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西門的生日!那丫頭弄了艘游來開到黃浦江上,邀請眾人一起參加的生日宴會!
喬季卡跟喬朗當然是在被邀請範圍,同時,西門宇、皇甫易還有宇文息也都來了。
這場宴會很熱鬧,有煙火竹,還有照亮這一整艘游的炫彩燈。有那麼一瞬間,喬季卡忽然想起,好像自己也曾經期待過一場這樣的盛宴!只不過主題不同,這個是生日,而所期待的,是婚禮。
可惜那婚禮了別人炫耀並兌的道,也在這樣一艘游上面對大眾,對那一對新人給予了冰冷的指責。
那時候,不知道前面的路該往哪裡去走,也不知道下了那艘船,人生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景象。是生是死,其實都只在一念之間。之所以還勉強撐著,不過就是為了一個昏睡的弟弟。
而今,弟弟,早就不在,可是這個世界上卻又多了很多個足以讓牽掛一生的人。最主要的,是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流著脈的生命!有了喬朗,世界也在這同時,為翻開了一頁新的篇章。
願意謝上帝,哪怕是在這孩子出生的同時就失去了丈夫,依然願意謝上帝!
……
喬朗很招人喜歡,就連平日里被喬季卡烈為最不好接的皇甫易,也都對這個孩子喜歡得不得了!
他們幾人必然是坐到一起的,這是在百里夜失蹤之後,只逢年過節才會見的場面。而每每這時,人人都會覺得了些什麼。同時,也有一個位置必然是留出來的。誰也不說是給誰坐,反正就是在那裡擺著,也放了碗筷,就連服務生倒酒,宇文息都會小聲示意其把那個空位上的酒杯也填滿。
喬季卡明白,在大家的心中,百里夜都沒有死。雖然四年來一直都沒有消息,但他們誰都不會承認那個戰神一個的男人真的就會死去!「死」這個字對於百里夜來說,太不著邊際了!
「卡卡。」剛端起酒杯,正要抿一小口紅酒。就見兒子的小腦袋湊到近前,然後仰起臉,鄭重地道:「卡卡你不要喝太多的酒!你看,今天幾位舅舅都喝了不,你要是再喝多了,怕是沒有人能送我們回家呢!」
孩子到底是孩子!在他的世界里,能夠送他們回家的永遠都只有三個舅舅和一個阿。他認為,如果所有的人都喝多了,那他跟媽媽就沒有辦法回家了!還有,喬季卡前些日子醉酒的模樣他還沒忘。他很害怕喬季卡的哭,那種委屈的聲音會讓他覺得一點也沒有安全!會讓他沖有那種想要瞬間長大的衝!他覺得,他的卡卡命太苦了,什麼都要一個人做,什麼都得一個人來承擔!不像阿那樣快樂,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卡卡生了他!
「好。」喬季卡很聽兒子的話,他說不喝,就不喝。於是,拿起的酒杯再又放下,轉而換了飲料。
喬朗見不再喝酒,這才鬆了口氣,然後也放鬆下來,任由人們把他傳來傳去地摟摟抱抱。孩子咯咯地笑,十分這種覺。而喬季卡也總是會在這樣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兒子其實也幸福!雖然從沒見過爸爸,但是有這麼多疼他不差於親生父親的舅舅,也是不錯的。
想出去氣,想去看看今夜的黃浦江。見喬朗正被宇文息抱在懷裡,跟他一起吃東西,這才放心地起,趁著眾人沒注意,一個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可是再悄悄,還是被剛好扭個頭的西門宇給看了個正著。他想了想,竟也跟著起,隨著喬季卡的方向跟了出去。
子剛到圍欄邊,夜裡的江氣還沒吸上一口,便覺出後有陣未加掩飾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回頭,正對上西門宇那一臉常掛著的嘻笑。
不知道他跟出來是有話說還只是純粹地賞賞風景,喬季卡也沒說什麼,一轉,目投江面,便又是一個人的世界。
西門宇覺著有些好笑,到了近前便開口問:
「聽說你一度很怕水!特別是這黃浦江,我以為你一輩子也不會再靠近它。」
喬季卡苦笑了一下,跟著道:
「曾經是怕過,可是有些東西總是會隨著生活狀態的改變而必須發生變化。就像我特別特別的思念百里夜,我不想提起這個名字,我甚至想過一輩子躲著。可是你看,我到底還是戰勝了自己。不但沒有去把他強行忘記,甚至我還走進了他的世界,幫他打理生意,住在我們曾經同住的房子里。人就是這要,當我的邊到都是他的氣息時,很奇怪,反倒是沒了那麼多傷心。就好像那個人還是在我周圍一樣,常常見,便也不會太過思念。這黃埔江,我是怕過,可是你看,朗朗喜歡,所以我必須要每周都帶著他到外灘邊上來玩。人生就是這樣一點點起了變化,很有趣,是不是?」
西門宇無言以對!
