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區、混星、普通星，就一定會為他們的神和選手討要公道。

除非……

安序聲音微不可聞:「除非，機械星有人強大神，除非……聯邦有人制……」

否則，這一戰不會結束。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看向直播，眼神帶著濃濃的期待:「我們與機械星勢均力敵，現在分出勝負的地方在選秀系統，禾神選擇直面系統，是否過於冒險？」

王搖搖頭，「不知道，禾神從來與眾不同。」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他功炸開副本，沒有走上系統為他們選擇的路，第一步已經功，不是嗎？」

安序是關心則，王已經是註定死亡之人，反而格外冷靜，分析也很一針見。

「是呀，第一步已經功。」

安序看著漆黑的直播間，眼神擔憂:「希他們能找到系統，希他們能……勝利。」

大概是距離格帶太遠，直播間沒有中斷，卻非常不穩，一直在跳躍。

-

漆黑的通道很長，禾玉依舊能看到彈幕，說明格帶還活著。

只是彈幕畫面扭，顯然格帶與他們還有些距離。

這個時間點，道已經坍塌，而格帶還沒死，定然是已經使用了晉級卡，禾玉並不怎麼擔心他。

現在就是驗證他能不能跟上他們了。

正在禾玉思索的時候，道似乎走到盡頭，他們即將進選秀系統所有副本之外的空白區域，類似於中轉站。

漆黑幽暗的盡頭是明亮而刺眼的白，那白的刺眼程度不弱於留痕劍，不弱於當初的鈍刀，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禾玉微微瞇眼，帶著掛在自己上的鎮星一行人，穿過白。

