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輕的語氣,卻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十三不打了個寒,「主子,我,我是……」
「你一向穩重,卻是越發沒規矩了。」十三對蕭如月的態度,他怎麼會覺不出來。
「我……」
十三想解釋,話到邊又吞了回去。
因為,回京不是出於公事,而是出自私心。
說再多都是借口。
不顧一切趕回來,並不僅僅是擔心崇越他們應付不來京城的事,更多的是是想回來見……見眼前這個男子。
想知道他娶的皇后是什麼樣子;想看看,他是不是真如傳聞中所說獨寵皇后一人;還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上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子,自此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甘心也不肯承認竟然會輸給一個他養在深閨的子。
慕了他那麼多年啊!
可他卻……就因為這個人是公主,而是卑微的下人麼?
十三心中腸百轉,目從蕭如月上掃過時,怨毒地瞪了一眼。
最終低下頭,聲音低低地道:「十三知錯,請主子責罰。」
蕭如月沒錯過那怨毒的目,更沒過話音里的失落和心酸。
但沒有出聲。
這樣的場合,不需要說什麼。
「擅離職守是為一,不敬主母是為二。自己去找崇越領罰。該怎麼罰,你心裡清楚。」宇文赫的嗓音十分冷淡,聽不出半分緒。
十三抬起頭來,眼底迅速閃過詫異的神。
就連蕭如月也不詫異。宇文赫是在維護的地位麼?
「今晚允許你在京中,明日便啟程回去。」宇文赫看了十三一眼又說道,說完這話,便牽著蕭如月的手站起來。
「原本打算明晚再帶你去個地方。今晚趕巧,咱們這就過去看看。」
「去哪裡?」蕭如月旁若無人地接話道,也刻意忽略十三的存在。
想也知道,此時這個十三的宇文赫的慕者兼下屬,臉定不好看,心裡也會好一陣。
可是沒辦法,我就是自私。
思及此,蕭如月角揚起一笑意,挽著宇文赫的手臂便往外走,「這麼晚了還要去何?那地方可有好玩的什?」
「你去了就知道了。」宇文赫笑著說道,話中寵溺滿滿。
與先前對十三的態度有著天壤之別。
他是存心的。
……
看著宇文赫與蕭如月雙雙離開,跪在地上的十三雙手微微握了拳,咬了牙關——
「為什麼,為什麼站在你邊的人,不是我……」
蕭如月原本和宇文赫是有說有笑的。
可是,穿過迴廊到達正殿之後,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的手更是迫不及待,從宇文赫的臂彎里了出來。
「敏兒這是怎麼了?」宇文赫在這一系列的作之後,有些意外地看著。
「這些話應該是臣妾問才是吧。」蕭如月淡淡道,話音聽不出喜怒。
下一刻,的一雙水眸中一閃而逝的惱怒,卻出賣了,「君上非要拉著我當著那位十三姑娘的面,演一出冷落的戲,是為了什麼?」
「敏兒這是吃醋了。」宇文赫打量著,老老實實地下了結論。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臣妾打小就不吃酸的。」蕭如月不疾不徐,四兩撥千斤。
「還說沒吃醋,分明是生氣了。」這反應宇文赫早就想到了,所以不慌不忙的。
「你心裡定是在想,剛才連招呼都沒打便出現的那個子是什麼人;你又該想,憑什麼自由進出宮?就連崇越和崇也不敢隨隨便便闖寢宮,怎麼有這麼膽量。你還要說你沒生氣麼?」
蕭如月哼了一聲:「君上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真是倔。
「告訴你也無妨。十三跟了我十幾年了,自我十歲起,就跟在我邊,論起資歷,自然是比崇和崇越要老一些的。」宇文赫好笑道,食指在蕭如月鼻尖輕輕一刮,十足寵溺。
「這樣的回答你可還滿意?」
「君上風流倜儻,與跟隨多年的下屬有些什麼,也是人之常。臣妾明白的。」蕭如月不冷不熱地說道。
話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蕭如月,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宇文赫聞言「噗嗤」笑了出來。
蕭如月的臉就更難看了。
就在以為宇文赫會趁機說點什麼的時候,宇文赫卻沒有。
「準備好出發了。」
宇文赫突然在耳邊說道,蕭如月還沒弄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子一輕竟然凌空飛了起來。
蕭如月險些嚇得大起來,手抓住宇文赫的手臂。
可是,大抵是宇文赫在的緣故。
害怕被驚喜蓋了過去。
宇文赫的長臂攬在腰間,只見他凌風而起,跳過屋頂輕盈靈活,好似乘風飛去一般。
蕭如月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失重,宇文赫飛過一個又一個屋頂,最後在宮牆上借了力,用力一蹬便躍了出去。
而後,凌空落了下來。
地面越來越近,蕭如月害怕地閉上眼,卻沒有想象中摔疼的覺。
腳,踩在了地面上。
蕭如月這才敢睜開眼睛。
「覺如何?」宇文赫看著蕭如月,眼神充滿了期待。
被他這麼一問,蕭如月才回過味來。
剛才他們就這麼一路「飛」出了皇宮!連武功高強的羽林衛都沒有驚。
一直以來,都知道宇文赫會武功,可沒想到他的手竟然有這麼厲害!
