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年,莊子上便遞了話給壽安堂,說翠微的老子眼瞅著不行了,指著兒能盡早親,好衝衝喜,求老太太給個恩典;翠微是家中的老來,兄姐俱已家,父母隻是放心不下,老太太便點了頭,吩咐房媽媽給撥了三十兩銀子給家置辦嫁妝。
明蘭得了信,立刻從自己房中翻出二十兩銀子給翠微添妝,翠微推手不要:“好姑娘,這可使不得,你前兒已經給了兩幅金銀頭麵首飾並五匹緞子,這已夠厚的了,想著當初太太房裏的彩簪出嫁時,太太也不過給了二十兩銀子,因我算是老太太房裏,這才又厚了些,姑娘你若再給,一來太太那邊不好看,二來回頭院裏的姊妹再有出嫁的,你如何置辦?”
明蘭十分,知道在替自己著想,有些訕訕的:“我知道姐姐的好意,可……若不是你放心不下我,去年便要嫁了的。”
翠微瞧著左右無人,便輕悄悄的掩上了門窗,放下梢間的門簾,才道:“有句話我早想問姑娘了,這回我去了,姑娘便得提拔一個上來,小的們早眼睜睜的看著了,姑娘心裏可有主意?”明蘭早想過這個問題了,先問:“你怎麽看?”
翠微不假思索道:“若論資曆,當是燕草,若論爽利能幹,當是九兒,若論……模樣,當是若眉。”陪嫁丫頭大都是要給姑爺做通房的,翠微想起若眉便猶豫了下。
明蘭沉片刻,沉聲道:“我想提綠枝。”
翠微吃驚道:“綠枝皮子不饒人,姑娘怎會想?”
明蘭微笑不語,反問:“若提了一個,下頭便要再進一個小丫頭,尤媽媽這陣子可沒跟我薦家閨,你怎麽瞧?”
翠微想了想,搖頭道:“尤媽媽不是個省心的,全靠姑娘製著,如今弄個家的來,豈不又生是非,還不如直向老太太,太太,或大要人,一來顯得您敬重長輩,二來,有過那年的事兒,想們也不會送來些不著調的。”
明蘭點點頭,正道:“好姐姐,你說的句句在理。”說著把桌上那二十兩銀子的盒子還推了過去,沉聲道:“這幾年姐姐為了我,勞累不說,還得罪了不人,這銀子你非得收不可,若怕招眼,便不要聲張,在箱子底拿去吧。”
翠微有些哽咽,自來主子賞賜下人,為博個好名聲,都恨不能四說的,這六姑娘心地厚道,也不枉自己一番盡力,忽想到房媽媽那日的暗示,說將來六姑娘嫁了,便讓家做陪房過去,翠微心裏很是一。
翠微是房媽媽嫡係培養的,消息傳遞的快,第二天老太太就找了明蘭去,似笑非笑的問道:“你要提綠枝那丫頭?怎麽想的。”
明蘭老實坦白:“九兒不會長久跟我,劉媽媽定要留下兒的,便提了也沒用;燕草和丹橘都是一副子,威勢不足;若眉太傲氣了些,便是如今還瞧不起這個看不敢那個,若真了提了大丫頭,恐會生事;最後,孫覺得還是綠枝好,雖皮子利了些,但了幾分傲氣,頗有些嫉惡如仇,好好調教,未嚐不可用;……起初我是這麽想的。”
老太太興味道:“起初?那如今呢?”