在穿過的一瞬間，便是強大的禾玉也能覺到一拉扯之力，神有一瞬的恍惚，而後他聽到遲疑的播報聲——

【歡迎進《頂流選秀》決賽場:十進一！】

遲疑！

選秀系統這是還沒應對辦法呢。

禾玉微微勾，果然，他們到哪裏，決賽場就跟到哪裏，便是在副本之外的空白區域，也是他們的決賽場。

畢竟，他們還在系統。

【本場比賽將決出最後的「頂流」，巔峰之戰，請各位選手們放手一搏。】

頂流？頂峰之戰？

八人角全都出嘲諷的笑容，便是剛剛到來，聽到播報聲的格帶同樣搖搖頭，不屑一顧。

此時此刻，誰還想做那個「頂流」，他們已經是頂流了。

巔峰之戰？放手一搏？

對，確實是巔峰之戰，也確實要放手一搏，只是，他們的刀鋒並非是朝著邊的隊友，而是毫不遲疑，全部朝著規則，朝著系統！

【本場主題為……滋滋滋……滋滋滋……】

禾玉挑眉，這是系統自己都卡頓了？

他非常好奇，在副本世界之外，沒有世界規則的空白區域，會給出他們什麼副本主題？又會給出他們什麼任務？

原本遲疑的聲音再次響起，和很早之前的《海選》、《黎明培訓學校》副本一樣，聲音像是自化播放，不帶有任何緒——

【本場主題為:《時間溯流》】

【請選手們自行決出最終勝利者，決出「頂流」。】

禾玉笑了。

很好，這個「副本」果然是任務世界之外，所以沒有任務，只有一個比賽場，讓他們自行淘汰，自行決出勝負。

禾玉想，此時此刻的系統在想什麼？或者說，它又想怎麼做？

而這一場的主題也很有意思……時間溯流？

怎麼個溯流之法？

剛剛這樣想著，他整個人完全融白當中，同時，邊應不到任何人，像是他們全部消失一般。

禾玉微微皺眉。

眼前白消失，他似乎落一個繁華的世界當中，第一時間確定周圍沒有危險，禾玉陷沉默。

在剛剛，在眼前景象全部更換時，彈幕消失。

他不確定只是自己看不到彈幕，還是觀眾們也看不到他了。

但禾玉並未恐慌。

便是當初戰鬥力只有2時，他都不會恐慌，更何況現在手執長劍留痕，為別人口中的——神。

他看向周圍，這裏像是一個繁華的鬧市區，景很是悉。

他在認真觀察。

很快，禾玉確定了一件事——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也不到。

他輕輕穿過一個穿著時尚的男人，神並不驚慌，這種覺很奇怪，他能確定自己是真的，也能確定面前這些人是真的。

似乎是兩個不同的維度發生了重疊，將不同時空的人重疊在一起。

禾玉抬手推了推眼鏡，在不確定發生什麼的時候，他並不輕舉妄，依舊安靜觀察，走了大概兩分鐘，禾玉聽到了一聲痛哭之聲。

像是一個引子，接著，數道哭聲響起，無數人看著手機停下來，眼神震驚而悲痛。

「嗷嗚嗚嗚禾玉死了！」

「怎麼這麼突然？嗚嗚嗚，我不能接。」

「禾大怎麼死了？我不能接！！」

「嗚嗚嗚嗚嗚。」

……

抬頭，巨大的電子屏幕出一個白的通知——

【訃告。華國殿堂級演員禾玉，與下午13時14分離……】

簡單的通知，卻引得無數人痛哭流涕。

禾玉有片刻的恍惚。

哦，這裏是他的世界，他原本的世界。

他穿了藍星禾玉，穿進《頂流選秀》，而原本世界的他便死了，這裏是他死後的世界。

禾玉微微皺眉，為什麼他會到這裏？

時間溯流，是這個意思嗎？

禾玉繼續走著，這個世界非常安靜祥和，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他們的生活中，充滿著快樂與簡單的煩惱——

傻老闆不做人！

垃圾同事又算計我！

狗男人竟然出軌！

……

除此之外，異常祥和，禾玉一直沒找到出去的路，他在觀察，他甚至去參加了自己的「送別儀式」。

「禾玉，生前便是世界殿堂級演員，他曾榮獲……按照禾玉先生的囑，他生前所有的財產將捐贈與社會，立禾玉基金會，用於老人的贍養問題，以及小孩的……」司儀神悲痛，旁邊的律師們神肅穆。

而前來參加的們，哭淚人。

外面人山人海，世界各地的都來參加追悼會，他們有人久留，有人放下一束鮮花在外面，便紅著眼睛轉離開。

禾玉站在旁邊，神平靜。

這時，一個年輕孩走到旁邊，同樣放下一束花，紅腫著眼神，沙啞著聲音:「玉玉，我們會永遠記得你的，你這一世燦爛繁華，祝你下一輩子更加璀璨。」

禾玉笑了。

這個世界與他的都很懂他，他的葬禮隆重至極，鮮燦爛，但他的骨灰卻悄無聲息撒人煙罕至的原始森林。

——這就是他的願。

禾玉聲音輕輕:「會的，會更加璀璨。」

話音落地，白一閃，留痕長劍祭出，斬開這個世界，眼前白大盛，再次看清時，他又進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世界。