不怪他敢帶著崇越崇去闖魏王府。
他不但闖了王府,還讓自己負了傷。今天折騰了一天,險些忘了他還有傷在。
思及此,蕭如月的眼神就冷了冷,「君上,你太來了。傷口有沒有裂開?」
「這點小傷沒……沒事。」說話之時明顯頓了一定。
蕭如月神一凜,雙手開了他的襟。
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果真又滲出了。
「敏兒,幕天席地的你想做什麼?」宇文赫有些掙扎。蕭如月氣呼呼瞪了他,「照你這麼胡鬧,不用別人來搶你的皇位你也遲早短命。」
宇文赫:「沒這麼嚴重吧,其實只是一點小傷……」
「回去上藥。」不等他說完,蕭如月不予置否道。
宇文赫:「……」
正在此時,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出現在蕭如月的視線中。
這馬車像是尋常人家會用的款式,卻又比尋常馬車要稍微大一些。
待馬車近前,蕭如月才看清駕車的是崇。
「主子,娘娘。」崇利落地跳下車。
蕭如月恍然大悟,宇文赫本就是算計好的。傷了還瞎折騰,真是嫌命長!
「你要帶我去何?」蕭如月咬牙切齒。
「去了便知道。」宇文赫自知已經惹了蕭如月,笑嘻嘻的道,「馬車已經來了,你也不捨得我白白疼一回是不是?」
蕭如月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上車,我把葯帶在上了。」
宇文赫欣然點頭,還要湊過來抱,蕭如月直接給了他一記「你敢」的眼神,就自己爬上了車。
人果真不好惹。
宇文赫鼻子,認命了。
上車之後,馬車向城北而去。
宇文赫就老老實實靠著,被蕭如月了服上藥。
故意往他傷口了,宇文赫皺了皺眉,卻還一直咧沖笑。
氣得蕭如月下手又重了幾分。
「哎喲,謀殺親夫了。」
「謀殺你個大頭鬼啊!」蕭如月發怒的聲音。
「你我是結髮夫妻,我哪裡說錯了……哎喲,這是要謀殺親夫,還有沒有天理……呀,輕點,輕點……」
駕車的崇聽著車傳出的聲音,一路上悶頭暗笑。
城北住的多是王侯公卿殷商富賈,卻見馬車在城北轉了一圈,最終在一大宅院前停了下來。
這宅院離幾位朝廷大員的宅邸都很近。
蕭如月暗暗思忖著,若是沒記錯,大理寺卿柳原的府邸便在前面。
宅子里很安靜。
宇文赫領著蕭如月直穿後堂。
正房中,太皇太后正睡在床帳中,呼吸平穩地有些微弱。
太皇太后老人家……怎麼會?
「太皇太后這是,怎麼回事?」
「從魏王府中帶出來便是如此了。」崇說道。
蕭如月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
又是宇文練和姚梓妍乾的好事!
好一對心狠手辣的畜生,連這樣的老人家都能下得去手啊。
蕭如月的指甲掐進中,恨不能現在就把那個渣男和賤人掐死在面前!
「皇祖母況如何?」
外頭進來一名三十左右的青男子,他手上還端著葯碗,看樣子是個大夫,宇文赫便是問的他。
只見青男子回答道:「太皇太后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睡多醒。」
「我是問,皇祖母中的毒怎麼樣了。」
青男子搖了搖頭,「太皇太后中毒時間有些長,毒素已侵五臟六腑,加上老人家年事已高,恐怕時日無多了。」
怎,怎麼會……
蕭如月的心狠狠被撞了一下,臉都變了。
想到那些年,太皇太后拉著的手說話的景。心裡就難。
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怎麼會……
「不過,若能在這五日之找到解藥,興許還能有救。」青男子大氣之後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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