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雅音臉先是一頓，隨後變紅，而後轉青最後變一片沉黑。

「唐敬之你那把老骨頭是不是在上待膩了想被拆下來燉湯？」

隨著一聲怒吼未落，梁丘姑娘的影已經化作一道閃從窗口沖了出去。

狡猾的某君上居然準了機會閃開，於是乎，梁丘姑娘憤怒的拳頭就毫不留就招呼在唐敬之的臉上。

唐敬之躲閃不及，被一拳打飛出去摔在樹榦上，慘兮兮地捂著臉哀嚎外加罵道：「宇文赫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你幫我擋一下會死啊……哎喲，我的老臉……」

「知道自己老就不要做這種老不修的事！」梁丘雅音提著拳頭又一下砸下去，他連忙躲閃。

誰知道某個皇帝就大言不慚道，「就是嘛，明知道自己一張老臉了還聽，委實不妥。」

唐敬之：「……」

那個狗皇帝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說我？！

蕭如月：宇文赫你真的有臉說人家聽？

你還要不要臉了？！

宇文赫回眸與蕭如月坦然對視了一眼，毫無負罪地攤手：臉不能吃，要它作甚？

皇後娘娘曰：你果然很無恥。

某君上更是一臉泰然：蕭姐姐誇獎。

蕭如月：「……」

論死皮賴臉和死不要臉委實不是宇文赫的對手。

甘拜下風。

看清這一點，蕭如月也就放棄與他理論的念頭，扶著桌沿徐徐坐了回去，抬眸掃向宇文赫，「剛才你說，大祭司是南疆實際上的王，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宇文赫正要說話，就被被梁丘雅音打倒在灌木叢里的唐敬之艱難爬起來努力刷一把存在。

話剛說完，梁丘姑娘又一拳下去，「就你廢話多！看本姑今天不把你打得你親娘都不認識！」

「別啊！我還有靠我的臉吃飯的！」

唐敬之哀嚎一聲趕落跑，一閃就奔進了房間。

宇文赫也從窗口跳進來，梁丘雅音在最後，也進來了。

雖然手段簡單暴了點，但目的是達到了。

唐敬之狡猾的往蕭如月這邊湊過來，梁丘雅音氣得牙，但著拳頭怎麼都沒辦法朝這邊衝過來，氣得轉頭沖著宇文赫吼了一聲：「把你家那個姓唐的拖走！」

「這話我想原封不還給你。」宇文赫聳聳肩，一臉嫌棄地說道：「姓唐的不是我家的，跟他一家人會降低朕的格調。」

唐敬之一口老噴出來，「宇文赫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宇文赫聞言微微一笑，「你過來我告訴你啊。」

唐敬之往前挪了兩步，但看見梁丘雅音之後又退了回來，「不行，就這麼說。」

梁丘雅音扶額，「姓唐的有本事你別賴在月丫頭邊！」

「我不，你打我。」堂堂藥王谷傳人唐敬之唐神醫搖一變可憐蟲，可憐地就差淚眼汪汪了。

梁丘雅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蕭如月清了清嗓子，好心提醒和不到一臂距離的唐敬之道：「唐先生，你還是別靠本宮太近的好，本宮怕你躲過了雅音姐姐的鐵拳，躲不過宇文赫的劍。」

唐敬之下意識往宇文赫那兒看去，就見某人笑瞇瞇地正盯著他，但那張臉他再悉不過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風雨前的寧靜，皮笑不笑。

唐敬之往邊上挪了挪，再挪了挪，梁丘雅音看準時機準備出手暴打他一頓，唐敬之扯著嗓子就喊道：「我有話要說！」

「等我說完再打不行麼！」

梁丘雅音這才收了手。

宇文赫和唐敬之錯而過，淡然瞥了他一眼，就在蕭如月邊坐下了，坐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以後看見唐敬之記得離他遠點。」

唐敬之：「……」

我比琉璃還脆弱的心就這麼碎了一地。

然後扭頭就拉了張椅子癱在椅子里，什麼白翩翩公子無雙，全都見了鬼了。

梁丘雅音給了他一記：「你活該！」的眼神，也徑自坐下，毫不在意形象地翹起二郎，正道：「月丫頭，誠如你們家君上所說，南疆的大祭司是南疆實際上的王。」

「是因為南疆人多養蠱麼？」蕭如月大膽假設道。

梁丘雅音點了個頭，算是認同了的說法，「南疆說是一個國家，但其實它和西夏還有東陵都是不一樣的，制更像韃靼一點。韃靼是幾個部族聯合，南疆也是幾個不同的族群聯合起來的國家。南疆六詔各有不同，也各有自己的首領，而南疆王說是六詔之主，實際上只是一個虛銜，真正掌管著南疆六詔的人，是南疆的大祭司。」

