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梔的手指頭揪著邊,微弱地點了點頭:「嗯。」
季時卿往前微微了一步,徐徐走到曲梔面前,高大的軀把月都遮住,撲面而來的香味帶著煙草的氣息。
曲梔以前特別討厭男人煙,小時候有點哮,聞不得太重的煙味,曲郁聲為此都把煙給戒了。
但此刻在季時卿上聞到煙味,居然覺得一點都不討厭。
如同雨後充滿霧氣的空氣。
季時卿張開手臂,小心翼翼地把輕輕攬到懷裏。
溫熱的膛蔓延著對方的溫。
季時卿一開始不敢用力,只是輕輕的點到為止。
但聞到了曲梔頭髮香味的一瞬間門,他突然覺克制力似乎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好。
他開始慢慢用力,手上的線條繃。
他微微傾,下擱在的肩膀上,淡淡的呼吸撲在的頸肩。
那種麻麻的覺莫名的人。
季時卿覺所有的煩惱都被曲梔的溫融化了。
他好像這輩子很有到脆弱的時候,記得很小的時候好像有過幾次。
那時候他到再委屈再孤獨,都只能一個人蜷在床上自我安,沒有一個溫暖的懷抱。
而現在,他抱著曲梔,覺有了陪伴和依靠。
覺自己不是一個人,不再是一個人。
他突然意識到,曲梔是他的親人。
是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已經不認識他的媽媽以外,真正的親人。
季時卿抱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放開曲梔。
曲梔抬頭看他,和的落在他的黑短髮上,在他的皮上拓下淡淡的影。
「心好點了嗎?」曲梔問。
「嗯,好多了,」季時卿如釋重負地笑了笑,「去休息吧,明天就要走了,我去洗個澡,馬上就睡了。」
季時卿快速沖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曲梔居然開著枱燈在刷手機。
「不睡嗎?」他問。
「等你一起吧。」曲梔說著關掉手機和枱燈。
季時卿躺下之後,有點失眠。
但他怕影響曲梔休息,故意呼吸很平穩,裝出一副已經睡著的樣子來。
曲梔現在其實也沒什麼睡意了,在床上輾轉翻,最後忍不住嘆了口氣。
「睡不著?」季時卿問道。
曲梔怕他擔心,隨便瞎扯了一個理由:「嗯,想到馬上要音樂會了,有點張。」
「別擔心,一定會很順利的。」季時卿的聲音總是溫給人力量。
兩個人沉默了一段時間門后,季時卿突然側過看著曲梔問:「梔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你問。」
「如果……」季時卿拉了個長音,語調往下,「如果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曲梔沒想過季時卿會問這樣的問題。
印象里的季時卿向來都很自信,很會表現出這種比較失落的緒。
「什麼都沒有大概指的是哪方面?值和材嗎?」曲梔想盡量讓話題變得輕鬆一些。
果然,季時卿聽了一陣失笑:「比如,份、背景、財力,當然還包括你剛說的那些外貌上的方面。」
「這個,我還沒考慮過。」曲梔思考了幾秒之後給出答案。
「那或者換一個問題,你當初是為了什麼會答應接我,如果我不是……」季時卿本來想說如果他不是季鈞的兒子,但突然意識到這麼說有點太直白了,換了個說辭,「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畢業普通公司上班的社畜,和你現在的份地位完全不適合,你還會選擇我嗎?」
「我當時為什麼會接你啊……」曲梔自言自語般重複了一下這個問題,「或許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吧,當然,最重要的是人和,我覺和你這個人合得來。」
季時卿聽到曲梔這麼說,突然覺鬆了口氣:「這麼確定和我合得來?」
「就是……」曲梔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總之我之前接其他的男生,總會覺得很拘束,並且有點排斥,但和你我並沒有這種覺,你很溫,覺聽到你說話就很安心,你看著我的時候也不會讓我不自在。」
「那如果,我的溫都是裝的呢?」季時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如果我的溫都是假象,我只是想引你上鈎而已呢?」
曲梔能到季時卿的呼吸在靠近。
往旁邊挪了挪:「真的假的?所以你的真面目是邪惡的大灰狼嗎?」
「開玩笑的,」季時卿角輕輕一扯,「放心吧,就算裝的,我也會裝一輩子。」
「哦……」曲梔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沒為什麼,」季時卿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我總是想著,如果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了,不能給你像現在一樣的生活,該怎麼辦?」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啦,」曲梔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安道,「你以為鋼琴家很不賺錢嗎?」
季時卿笑了:「嗯?原來老婆很賺錢?」
「養家肯定是沒問題的,」曲梔有一點微微的得意,「甚至如果有一天真的公司出了點什麼事,我的小金庫還能幫上點忙呢。」
曲梔其實沒有告訴過季時卿,以前在歐洲演出都是非常高級別的,一場的收也是十幾萬到一百多萬歐元不等。
有了這麼多年的積蓄,也算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富婆了。
不過曲梔平時不怎麼喜歡買一些奢侈品,質**沒有那麼旺盛,所以或許看起來不是那麼花錢大手大腳,給人一種用錢比較拘束的覺。
而且現在其實有不商務來找,那種代言和綜藝可都是堪比明星的開價。
