？」夏朗警覺起來，他知道，王克儉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提到這次「花魁大會」。

「我記得，當時梁玲剛出來的時候，程萬里喊得底價也不過三十萬，但是很快會水漲船高了。到了五百萬的時候，只剩下了幾個人競價。八百萬的時候，就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我認識的，是上海來的，顧濤。」

夏朗聽到這名字就知道了，顧濤如今是全國有名的商人，年紀還不到四十歲。他到底有多錢，沒人知道。網上的微博經常看到他炫富，其奢靡的生活令人稱羨不已。

「和顧濤競價的，卻是一個年輕人。我們都是一個圈子的，那天晚上來的人我都認識，唯獨這個年輕人沒有見過。我還問了邊的幾個人，都說不知道。眼看著顧濤喊出了一千萬的價格，我們都以為這個年輕人要放棄了，沒想到，他接著喊出了一千一百萬。沒辦法，顧濤把價格提到了一千兩百萬。但是，他臉很難看，瞪著這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沒有再喊嗎？」

王克儉笑著搖搖頭：「沒法兒喊了，他很快就被兩個人帶出去了。我們都猜測，可能是程萬里安排的人。但是一想，有點兒不對。因為這招雖然巧妙，可是程萬里也要注意分寸。他安排的人，是不可能喊到一千萬的。」

「那個年輕人長什麼樣子？」

「白白凈凈的，很年輕，看著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不過我和他的距離太遠了，也沒看清楚。」

「唔，王先生，你曾經出過梁玲的家中。」

「對，我們住在一個別墅區嘛。」

「那你有沒有家裏的鑰匙？」

「沒有，也不可能有的。萬一被家裏人發現了，很麻煩的。」

這次的問話結束了，從目前來看，王克儉的懷疑似乎也可以排除了。刑偵支隊的人聚在了辦公區，看著這份筆錄，警員白詠嘖嘖說道：「好傢夥，睡個人就一百萬，這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

穆奇倒是不以為然，一把手奪過筆錄：「你懂什麼？人家那價、那地位，掙這一百萬比你小子掙一百塊都容易。」

夏朗打斷他們：「好了好了，我來說說我的看法。目前來看，王克儉提供了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就是這個不知姓名的年輕人。他曾經參與競價，但是，王克儉同時也作出了自己的判斷，認為他不是程萬里有意安排的人。」

「夏隊，我明白了，馬上提審程萬里！」

夏朗點了點頭，要想搞清楚這個人的份，似乎只有從程萬里下手了。

中午，岑熙約陳妙言一起吃飯。陳妙言婉言謝絕了，自從昨晚和妹妹談心過後，決定有意迴避岑熙的邀請。昨晚，陳妙欣有句話說得很對：「老姐，既然你不喜歡岑熙，就不要給他希。」

陳妙言覺得這才是正確的做法，只是笑了一下，說自己以經點好了外賣。簡單吃點兒飯，陳妙言覺得有點兒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當醒來后，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桌上放著一個保溫飯煲。打開來看，裏面是燉好的烏湯。

在保溫飯煲的下面，著一張便簽紙。拿起來看到上面的話：「妙言，這是我中午回家拿來的。你這兩天氣很不好，嘗嘗吧，只是別嫌棄我媽的廚藝。」落款只有一個字「熙」。陳妙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本想丟掉，可是又擔心被岑熙發現，傷了他的自尊心。只好拿來了碗筷，倒了一碗品嘗了一小口。湯很鮮，一點兒也不油，烏燉得也很爛。看來，岑熙的母親花了一番心思。

其實平心而論，岑熙長得高高帥帥的，工作能力也有，是個十分不錯的人。可是陳妙言就是對他沒有覺。這種事，怎麼可能勉強呢？

過了一會兒，岑熙敲門進來了：「妙言，化工廠的吳廠長約了下午的兩點，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過去了？」

陳妙言點了點頭：「好，等我把這個文件打完。」

岑熙點點頭，在旁邊跟規矩地站著，他注意到，那些湯只剩下了一半兒，不覺出了笑容。陳妙言打完了這份文件，保存，關機。然後說道：「我們走吧。」「我媽的手藝還行吧？」

陳妙言也笑了，點了兩下頭：「很好啊，替我謝謝伯母。」

「既然你喜歡的話，以後每天給你燉湯喝。」

陳妙言一下子慌了：「不不不，不必這樣……我最近減，還是吃一些油膩的東西。我們快走吧，化工廠的這件case下個星期就開庭了，得快一點兒了。」

岑熙失地「哦」了一聲。

兩人從化工廠出來后，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岑熙問陳妙言有關於這起司有多大的把握。陳妙言信心百倍：「現在我們準備得已經很充分了，應該沒問題的。」話音未落，陳妙言的手機響起來了，一看是妹妹陳妙欣打來的，接通了：「喂，怎麼了？」

「老姐，不好了，老媽住院了。」

陳妙言心頭一凜：「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地住院了呢？」

「今天老媽出門買菜，被一個人騎電車撞了，那撞人的已經跑了。」

「好，你先不要著急，我這就去醫院，哪家醫院？」

「市人民醫院。」

岑熙見陳妙言神大變，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媽被人撞了，我現在得馬上去醫院。」

岑熙說道：「我陪你去。」他老早就覺得陳妙言的母親有點兒嫌棄自己，這次正好是個機會，可以好好表現。

「不，不用了。我現在開車過去，委屈你打車走吧。」兩人是開著陳妙言的車來的。

岑熙說道：「不不，你現在六神無主，我擔心你出事，我開車先送你過去。」不由分說，他便拉開了車門坐在了駕駛位置。

陳妙言不想浪費時間在這個問題上，只好上了車。兩人驅車朝著市人民醫院的方向駛去。

到了市人民醫院住院部，陳妙言火速往母親所住的病房跑去。岑熙拿著車鑰匙跟在了後面。剛推開病房的房門，卻傳來了陳母爽朗的笑聲：「哈哈哈，還真是，如今像你這麼熱心腸的人可不多啦！」

陳妙言很奇怪：老媽不是被撞傷了嗎，怎麼笑得這麼開心？走過去才看到，母親坐在了病床上，腳上纏著繃帶，吊了起來。妹妹陳妙欣在一旁坐著，手裏削著一隻蘋果，而病床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男的。

這個人，陳妙言從來沒有見到過：三十左右的年紀，著得。面容白凈，架著一副方框眼鏡，給人的第一覺很好。

「老媽，你怎麼樣？」陳妙言快步走到了床邊。

陳母笑著說：「唉，沒什麼，人老了，倒霉唄！在菜市場被人撞了，那人跑得倒快。骨裂了，幸虧沒折。哎，小言啊，多虧了這位孫先生，我才沒事的。」

那個人趕站了起來，微笑著打了一個招呼，自我介紹道：「你好，孫仕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