明蘭一副大人模樣的搖頭晃腦:“後我想了想,沒的白們姊妹生了怨懟,還是論資曆提燕草吧,周全厚道,留在邊安穩。”——效益不是重點,穩定倒一切呀。
老太太聽了,微微點頭道:“我本也覺得不妥,如今你這麽想很好,哎……有些事還是無為而治的好,……到底大了。”語氣頗有些慨,看著明蘭白皙秀麗的麵龐,想起當年的小胖娃娃,如今也能拿主意管事兒細細思度了,母心油然而生。
堪堪過了正月,海氏的父親海大人便要離京了,臨走前海夫人特意來了趟盛府,拉著兒囑咐了許多,又與王氏說了好一會子話,語氣間盡是謙和溫文,而明蘭幾個出去拜見後便回房了,三個蘭照例在明蘭屋裏聚會吃茶。
“海夫人可真和氣,說話這般有禮得。”墨蘭十分羨慕那清貴的氣度,“聽說海大人這回任的是從三品的布政使司參政呢。”
如蘭笑道:“那自然,親家嘛。”
墨蘭瞥了如蘭一眼,吹著茶碗,道:“那可不見得,上回咱們去忠勤伯府,大姐姐的婆婆可沒這般好說話,坐了半天才上點心茶水。”
如蘭又要瞪眼發作。
丫的,你們一天不鬥會死呀!明蘭歎著氣岔開話題,故作好奇狀:“誒,嫂嫂家裏真的不許納妾嗎?那嫂嫂的嫂嫂們豈不十分舒心。”
如蘭被繞開去了,得意道:“人家可是世代書香,家裏不知出了多個進士舉人,規矩嚴著呢;不過也因如此,想嫁進海家的有權有勢的多了去了,人家挑兒媳婦比聖上點狀元還仔細,要人品,才貌,家世樣樣俱全,還非嫡出不論婚嫁!”
最後一句拖的長長的,故意說給另兩個蘭聽,明蘭臉皮厚,倒沒什麽,心知自己不過是個半吊子的山寨嫡,隻哦了一聲;墨蘭卻一氣湧上來,冷笑道:“什麽了不起的家規?是!是不能納妾,可通房也不勞呀,哦,還有在外頭置辦了宅子的,哼,不過是沽名釣譽,奉違罷了。”
“真的?”明蘭後知後覺,深自己的報係統太落後了。
如蘭強辯道:“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那些海門的旁支人口繁雜,怎麽管的過來?”
明蘭心驚膽戰的看著墨蘭把自己心的杯子在桌上重重一頓,好險,沒碎。
隻聽墨蘭譏笑道:“我也沒說什麽呀,不過是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既守不住,又擺那麽大名頭作甚呢?”
如蘭氣的半死,明蘭倒覺得沒什麽,在古代宦人家尋找一夫一妻製,便如在種馬文裏尋找純男一樣艱難,既然做了古代人,就得看開些,不要為難自己。
又過了幾日,翠微辭別老太太和明蘭,家人接回去了,燕草了提拔,姊妹們一同道賀,又從壽安堂來了個翠袖的小丫頭補缺,才十一二歲,聰明伶俐,很快與暮蒼齋的孩們混了,明蘭見大家高興,索丹橘拿銅剪子絞了二三兩銀子送給廚房的媽媽們,讓簡單的置辦兩桌,然後早些給院門上了栓,讓孩子們稍微喝兩杯,也高興高興。
“姑娘也忒好心了,縱的這幫小蹄子樂的,一個個都醉的七倒八歪,虧得尤媽媽不在,不然不定說什麽閑話呢;如今都攆上了炕,我才放下心。”丹橘隻敬了一杯酒,便出來看著屋子,“燕草也罷了,可氣的是小桃那沒心眼的,也不來守著爐火;還是若眉有眼,沒喝幾杯,現提著燈籠查屋子呢。”
明蘭適才也喝了幾杯,頭暈乎乎的,看著忙忙碌碌用給自己鋪床疊被的丹橘,悠悠道:“這回過年這般忙,們也沒好好樂樂,都是貪玩的年紀,怪可憐的,便當做喝了翠微的喜酒罷。唉,也不知翠微怎麽樣了?新郎對可好?有沒有欺負?”
丹橘回頭笑道:“那親事是房媽媽看過的,不會差。”說著有些傷,“做丫頭能如翠微姐姐般麵,已是造化了,咱們能攤上姑娘這個主子已是福氣,若是那些不理不顧的,還不定怎麽被人糟踐呢。”
“……可兒怎麽樣了?”明蘭忽問道。
丹橘鋪平了床褥,又張著一條毯子放在熏籠上烤著,低低歎息道:“林姨娘真狠心,趁老太太去了宥,太太忙著搬家來京城,竟把那樣一個花般的孩兒,配了前門口婆子的醃臢兒子,那人酗酒賭博,多不堪,可兒被捆著手腳堵了押過去,沒兩個月就沒了。”
“三哥哥也沒說什麽嗎?”
