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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95章 盡忠容易盡孝難

明蘭和墨蘭無論喜惡都相去甚遠,基本沒有什麽共同的興趣好,但眼前的這個錦秀眉的功的引起了兩姐妹的共鳴,們都討厭

“如妹妹,上回你送來的白茶我吃著極好,我娘起先覺著樣子怪,銀白的芽頭看的怪滲人的,誰知吃著卻毫香清鮮呢。”陶然居裏,幾個孩子正吃茶,康元兒拉著如蘭的手說話。

如蘭抿而笑:“表姐喜歡,我原該多送你些,奈何這白茶都是六妹妹分與我們的,你自己去問吧。”

康元兒立刻看向明蘭,明蘭輕吹著茶,笑道:“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都是嫣然姐姐打雲南寄來的,不過是稀罕罷了,本就不多,我是個留不住的,已一腦兒都送了。”

康元兒秀氣的瓜子臉沉下來,盯著明蘭道:“看來六妹妹是不拿我當自家姐妹呀,分的時候怎麽沒我的份?”眉宇間已是怒氣。

墨蘭笑道:“喲,康家姐姐,我這六妹妹最是實誠,就那麽點兒茶,自家姐妹還不夠分呢,自然先裏後外了。”

這話是火上澆油,康元兒是康姨媽的小兒,自小仗著母親寵在家裏頤指氣使慣了,庶出姊妹在跟前連氣都不敢出,何曾過這個兌,聽了墨蘭這般說,立刻冷笑一聲:“送東送西,連大姐姐家的文纓都有,就是沒我的份!敢妹妹是瞧不起我,我倒要與姨母說道說道。”

如蘭也皺眉道:“你也是,怎麽不勻出一點來給表姐,都是自家人。”

明蘭放下手中滾燙的茶碗,甩甩發熱的手,不不慢道:“嫣然姐姐統共寄來兩斤半的白茶,一斤我送去了宥老家給老太太,在那裏替我們這一房照應大老太太,著實辛苦了,我們孫輩的原該孝順;然後半斤給了太太,餘下的我們姐妹四人並大嫂子和允兒姐姐分了,大姐姐自小於我多有照料,我便把自己那份兒也勻了過去,是以文纓姐姐那裏也有;表姐若真喜歡,回頭我寫信與嫣然姐姐,請再寄些來,不過雲南路遠,可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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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明蘭分茶的對象都是盛家人,你一個外姓的狂吠什麽,連自己都沒留,全給了華蘭,就是告到王氏跟前去,明蘭也說的出。

康元兒找不出把柄,不悅的挑了挑角,隨即笑道:“我不過說說,妹妹何必當真。”

本是世家嫡,因父親不長進,家勢多有傾頹,吃穿住行比不上華蘭如蘭也就罷了,隻瞧墨蘭和如蘭不順眼,時時挑撥如蘭,當麵笑著十分和氣,背後卻與如蘭說在家中庶出姊妹麵前如何威風等等,每每來過,如蘭總要和墨蘭明蘭置一陣子氣。

康元兒眼珠一轉,又笑道:“常聽說六妹妹心巧手活,針線上很是得讚,上回我請六妹妹與我娘做的兩幅帳子,不知如何了?”明蘭輕描淡寫道:“早了,怕是得等。”

康元兒對自家庶姐妹發火慣了,冷哼道:“給長輩做些活兒也推三阻四的,都說妹妹孝順嫻淑,便是這般推諉麽?還是瞧不起我娘?”

明蘭看了眼一旁低頭吃茶的墨蘭,決定還是單兵作戰吧,便一臉為難道:“瞧表姐說這話,我又不是空著的。前陣子天熱,我想著小孩子最易熱天著涼,便著做了兩個夾層棉絹布的肚兜給實哥兒和全哥兒,我人又笨,手又慢,好容易才做完送去呢;康姨媽是長輩,總會恤小孩子的。”

如蘭眼睛一亮:“那肚兜……你做了兩個?”明蘭朝輕眨了兩下眼,暗示道:“是呀。”

如蘭立刻低頭不說話了,每次明蘭給華蘭做東西都是兩份,一份說是如蘭做的,如此在來往的親眷中,如蘭也可顯得十分賢良淑德,明蘭在這方麵從來都很識趣。

康元兒見如蘭不幫忙,更怒道:“那到底什麽時候能做完?別是想拖延罷,我家裏的幾個姐妹早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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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蘭攤著兩隻白生生的小手,無辜道:“怎麽能和表姐家比?五姐姐隻有我一個妹子,表姐家卻人手充裕,哎呀,五姐姐呀,你若是多幾個妹妹就好了,又熱鬧,又能做活。”

如蘭臉古怪,別說庶出的,就是嫡親的同胞姊妹也不想要了,墨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掩,康元兒跺腳道:“誰說這個了,我是說你手腳太慢!”