「西雅！」

「西雅！是西雅！」

「啊啊啊，西雅看看我！」

……

前方，歡呼聲響起。

一輛與眾不同的豪華飛車從天空路過，禾玉看到一張悉的臉，紫長發艷麗，坐在敞篷飛車上，肆無忌憚釋放著自己的魅力，抬著下，一臉驕傲。

——這裏是第四區。

——西雅的星球。

禾玉頓了頓，跟上。

他跟著西雅進一個私人會所，而西雅在進房間時，明顯嚴肅了臉，理了理服，一臉鄭重地踏其中。

禾玉抱著劍跟著，安靜旁觀。

「西雅，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吧？你答應嗎？」中年男人嚴肅著臉開口。

西雅深吸一口氣:「這一屆《頂流選秀》，我進肯定出不來。」

男人也不瞞:「已經確定鎮星、尤金會參加，按照賽制，你這一次去就回不來了。」

他能保證西雅打贏尤金和鎮星嗎？

不能保證卻不說，那就是哄騙。

西雅臉上閃過糾結，像是想到什麼，問:「你之前說得都是真的嗎？我們的闕神……真的已經死了？」

男人沉重點頭。

西雅猛地站起來，下一抬，高傲道:「好，我進去，但是我有個條件。」

男人尊重道:「你說。」

顯然，無論說出多麼離譜的條件，男人都會答應。

西雅:「不管我是死是活，我的社賬號保留，每年都要為我慶祝生日，發一張我的照。」

男人:「……好。」

他不理解，但不妨礙他答應，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簡單。

禾玉勾了勾，笑了。

——他理解西雅。

漂亮了一輩子的人，怎麼能丑？

喜歡聚燈的人，怎麼能允許別人將自己忘記？

這果然是西雅。

西雅戴上墨鏡，如同進來時一樣，瀟灑轉離去，只是，在合上門的瞬間，禾玉清楚聽到說——

「我這條命是第四區給的，為第四區貢獻，值了。」

一甩紫發，抬腳大步往外走，背影瀟灑。

而房間，中年男人笑容苦，另一個人影從隔壁房間走進來，聲音輕輕:「為什麼要選西雅？雖然強，但太引人矚目了。」

男人苦笑:「就是要吸引別人的視線，這樣他們才會忽略……瓊。」

西雅……

不過是瓊的擋箭牌，如果有人對第四區臥底出手，一定會攻擊西雅。

禾玉冷笑一聲，而後搖搖頭，走出房間。

第四區沒錯，他們做了最正確的安排，如果他們可以，他們願意自己親上陣，但依舊可笑。

西雅是棋子，瓊，也是棋子。

都是棋子，包括這些聯邦的高層們。

禾玉看到西雅走出大門，準備踏上飛車，卻與一個腳步匆匆的矮小黑人撞在一起，西雅皺眉:「你幹嘛呢？！」

那人聲音悉:「抱歉。」

西雅上下打量，忍不住哼哼唧唧:「髒兮兮的豆芽菜，孩子就好好穿孩子的服，本來就丑，還不打扮。」

說著，將臂彎漂亮的外套丟給黑矮個子人。

而後踏上飛車。

原地，黑人抬頭，看起來像個單純無害的未年，只一雙悉的單眼皮眼神深邃，著鋒芒。

旁邊，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出現:「瓊，這人對你如此不禮貌，要手嗎？」

瓊搖搖頭:「不用，喬遠，只是一個無知的傢伙罷了。」

手輕輕一抬，那件服便化為空氣，消失不見。

瓊帶著喬遠大步往前走，不曾回頭，西雅的飛車漸行漸遠，同樣不曾回頭。

禾玉抱著劍，笑著搖頭:「原來你們這麼早就認識，怪不得剛進選秀比賽便一直不對付……」

而此時此刻，禾玉明白了「時間溯流」是什麼意思。

只是，不知道給他看這些做什麼？又怎麼結束這所謂的「時間溯流」呢？

禾玉長劍一揮，明明芒刺眼，周圍的所有人都似沒看到。

禾玉的影消失在原地。

西雅卻猛地回頭，往會所門口看。

走了不遠的瓊也停下腳步，微微皺眉，下意識回頭去看。

——什麼都沒看到。

兩人收回視線時，再次視線相撞。

西雅撇:「真是一個不討喜的豆芽菜。」

瓊面無表收回視線:「繡花枕頭，格外令人不喜。」

-

斬開上一個空間，又進一個同樣沒見過的世界。

禾玉被一個正在撿垃圾的小孩吸引視線，四五歲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比藍星四五歲小孩還要小，乾的他正在翻找食。

有一個比他年紀大、比他高壯的孩子盯上了他。

那人猛地撲向小孩，神兇狠，直接將小孩撲倒在地，然而小孩反應很快，立刻將剛剛撿到的半支營養劑往裏倒。

那人抓住他的手，強搶。

小孩眼神如同狼般兇狠，用牙齒、用腦袋，用腳用手，便是被那人打斷了手，還依舊咬著不撒口，眼神兇悍。

「艸，不要命的狗東西！」那人終於怕了，將手上的營養劑丟給他，轉就跑。

小孩一隻手被擰到後，他呸了一聲，將裏的污呸出去，又兇狠地盯著周圍圍觀的幾個孩子，被他一看，那些小孩紛紛後退。

小孩將營養劑喝了，一隻手擰在後，一瘸一拐繼續往前走。

——這就是一匹孤狼，不要命、咬住就不撒口的孤狼。

禾玉抱著劍，他知道，這小孩被人盯上了。

角落裏，兩個年男人正在指指點點，看他們的氣勢，分明是有戰鬥力的高手。

果然，小孩很快被人送到了一個大家族當中，禾玉心中有了猜測，跟上去看。

有人將小孩的手臂擰回去，那小孩疼得額頭青筋凸起，咬牙關，卻吭都不吭一聲，只是戒備地盯著眾人。

一個人滿意點頭:「不錯，好苗子。」

旁邊的男人也笑了:「確實是個好苗子，送去吧，就差幾個了。」

小孩被送到一個大院子裏面，這個院子真的很大，想要走遍，至好幾天。

院子裏面有吃有喝，這裏面和他一樣的小孩很多很多，他夾雜在其中一點也不顯眼。

他還很沉默，安安靜靜待在一個角落。

但是，要有誰想欺負他，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禾玉還是沒有離開，他在觀察。

果然，很快來了個男人，男人嚴肅著一張臉宣佈——

「從今天開始，每天都有人教你們提升戰鬥力，送的食也會不斷減，想要活著，就要搶食，就要殺掉邊的競爭對手，如果你殺其他人，你就能好好活著，為一個強大的戰士榮活著！」

禾玉安安靜靜抱著留痕劍，倚靠著門，眼鏡搭在鼻翼上，緻的臉於影中。

這裏有一萬個人。

——那個小孩後來萬人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