只是還不想太早踏一個未知的圈子,所以一直沒有推進而已。
曲梔其實完全不在意季時卿的份地位,對來說,錢都是一個很虛無的數字。
即使再多,也不會改變的生活多。
如果季時卿擔心的是這個,那只想告訴季時卿,完全不需要有這方面的擔憂。
曲梔覺得季時卿今天晚上心不好多半是公司出了點問題讓他有力,安道:「如果真的有一天家裏缺錢了,那我就多商演幾場,我可是賺錢小能手呢。」
季時卿真的被逗笑了。
聽到曲梔這麼說,他也真正地放下心來。
雖然他知道的曲梔不是一個很勢利的人,但能聽到這麼輕鬆地說這些話,還是很欣的。
「所以,是想讓我吃飯的意思嗎?」季時卿在耳邊低聲道。
曲梔被嗆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總要報答你點什麼……」季時卿的黑眸閃了閃,「你說呢?」
「不,不用吧,否則我現在吃你的用你的,不也是要報答你點什麼嗎?」曲梔都有點結結了。
季時卿覺得這話題再聊下去可能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馬上剎了車:「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飛機呢,晚安,老婆。」
「哦,晚安,老公。」
話題突然被終結。
曲梔居然覺得有那麼點意興闌珊……
雖然也不知道在期待點什麼,又在失落點什麼勁。
第二天白天季時卿和曲梔一直打包行李,晚上送去機場前季時卿燒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曲梔最吃的。
白灼蝦、西藍花、紅燒小排、湯、山藥炒木耳。
季時卿結婚前沒做過飯,但是聰明的男人學東西就是很快,季時卿看著菜譜做了一次就知道問題在哪裏,第二次基本就能達到完的水平。
吃飯的時候季時卿幫曲梔剝蝦。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曲梔看自己碗裏滿滿當當的蝦,都不好意思了。
「那可不行,萬一你的手傷了怎麼辦,」季時卿小心地又剝了一個蝦放到了碗裏,「結婚前就答應了,以後這種活都我來,你負責吃就行了。」
曲梔心頭一暖,咬了一口蝦,發現居然有點甜。
吃完飯後季時卿問:「這次去深城多久?」
「綵排加上音樂會一共一周左右的時間門。」曲梔說。
「嗯好,演出順利,我會想你的,老婆。」季時卿笑了笑看向曲梔。
這才幾天時間門,季時卿就「老婆老婆」得特別順溜。
反觀曲梔每次說「老公」之前,都得扭一陣。
曲梔突然覺婚後生活似乎就是每天兩人三餐,出遠門有人送,回家有人等。
這樣的婚後生活真的還幸福溫暖的。
晚上季時卿送曲梔去機場,拿完登機牌走到安檢口的時候,季時卿關照道:「到陌生城市一定要小心,注意休息和飲食,下飛機了給我報個平安,每天都和我發消息,有時間門的話可以打電話或視頻。」
「嗯嗯知道啦,」曲梔笑道,「怎麼跟我爸爸一樣啰嗦。」
「因為都關心你啊,」季時卿看了一眼時間門,雖然不舍,但還是不得不放走,「快進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
「嗯,好。」
季時卿看到曲梔轉的背影,突然很想抱抱。
不過居然覺有點害。
雖然昨天晚上抱過了,但更多的是帶著點安,沒有夾雜太多的曖昧和意。
到最後季時卿還是沒開口,一直看著消失在人群中很久后才離開。
曲梔走後季時卿的生活回到了結婚以前。
每天公司加班到半夜,每天晚上回家在玄關看到曲梔拖鞋的時候,還有晚上睡覺看到旁邊枕頭空著的時候,心裏也覺空了一塊。
原來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才和曲梔同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門,就覺已經徹底離不開了。
季時卿工作完后第一件事就是給曲梔發消息。
serendipity:【還順利嗎?】
曲梔:【嗯,都順利,明天就演出了,後天回來。】
serendipity:【好,那早點休息了,後天見。】
曲梔:【好。】
serendipity:【晚安,老婆。】
雖然道了晚安,但還是期待再回消息。
哪怕只是回晚安兩個字。
季時卿等了五分鐘對方沒回復,剛想放下手機,哪知道手機又震了震。
滿懷期待的還以為是曲梔的回信,哪知道是陸應淮。
陸應淮:【哥們,出來喝一杯?】
其實在同居后陸應淮找過季時卿兩次,不過季時卿都拒絕了。
今天難得有機會,加上季時卿確實覺得一個人有點落寞,沒多想拿起車鑰匙就走了。
到了陸應淮的酒吧,兩個人找了個角落坐。
季時卿一會兒要開車回去,沒要酒,只是拿了杯果。
陸應淮看到他的樣子不由「嘖」了一聲:「你看看婚姻把我們男人一個個都什麼樣了,你說說是不是結婚後你就沒出來過?!夠不夠兄弟?」
「難道平時你不用回家陪老婆麼?」季時卿反問。
「我老婆自己也玩,晚上自己經常和閨出去,還不說走就走去旅行,大部分時候是我一個人獨守空閨好嗎?」陸應淮一臉委屈著訴苦。
季時卿苦笑一聲:「我現在也能會獨守空閨的覺。」
「我也是聽說你老婆這幾天去其他城市音樂會,這才找你出來,」陸應淮湊近盯著季時卿看了看,「我看你最近氣不錯,是不是婚後生活很滋潤呀?」
陸應淮這個人向來油腔調不著調,不過季時卿並不討厭。
因為能跟季時卿油腔調的也就只有他。
其他大部分的人多帶有些阿諛奉承,那種對話才讓季時卿覺不舒服。
和陸應淮聊天也是某種程度上的放鬆。
所以季時卿並不排斥這種調侃。
「你是說哪種滋潤?」季時卿也沒再端著,扯了扯角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盡顯。
「哥們你懂的!」陸應淮弔兒郎當地挑眉,「就是解除封印的覺是不是良好?」
「沒解除封印呢。」季時卿面無表,「沒這麼快。」
「這還快呢?」陸應淮激得聲音都飆高了,「你都結婚一個多月了吧?這還沒本壘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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