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清掛斷電話，起接過服，「李梵把你的車停到小區樓下了，你回去應該就看得到。」

「好。」

沈硯清瞧著緋紅的臉頰，眼裏不由添了點兒笑意，「是不是跑來跑去熱了，臉這麼紅。」

這會兒江雲識往下看不是，又忽然沒勇氣跟他對視，視線只能落在他微的結上。

忍住拉開距離的想法，胡地點了點頭，「應該是的，外面好熱。」

沈硯清又是笑，「那你先歇息一會兒，冰箱裏有冷飲。等會有人會送餐上來，了就先吃。」

「好。」

沈硯清又看了看，隨手從紅木桌上了兩張紙巾，細心對摺后，輕輕印在額頭上，「出汗了。」

他手的同時，一約的檀木香氣隨之而來。沉穩的木質香調，本該是凝人心神的作用，可沒由來的又擾了江雲識的心緒。

紅輕輕抿了一下，接過紙巾，只是仍舊不敢看他，「我自己來，你去洗澡吧。」

沈硯清角淡淡一勾，轉進了浴室。

房間里冷氣始終開著。可江雲識卻覺著由而外的燥熱。把紙巾丟進垃圾桶，索走到立式空調前，直對著吹。

空調的嗚嗚聲中，約可以聽見浴室里淅瀝瀝的水流聲。江雲識眼觀鼻鼻觀心，背起了太上老君清凈心經：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人神好清，而心憂之。人心好靜，而牽之。常能遣其，而心自靜……」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江雲識悄然回神。

吐出口氣，心平氣和地走過去開門。

老闆站在門口，手中推著個銀的餐車。

「給二位送餐來了。」

側讓他進來。

「沈硯清還在洗澡？」

「是。」

男人笑了笑，沉沉地看了看江雲識，「這還是頭一次見著他房間里有孩兒。不打擾你們用餐了。」

說完這話，男人便知禮地退了出去。房間門剛關上，浴室門開了，沈硯清從裏面走了出來。

「還沒吃飯？」

他上還帶著些水汽。碎發搭眉，臉白皙，襯得那雙眼睛又黑了幾分。

「剛送過來的。」

沈硯清把餐車推到桌邊，將菜一道道擺上桌，江雲識回神，趕忙過去幫忙擺碗筷。

「你坐著。我一個人做得來。」

那雙養尊優的手將白瓷碗放到面前，筷子搭在筷枕上，而後執起湯勺舀了碗湯給。

「了吧？先喝點湯潤潤胃。」

江雲識是真的了，便不再客氣喝了一口。都是些珍貴食材熬出來的，口可想而知。

「這是佛跳牆？」

「也是這裏的招牌。每日只供幾十份。還合胃口嗎？」

難怪進來時就覺著生意似乎很冷清。大概是除了限量之外，這裏的消費水平也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

江雲識豎起大拇指，「好喝。」

沈硯清眼眸一彎，「喜歡就好。」

這頓飯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但好在不虛此行。人間味不過如此。

飯後兩人著窗外的月聊了會兒天，沈硯清倚著木製窗棱，偏頭詢問，「急著回家嗎？」

這會兒才八點，晚上醫院裏沒什麼事就也沒事做。江雲識搖頭，「想去哪裏嗎？」

月鋪在後，落下淡淡影。他的頭髮已經幹了，這會兒風一吹，額前碎發飄，和了凌厲的線條。

「過幾天家裏長輩過生日。我正為禮犯愁，你若有時間陪我去逛逛？」

哪個生不逛街呢。江雲識也不例外，而且工作太忙，近來幾乎沒什麼時間去逛商場，當即答應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走過樓梯拐角，沈硯清的步子忽然緩了緩。

「好巧啊，堂哥。」沉思來站在下面一個臺階上，說話時需要仰沈硯清。平日裏就是如此，他自然不爽到極點，語氣也難掩怪氣，「公司里這麼多事，還有雅興跑這麼遠來吃飯啊？」

沈硯清表很淡，「你不也一樣。」

「我哪能跟你比啊！您可是日理萬機。」邊說著，沉思來輕慢的眼神邊往江雲識上瞟，「呦，這就是堂哥的理萬機？」

沈硯清右移一步，擋住他放肆的眼神。眉宇間逐漸凝起風雪，長臂攬住江雲識肩膀，無視他的挑釁，頭也不回地走下樓。

.

江雲識拘謹地走在沈硯清旁，連個稍微大一些的作都不敢有。男人上清爽帶著些熱的氣息將包圍，肩上仿若燒了一把火。

直到到了車邊，沈硯清放開，臉已經恢復往日裏的風輕雲淡，「抱歉。」

不知是為方才那男人的出言不遜，還是無意間的親昵舉。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月如水，空曠的天際上一架飛機踽踽前行。

宗城的夜晚依舊熱鬧，可車裏始終維持著安靜。江雲識坐在副駕沉默地看著窗外街景，片刻，不聲地看了眼沈硯清的表。

這張臉真可謂是得天獨厚，眼窩深鼻樑，就連的形狀都接近完。可惜的是看不出喜怒哀樂。

不過像他們這樣的人，喜怒不形於應該是基本條件吧。如果什麼都掛在臉上，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中怕是一眼就被人看。

「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了？」遇到紅燈，車子停下，沈硯清也跟著看了過來。

窺被抓包，江雲識倒是沒有想像中的不好意思。只是十分認真地同他說：「哲學家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