丹橘素來溫厚的麵容也顯出些不屑來:“三爺倒是狠哭了一場,過後三五日,也撂開手了,如今他最喜歡的,是個兒的。”
明蘭心裏有些難過,輕道:“還是老太太說的對,兒家最怕貪心。”明蘭低落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正道:“明日起,你與燕草小桃便要好好約束大家夥兒的言行,不許們隨意與外頭小廝說笑,要森嚴門戶。”
丹橘著明蘭肅穆的神,認真應了。
明蘭正在趴在梢間的炕上,替老太太抄一份字大些的經書,盛老太太坐在外頭正堂上的羅漢床上,下首的王氏和華蘭母一個勁兒的脖子往外瞧,說話也牛頭不對馬,原本悠閑的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便道:“安生些罷。賀家住在回春胡同,便是天不亮出門也沒這麽快;這會兒知道心急了,早怎麽瞞的點滴不?”
華蘭不好意思的訕笑:“祖母,孫,孫……不是不想麻煩您嗎?”老太太白了一眼,罵道:“早些知道厲害,便不會拖了這許多年了!”
三個人語焉不詳,不過裏頭的明蘭也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正說著話,外頭丫鬟傳道:客人來了。
老太太忙道:“快把裏頭的明丫兒出來。”一邊忙不迭的請人進來。
一陣人聲走,明蘭掀了簾子出去,便看見許久未見的賀老夫人,旁邊還立了一個修長段的年郎,盛老太太罕見親熱道:“可算把你盼來了,快請坐。”
賀老夫人還是老樣子,紅潤圓胖的臉蛋,花白的頭發整齊的挽了個攥兒,用一白玉吉祥四錢的扁方簪住,雙方一陣寒暄過後,便晚輩見禮,華蘭和明蘭先給賀老夫人磕頭,然後賀弘文給盛老太太和王氏行禮。
王氏拉著賀弘文左看右看,嘖嘖稱讚:“果然是個一表人才的哥兒,怪道老太太打回京城便誇不絕口呢。”說著又溫和的問了賀弘文年歲,讀了什麽書,喜歡吃什麽,老太太忍不住打斷,笑道:“好了!快讓孩子坐下,你這是問人呢,還是債呢!”
屋眾人都笑了,華蘭上前拉住王氏,回頭笑道:“賀老太太可莫見怪,我娘這是喜歡的。”賀老夫人搖搖頭,轉眼瞧見明蘭,便笑了:“過了個年,明丫兒可是長高了。”老太太笑道:“這孩子隻長個兒不長心眼兒,就知道淘氣。”
華蘭麵發亮,嗔笑道:“祖母瞧您,便是要謙遜些,也不能這麽埋汰六妹妹呀,我這妹子可孝順懂事了。”
王氏也湊趣道:“這倒是實話,我這幾個兒裏頭,也就數六丫頭最可心了。”
這麽大力度的誇獎,明蘭有些傻眼,心裏泛起一陣詭異,看看對麵端坐的賀弘文,隻見他臉緋紅,眼神躲躲閃閃的,自己看過去,他便小兔子般挪開眼神。
明蘭心頭警鍾大響,看著在座的五個老中小人,暗忖:有什麽他們知道,但自己不知道的嗎?
大夥兒又說了會子話,盛老太太指著華蘭,笑道:“我這大孫帶了幾匹上用的厚絨料子,我瞧著好,正想給你送些去,不如你進屋來瞧瞧,喜歡哪個?”
賀老夫人布滿皺紋的眼睛笑了一朵花,泛著幾分淘氣,裝模作樣道:“既是你大孫送來的,不如陪我瞧吧。”
“一起去,一起去。”盛老太太滿麵笑容,華蘭似有臉紅,但也飛快的站了起來,隨著兩位老太太往裏屋走去了,一旁跟來的賀府丫鬟抱著個胖胖的箱子也跟進去了。
這幾句話說的宛如暗號一般,明蘭心裏暗道:至於嘛,不就是不孕不育專家門診嘛!
這一看就出不來了,留下心不在焉的王氏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賀弘文說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王氏已經第三遍問賀弘文‘令堂可好’後,實在忍不住了,不自然的笑道:“我也去裏頭瞧瞧。”
然後隻剩下明蘭和賀弘文了,他們倆對麵坐著,一個捧著茶碗仔細端詳上頭花紋,一個兩眼朝地,仿佛地攤上長出了一朵海棠花;他們本是認識的,前幾回見也是說笑無忌的,可這次明蘭明顯覺出氣氛異樣,所以堅決不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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