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季時卿之後,曲梔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才季時卿那眼神,分明就是看穿了自己臉紅了。
太社死了,才了手就臉紅!
真的是太沒出息了!
曲梔平復了很久,一晚上都沒怎麼休息好,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尷尬得想腳趾摳地。
第二天曲梔去逛了逛商場。
曲郁聲馬上就要生日了,要去買一件適合生日宴穿的服。
曲梔平日裏穿著比較休閑,大部分時候喜歡高馬尾配連,演出的時候都是一些定製的禮服。
曲郁聲的生日,需要選一條既大氣端莊又青春可人的服。
真的是挑花了眼。
最後在一條淡紫和酒紅的子裏猶豫不決。
發消息給在國外的好朋友,但因為時差,沒有人及時回復。
曲梔之後只能發朋友圈,讓廣大網友幫做選擇。
才發了沒幾分鐘,就有不人開始投票。
大部分人都選了酒紅的那套禮服。
因為曲梔朋友圈大部分都還是一些工作上有過集的人,而他們見到的都是在舞臺上化濃妝的曲梔,所以大部分人都覺得酒紅的那套會更出挑。
曲梔本來拿著那條紅的子都準備去買單付錢了,卻突然收到一條新消息。
是季時卿發來的。
serendipity:【紫】
曲梔猶豫著放下了那條紅子,把朋友圈的投票截了個圖發給季時卿:【圖片】
曲梔:【但是明顯選紅的多。】
serendipity:【那都買。】
曲梔:【為什麼覺得紫那條好看?】
serendipity:【覺。】
其實曲梔一開始心也更喜歡紫那條,所以在大家投票給紅的時候突然覺得還失落的。
但季時卿選了紫,突然覺得沒有再猶豫的必要了。
拿上了紫那條子就買單了。
但沒有告訴季時卿,自己最後選擇了紫那條。
季時卿也沒追問最後的選擇,只是又發了消息問:【晚上在家嗎?】
曲梔:【在啊,怎麼了?】
serendipity:【昨天晶晶有一本書落在琴房了,今天練琴的時候發現的,我一會兒來你家拿一下。】
曲梔:【好。】
曲梔回家后其實把季時卿要來拿書的事給忘了。
練了會兒琴之後打算刷會兒微博休息一下,因為平時時不時會搜一些鋼琴比賽,所以系統也會給推送不相關的信息。
而曲梔刷著刷著,突然看到一條長微博。
微博博主的名字Kelly羽熙。
曲梔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因為之前去海城做評委的時候記得這個姑娘,彈了一首拉威爾的《水妖》,非常驚艷。
其實曲梔那時候給的分是全場最高的,但最後卻沒有拿到好名次。
曲梔當時覺得很可惜。
曲梔點開長微博,很認真地看了寫的容。
先是介紹自己學琴之路的坎坷,說家裏條件不好,父母為了給請好的鋼琴老師,還不得不每天各自多打一份工,有天賦也很努力,但是一直運氣不佳,那時候考音樂學院差了一個名額沒考上,後來參加各種比賽也總是拿不到好的名次。
雖然沒有明說,但的字裏行間都在表示因為自己沒背景,就一直遭遇黑幕。
那時候把名額掉的那個學生,其實考試的時候一首曲子都沒有順利彈完,只是因為是某教授的兒所以順利學。
而,即使再努力,都沒有辦法得到一個公平的機會。
提到之前一直很喜歡曲梔,曲梔在國外也是完全沒有任何份背景靠一個人打拚努力獲得大家的認可。
本以為是自己的明燈,哪知道最後比賽的績讓很心寒。
自己對很失,也對這個大環境很失。
原來不是所有的努力和天賦都有用的,覺自己失去了信念,想就此放棄鋼琴這條道路。
曲梔看完整條長微博覺非常意難平。
其實那時候出績就覺得和心裏所想的有偏差。
那場比賽其實請了五個評委,除了曲梔以外其他都是比較好的音樂學院的教授。
因為是不記名評分,所以曲梔本來以為是因為大家對音樂的理解不同,畢竟拉威爾的印象派作品不是誰都能理解的,或許只是其他評委不喜歡這種風格而已。
但現在突然意識到,或許真的是因為,那些所謂的黑幕。
其實在比賽之後的慶功宴上曲梔就聽到一些奇怪的對話和眼神,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真的那些評委收了得獎者好。
曲梔之前參加的都是頂級的國際賽事,不存在這種黑幕的說法。
這次這個比賽,也是朋友拜託去當評委提高曝度和話題度,因為不好意思拒絕而去的。
沒想到不自己被消費了,還變相傷害了一個信任的。
這種覺真的非常的糟糕。
特別是曲梔看到那個博主想放棄的時候,真的覺得非常難過。
其實如果沒有經歷這些不平等的待遇,應該會有非常好的前景。