頓了頓，努力想用一個更簡單的說法說明，「這個就像是先代被奉天子以令諸侯那樣，有天子，但真正掌權的人是大祭司。大祭司掌管著祈福、占卜等等事宜，南疆王做任何決定之前，都是要先請示過大祭司的意思。」

蕭如月徐徐頷首，「南疆大祭司是南疆真正的掌權者，他們的南疆王只是一個傀儡，這並不難懂。我不明白的是，假若那個翁岱的是南疆的大祭司，他可關係著整個南疆的興衰存亡，他怎麼會輕易至此涉險？」

宇文赫像是看穿了的擔憂，大掌在腦袋上輕輕了，挲著，輕言淺笑道：「假如他不是輕易涉險呢？」

「你的意思是，他是有備而來，並且有十足的把握，早已竹在？！」蕭如月聽他這麼說不蹙了蹙秀氣的娥眉。

宇文赫笑了笑，沒否認。

蕭如月蹙的眉頭未曾放鬆，又往梁丘雅音和唐敬之那兒看了看，他們的反應也十分平靜。

如此說來，就可以確定那兩個人幫助他們驅除城外蠱蟲是假，另有圖謀是真。

但也不能就這麼武斷地下結論。

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世上的人哪兒不自私不為己的，他們另有圖謀或許是，但也不能就此全盤否定。

加上，他們很有可能有真本事能驅蠱，這才宇文赫在觀沒有手的真正原因。

想明白這一點，蕭如月著宇文赫說道，「所以，你是請君甕，想看看他們究竟圖謀什麼，也想看看他們究竟能不能驅蠱，是吧。」

宇文赫笑瞇瞇地點頭，「還是蕭姐姐明白我。」

蕭如月在心中暗笑：老狐貍。

宇文赫這招夠狠！

城外蠱蟲泛濫災隨時可能威脅大夏江山社稷，已是刻不容緩，突然冒出來的這兩個人雖然來者不善另有所圖，但也可能有利於己，所以，宇文赫他是想在不清楚對方實力和底線的況下靜觀其變，等待對方先出手，清楚他們的底線和套路了，才好決定策略。

先發雖能制人，後來也能居上。

因為人不會費盡心力去做對自己毫無益的事，所行所思必有緣由，他們有所圖就會有所行，有所行就會出破綻，他們究竟圖的什麼、目的是什麼，也就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所以不怕另有所圖，就怕他們什麼都不圖。

宇文赫打的是個如意算盤，能利用他們解決了城外的蠱蟲就好，解決不了的話，哪怕順藤瓜找到這兩個人背後的人，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思及此，蕭如月不由得失笑。

宇文赫真是把什麼都給算計去了。

這算不算是盡其用人盡其才？

宇文赫見一臉無奈又是好笑的模樣，便知已經清楚他的用意了。

隨即笑道：「怎麼，蕭姐姐還有更高明的辦法？」

「豈敢豈敢。」蕭如月煞有介事道，「本宮甘拜下風。」

論心機城府論手腕力量都不敢跟他相提並論。

宇文赫這人論年紀沒大，心思可不知道比深了多倍，宇文赫此人的心機城府深沉得可怕。

但他，卻讓我生不出半分厭惡和防備。

反而覺得，他這樣很可。

他費盡心思做這些事，無非是想還天下一個太平，還百姓一個安康清寧。

讓人怎麼能不？

但眼下有一件事，蕭如月思索再三，看著宇文赫說道，「眼下我們還沒辦法確定那個翁岱的南疆蠱師是不是就是南疆大祭司，而且……」

頓了頓，才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那個翁岱就是南疆大祭司，那麼，那個唐澤的唐家人，怕也不會是尋常角吧。」

唐敬之聽這話像是想起來什麼，臉微微一變。

梁丘雅音跟他大抵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臉也是隨之一變，「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兩個人突然出現在燕州城裡說要幫忙驅蠱，試探了我們之後又不聲就留下來，我擔心他們圖的是何對面涼州城裡的人一樣的東西。」

「雅音姐姐的意思是說，這兩個人很可能是何宇文覺一夥兒的？」

「未必聽宇文覺之命行事，但沆瀣一氣的可能很高。」宇文赫說道，說著話他像是想起來什麼，隨之看了唐敬之一眼。

兩個人四目相對，唐敬之驀地就站起往外走。

蕭如月不明所以地看了宇文赫一眼，隨即又說道：「他是要去西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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