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輕笑一聲,這時候總算看明白了宋苒的真正目的。
想要斷了嚴嫣在國的退路。
嚴家如果和宋、單兩家達合作,意味著嚴默最終是為了嚴氏的前程而選擇和自己的妹妹站在對立麵。
要麽斷了嚴氏在滬上發展的後路,要麽拉攏嚴默來做擋箭牌,不論他最終給出的答案如何,宋家都是不吃虧的。
不過話題挑明,宋苒將自己的盤算悉數展在嚴默麵前,這份霸氣和坦然反倒打消了他心底裏原有的顧慮。
“嚴總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等你的回複。”
嚴默臨出門前,宋苒還是那麽一副不甚在意的態度,好像對於最後的結果,並不多在意。
自然,表麵上的冷態源於心底裏的把握,對嚴家提前有過了解,知道這位嚴家大爺的命門在哪裏。
所以等人前腳剛離開,就電話通知了沐名過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男人敲門而,問急匆匆的找他是不是有什麽要的事。
彼時宋苒坐在辦公椅上,斜靠著,一隻手半托著太,漫不經心地打量他,“你母親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猝不及防被問及這個問題,男人些微啞然過後握了拳頭,“瑞剛過一口氣,我還沒空顧及到這上麵。”
“坐吧。”宋苒見狀,手朝對麵的椅子示意,等人坐下了,才將那份地皮轉讓協議擺到他麵前,“我給你一個機會。”
沐名手接過來,暫且沒明白話裏的含義,就問:“這是什麽意思?”
“不出意外,宋氏和嚴家將有一筆合作。”將撐著額頭的那隻手放下,在辦公桌麵上隨意地敲了敲,“隻要簽下協議,我們就有百分之十的經營管理權,到時候我會要求派一個團隊過去,這個團隊,我打算讓你來領導。”
這也就意味著,沐名將有機會接嚴氏企業部的信息和資料。
男人坐在那裏,脊背僵直,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應。
而宋苒看穿他的心思,神也嚴肅了幾分,“派你過去沒問題,但你得先答應我幾個條件。”
“你說……”他抿抿,臉恢複了幾分正常。
“第一,宋家也是合作方,我不管你暗地裏使用什麽方法,前提條件是不能損及宋氏的利益和聲譽,否則我會立刻將你撤職,包括你瑞總裁的職位。”
頓了頓,又補充,“第二,據資料推斷,你母親出事的時候,現在的嚴氏負責人嚴默還在國外流學習,當時是嚴家老爺子一手遮天,所以我希你查可以,但保持理智。”
“至於第三……”
宋苒猶豫,這第三點還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但不料想緩過神來的沐名抿著蒼白的,竟先於開口,道:“你想對付的是嚴家那位大小姐。”
人垂眸,被看穿了也不覺得尷尬,輕輕“嗯”了一聲,“沒錯。”
如果隻是為了沐名的個人恩怨,未必肯鬆這個口。歸結底,是商人,在不主侵害別人利益的前提下,首先考量的一定也是自己。
“可以。”兩人之間相互沉默一陣,最後男人勾輕笑,點頭答應下來,“我更想知道的是當年事的真相,至於查清楚後如何理,我會再三考量,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衝。”
這兩年的時間,沐名的變化都被宋苒看在眼裏,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於追究,隻抬手朝辦公室門邊指了指,“走吧,快下班了,我請你吃個飯。”
——
當天晚上,嚴默回到南城嚴家。
剛進院門,就察覺到氣氛不對,隨即往車庫的方向瞄一眼,看到那輛紅的法拉利停著,也就不奇怪了。
“小姐回來了?”
他將手裏的包和下來的西裝外套一並遞到旁邊傭人手裏。
那小姑娘頭點的跟小啄米一樣勤快,之後還不忘低了嗓音提醒:“小姐在客廳等您一下午了,看起來緒不太好。”
嚴默“嗯”了一聲,抬腳往大門的方向去,剛進門,就聽見“哐”的一聲,很快一堆玻璃碎渣也跟著“叮叮當當”彈到了他的腳邊。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眼底緒無波,之後腳步毫不的,踩著那一地的碎片就朝沙發方位走了過去。
“誰又惹你了?”他明知故問,站在距離人三五步遠的地方停下,漫不經心地卷著袖管。
嚴嫣眼底攏著火,聞言騰的一下站起來,側眸看過去,“你去京都了?”
“嗯。”
“你去京都做什麽?”
麵對質詢,嚴默不輕不重地抬頭看一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話音落,人一彎腰,將茶幾上的一整套茶全都揮了出去,在劈裏啪啦的脆響中,十分憤怒地囂著:“你去找宋苒了?你去找那個人做什麽,存心讓我難堪嗎?”
嚴嫣撕扯著嗓音,惹得周圍站著的幾位傭人都嚇得瑟在角落裏,你推我搡的,沒有一個敢上前去清理那些碎片垃圾。
“我讓你難堪?”男人的眼底頃刻間就盛滿了不滿和冷漠,“如果不是你,一定要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去爭那塊地,我有必要著臉去東奔西跑嗎?早就跟你說過了,宋家不是你能輕易得罪的,你聽了嗎?”
他的心雖然也燃燒著熊熊怒火,但相比於眼前的人,還是要顯得相對冷靜。
麵對嚴默的指控,人勾著鮮紅的,十分不屑地輕哼了兩聲,“知道為什麽這兩年嚴氏在你手裏一直都這麽羸弱嗎?就是因為你太過謹小慎微,太過懦弱!你說宋家我得罪不起,那宋苒手裏那麽多的資源渠道,我是怎麽拿下來的?”
越往下說,心那鄙夷的緒就越重,“宋家得來的資源,我可是有小一半分到了嚴氏,我用三個月的時間拿下了你嚴默一年的盈利額,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你夠了。”嚴默漸漸失了耐心,冷漠打斷。
他明白,道不同,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於是轉回視線過後,抬腳要往二樓房間的方向去,同時提醒:“別忘了,你現在已經嫁出去了,相比於嚴家大小姐,你更重要的份是史斯夫人,嚴家的事已經不到你來手了。”
“嚴默!”看人已經走出去幾步,聽到這話的嚴嫣又憤憤不平地追了上去,打算繼續理論一二,“什麽不用我手,你以為你是誰,你還把父親放在眼裏嗎?”
讓嚴默到悲哀的是,他如今雖然是嚴氏唯一的總裁,嚴家名義上的公司負責人,但迄今為止,他卻不能算是真正的掌權。
因為行事做派過於溫和保守,並不符合父親的期待和要求,要不是家裏的弟弟不爭氣,妹妹已出嫁,他或許本坐不上這個位置。
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從二樓樓梯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悶咳聲,聲音蒼老,略顯無力。
嚴默停下腳步,抬眸看過去,見老人家正被旁邊管家扶著,巍巍地往下走,他便打算趕過去接應一下。
但顯然,後的人不會給他這樣表現的機會,高跟鞋“噠噠”兩聲,人已經先於他朝前去了。
“爸,您不是在休息嗎?怎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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