明蘭認真道:“表姐說的是,我定勤加練習,多向表姐們學著些,怎麽也得趕上外頭針線繡娘的那般功夫才是!”

這次連如蘭也忍不住角彎起來了,康姨媽口甜心苦,常使喚刁難一幹庶出子,娶無好娶,嫁無好嫁,康姨母來這麽多次,明蘭隻見過兩個庶出的康家孩,生的倒如花似玉,可惜,一個畏戰兢,出不了大場麵,一個著意討好,逢迎嫡母嫡妹。

每次看見這種景,明蘭都謝老天爺沒讓自己投胎到那種人家裏,不然的話,沒準立刻掉頭尋死去了;話說回來,這康元兒也是欺,不過是瞧著自己既沒生母又沒胞兄,便總柿子撿

康元兒氣結,卻又辯駁不出什麽來,明蘭在字麵上從來不會人捉住把柄。

這時外頭忽然一陣吵雜,似有爭執聲,如蘭皺眉,喜鵲去看看,過了會兒,喜鵲回來,笑著稟道:“姑娘,沒什麽大不了的,喜枝在屋裏試新釵子,喜葉瞧見了,以為是自己短了,誰知是喜枝家裏送來的,便鬧了幾句口角;我說了一通,便又和好了。”

如蘭正要說話,墨蘭卻搶著開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這丫頭也太不知趣了,雖然都是一個府裏的家生子,可喜枝老子娘都是老爺太太得力的,哥哥嫂嫂又能幹,喜葉娘早沒了,老子又是個酒渾蟲,如何和喜枝比?便是要比,也瞧瞧自己配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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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元兒臉鐵青,如蘭有些不安,卻不知說什麽,墨蘭故意瞥了們一眼,接著對喜鵲道:“還有,雖都是姑娘院裏的丫頭,卻各有老子娘,姓氏祖宗都不同,整日盯著別人家裏的事兒,給兩分就開染坊,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

康元兒拍案而起,青筋暴起的小手都拍紅了,大怒道:“你什麽意思?”

墨蘭故作驚訝道:“不過是教了這丫頭兩句,又沒打又沒罵的,莫非表姐覺著不妥?我可不敢僭越,若喜歡管教丫頭,會去自己院裏管的。”墨蘭笑的看著康元兒,的靠山從來不是王氏,康元兒沒諷刺庶出的份,康姨媽更是積極勸導王氏不要給庶找太好的親事,免得將來製嫡房,積怨已深。

康元兒氣極,又說了幾句話,不歡而散。

明蘭看著外頭樹枝上悠悠的葉子,似乎漸有飄落,轉頭與如蘭笑道:“天要冷了,父親的膝蓋冷總要疼的,不若與父親做對護膝吧,五姐姐,要不絨布你來?”

盛紘對自己兒有幾分斤兩還是清楚的,不好作假,不過搭點手也能算一份,好盛紘稍微誇兩句,如蘭立刻欣欣然道:“好呀,我這兒剛好有幾塊好料子,待會你來選。”其實連的工作也是丫頭做的,出些材料。

爵守製,對於宅的人們沒什麽,不過是別聽戲別大擺筵席就是了,反正還可以串門子走親戚,做做針線,說說八卦,日子也就打發了。

可是男人們就難了,那些京城權宦子弟們忍過了開頭幾個月,幾戶得勢的人家漸漸暴原型,有在家裏聚眾宴飲作樂的,有去紅燈區哈皮的,還有著納小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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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甫登基,眾臣尚不知道皇帝的脾氣,寫起奏本來不免有些腳,哪知盛紘單位裏剛分配進來的一個愣頭青,一本折子遞上去,把京城中一幹花花老們的事抖了一番,皇帝氣的臉鐵青,當場在朝會上發了火。

好容易做上皇帝,為了給老爹守孝,他不敢睡嬪妃,不敢擺酒席,連宮中的樂都散了,過的比和尚還清淨,活的比礦泉水還純潔,可下頭那群吃著皇俸的爵權子弟居然敢百姓放火?當他這州是死人哪!