曲梔點開那個生的微博,發現在那條長微博之後,又發了一條新的微博。
發送時間是兩天前,容是一張圖片,一架雅馬哈的三角鋼琴被搬走的畫面。
配字是:【拜拜啦,十幾年的老朋友。】
雖然看上去語氣特別的輕鬆,但曲梔能想像對於那個孩子來說,這是多麼痛苦和絕的決定。
對於來說,放棄的不僅僅是彈鋼琴這件事。
而是自己的信念,和十幾年的努力。
曲梔並不是聖母,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規則。
不可能永遠有公平和正義之說。
只是突然想起了,曾經自己也有過覺得不行,想放棄的念頭。
那時候孤一人在國外,第一次被導師安排去演出一個小型音樂節。
沒想到因為張翻了車,跟著樂團一起演出的有一整段直接忘記重複。
那次以後其實對彈琴有一些影,大概有半年時間幾乎看到鋼琴就生理厭惡想逃避,甚至覺得自己的抗能力太差,萌生了想放棄鋼琴的念頭。
但是轉念一想,這麼多年的心不能付諸東流。
那段時間曲梔幾乎每天晚上都失眠,整個人的狀態都很差。
曲梔覺得堅持和放棄就在一念之間,那時候讓堅持下來的,是有一天晚上放學回家,突然聽到琴房傳出來一首特別好聽的間奏曲。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聽到那個琴聲,突然就覺自己被治癒了。
那時候只是嘆音樂的力量,原來有時候不需要語言,靠音樂就能傳遞。
曲梔覺得那天晚上彈奏那首曲子的人,心裏一定充滿了希和信念。
而通過音樂,把這種傳遞給了別人。
曲梔回想起來,如果那天沒有聽到那陣琴聲,是不是真的就放棄了。
看到這條微博,曲梔突然回想起了那段人生中最灰暗的時。
坐在鋼琴前,覺到口一陣悶,大口氣,整個人猛地趴在鋼琴上。
幾十個鍵盤同一時刻砸下,發出一陣嘈雜而不和諧的聲音。
久久地嗡著,拉著一個永無止境的弦音。
就在那個弦音的盡頭,聽到了一陣門鈴聲。
一開始曲梔還以為是幻聽。
的手離開了琴鍵,卻發現鈴聲還響著。
原來不是幻聽。
曲梔剛才太過抑,沒忍住哭了出來。
抹了抹眼淚,還以為是自己的快遞來了。
沒想到要控制緒表,拖著拖鞋無打采地開了門。
低頭映眼簾的是一雙乾淨的黑皮鞋。
曲梔突然想起了什麼來,但已經為時已晚。
抬頭撞上了一雙深邃無比的桃花眼。
季時卿看到臉上明顯的淚痕的時候,突然間眉頭鎖:「怎麼了?」
或許再強大的人,也會容易在一瞬間崩潰。
曲梔不知道是因為積了太多負面緒一直無宣洩,還是意外被季時卿看到了自己狼狽的一面。
總之在那一個瞬間,覺得自己特別特別的委屈。
曲梔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了鼻尖搖頭:「沒事,就是心不太好。」
季時卿默不作聲地看著,頓了幾秒后說:「帶你出去兜兜風吧?」
曲梔覺得現在一個人關在家裏也不會更好,出去兜兜風找人說說話,沒準心還能好一些。
拿上鑰匙,直接跟著季時卿出了門。
上車后季時卿也沒問想去哪裏,只是帶一路往車流的地方開。
開到靠江邊一個空曠的草地,季時卿停下車。
兩人下了車,沿著江邊走了走。
夜晚的風有點涼,季時卿把外套下給曲梔披上。
雖然沒有半句安的話,但曲梔覺得自己破碎的心似乎得到了治癒。
可能是一個人在國外久了,其實一直都還算比較堅強,大部分的好事壞事都一個人扛,也很會找人發泄。
一個人默默消化一段時間就好了。
不過那樣的話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而今天晚上覺得,就這短短的半小時,從江的一邊走到另一邊,的心就開朗了不。
也不知道季時卿這人是有什麼魔力,覺可以把人的不開心都吸走一樣。
兩個人就這麼並排站著,看著江上的船隻一輛接一輛開過去。
曲梔好幾次想說謝謝,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終於鼓足了勇氣張,沒想到對方的聲音先傳到耳朵里。
「有人依賴的覺是不是還好的?」季時卿著遠方,眼中緒難辨。
曲梔微微愣了愣,偏頭看向他。
這時候季時卿也正好偏過頭,兩個人視線相遇。
季時卿真的有一雙看上去很深的眼睛,看著你的時候,讓人有一種全世界只有你的錯覺。
夜空中的星辰都不及他的眼睛漂亮。
季時卿的眼尾微微下,微笑時的弧度迷人極了,他聲音輕,低沉又好聽:「你願意的話,我可以一直被你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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