皇帝出手很快,先是大大嘉獎了那個愣頭青史一番,誇他‘剛直忠孝’,非‘趨勢逢迎’之輩,然後立刻升賜賞,接著下旨,勒令順天府尹加大打擊力度,言廣開監察職能,五兵馬司準備好隨時逮人。

有了榜樣,都察院立刻忙起來了,盛紘已有些基,自然不願得罪太多權貴,隻挑了些清淡的寫寫,可那些等著頭的小言卻兩肋生膽,幾乎把全京城的生猛海鮮彈劾了個遍。古代對男子的品德要求很簡答,百善孝為首,新皇打著‘為先帝盡孝’的名頭,誰也無話可說,尤其是清流言本就看權爵之家不順眼。

短短半個月,皇帝一口氣責罰了十幾家爵祿,罰俸降職斥責等輕重不等。

有十幾個特別顯眼的皇親國戚,不服管製,當街辱罵前來巡視的員,皇帝立刻發了衛軍,把他們捉進宮裏打了一頓板子,傷好後拖進國子監宿舍裏關起來,請了幾個嫉惡如仇的鴻學博士開了個培訓班,集中學習禮義廉恥忠孝節義。

皇帝親派兩位大學士定期考察,隨機點背,背不出書的就不許回家,藐視師長的再打板子,丫丫個呸的,還打不服你小樣的!

那些紈絝子弟平日裏鬥走狗,欺男霸,何其繁忙,哪有時間學習文化知識,押期一再延長,天氣漸冷,他們還在裏頭苦哈哈的吃青菜饅頭,幾個特別無法無天的被打的鼻青臉腫,其中最哭爹喊娘的就是慶寧大長公主的寶貝兒子,一頭哭到宮裏去求,誰知還沒見兩宮皇太後的麵,就被攔在外頭。

一位侍冷冰冰的讀旨:“君父駕崩,舉國哀慟,爾皇胄脈,深皇恩,豈容放浪忤逆,如此不忠不孝之輩,留之無益。”

慶寧公主聽後,驚駭萬分,仁宗皇帝素來寬仁厚慈,對一幹外皇孫俱多加偏袒,於京城沾親帶故的權貴也很責罰,公主這時才意識到,皇帝換人了;至此,再無人敢進宮求;等到這幫紈絝出了培訓班後,還得去宮裏謝恩,紛紛表示自己的文化水平有了質的飛躍,以後幫著家裏寫些對聯請柬都不是問題了,有幾個在勞改期間心靈創,還能有而發的做兩句歪詩,平仄倒也對仗工整。

這樣一打擊下來,朝廷外就心裏有數了,新皇帝英不英明另說,但絕對不好惹,不像以前的老皇帝那麽容易左右了。

“皇上這是在立威呢。”盛紘站在案前,著一襲圓領青袍便服,提筆寫完一幅字,然後捋著頜下長須,“也對,先震住了京裏再說旁的。”

站在一旁的長柏沉片刻,輕道:“皇上已登基,難道還有不服?”

盛紘換過一管朱紫小毫,在字副角落題小字:“自然有,荊王乃先帝第五子,若論齒序,應是他即位;可先帝不喜他,早早封了藩地,逐其離京;‘申辰之’後,先帝搶著立了當今聖上之母為後,論嫡以貴,方立了這儲君,荊王如何服氣?”

長白微微點頭,多有明了:“如今君臣名分已定,大義在皇上這邊,隻皇上寬宏大度,莫要計較荊王;太平不易呀。”

盛紘停筆,似乎對自己這幅字頗滿意,遂擱下筆,取私章加印,對兒子道:“皇家的事兒,不是咱們可以摻和的;還是多想想自家吧。”朱紅小印蓋上後,盛紘又道:“老太太信中說,大老太太怕是就在這段日子了,那時梧哥兒要丁憂一年,可惜了,他那把總的位置還沒坐滿一年呢。”

長柏低聲道:“堂兄的事好辦,他當差的極好,與上司同僚都十分相得,等九個月後咱們幫著疏通起複就是了,不過……昨日姨母又來了。”

盛紘舉起字幅,就而看,聞言眉頭一皺:“你姨父的事,不是我們不肯出力,隻是他恃才傲,妄言閣是非,偏還膽大包天,蚊子上都敢刮。”

長柏也不喜歡康姨父,不過到底是親戚,姨母屢次求上門來,總不好一點不管,便道:“不如我們幫著些表兄,我瞧著他還穩重堪用。”

盛紘放下字幅,來回走了幾步,抬頭道:“這倒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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