這麼些年來,他們都看得清楚,喬季卡從鬼門關爬回來,還帶著朗朗,是怎麼樣一步一步變得堅強,是怎麼樣把朗朗教得這麼好這麼可。付出了多,他們心裡都明明白白。
西門宇自覺得自己一直都是一個有些玩世不恭的人,對於這世上的恩恩怨怨看得都很淡,他甚至三十幾歲了,都還不願意去找一個人相伴一生。說是還沒玩夠,其實只是覺得自己能夠撐得起一個商業帝國,卻負不起一個家庭的責任。既然負不起,何苦還要去連累一個人。
「這麼多年,你該做的也做了,該等的也等了。夜……八是不會回來了!」他再開口,聲音低沉,著無盡的悲哀。「當年雖說沒有找到,但是你也知道,在那種戰火紛飛的地方,並不是人人都能得以全。我們盡了力,找了四年,幾乎翻遍了整個兒南非的所有土地。現在……是真的想要放棄了!你不要再等,看看息,他多好!」
話說至此,再無下文。
喬季卡明白,西門宇是在替宇文息爭一個不值。這樣的話百里夜在的時候誰也不會說,但如今他說要放棄尋找,要承認百里夜已經在四年前安哥拉的戰中不幸亡的事實,便也在這同時為喬季卡安排了最好的出路。
是的,最好的!宇文息,的確是最好的!
可是……不能!
「我不會放棄!」子幽幽開口,卻是十分堅決地道:「就算你們不打算再找了,我也會自己再派人到南非去繼續搜尋!南非找不到就到地球的其它角落!也許夜到了別的地方,也許他有不得不留在那邊的道理!總之,就算是找一輩子,那也是一種希!也是我所選擇的生存方式!我跟朗朗都願意在這樣的方式下好好地活著!宇文息的確很好,但……他只能是我的哥哥!」
話畢,轉就要離開。一回頭,卻剛好對上一雙如墨黑眸。那目淡泊如水,卻也泛著漣漪。似有苦從中出,然,並不易察覺。
是宇文息。
喬季卡的心狠狠一擰,而後迅速低頭,就準備這樣離開。
在經了那人旁時,卻被一隻小手突然抓住。一怔,竟是朗朗。
「卡卡你不要傷心!」孩子稚氣的聲音傳來,帶著與年齡完全不符的。他說:「我們一定可以把爸爸找回來的!卡卡你說過,爸爸不會不要我們!所以他一定會回來!你要相信我!」
邊的另外一人也於同時輕開口來,說:
「你放心,我們都不會放棄!」
一句話,西門宇惋惜搖頭。他知道,宇文息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有機會了!而後低頭,一把將喬朗抱起,匆匆離開。
等只剩下他二人時,喬季卡便覺得再沒那麼尷尬。抬頭看他,很仔細地看。這麼些年,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認真地打量過這個男人。平時只覺得他就似畫中仙,袂飄飄,不染世間一俗塵。然,如今看來,縱是神仙也總有被凡塵牽絆之事,縱是神仙,也會讓他的眼角在歲月的碾磨中,留下一點點細紋。
半晌,子幽幽開口,道:
「有個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說,就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宇文息,你這個年紀,應該找個人了!」
這話功地讓對方皺了一下眉!但也僅是一下,再沒有多餘的表。兩人幾番對視,良久,總算是再聽到他開口,說:
「找不找是我的事,你的任務是帶大朗朗,其它的別管!」
「那你也別管我!」的話衝口而出,帶著怒意。
卻不想,宇文息竟是答——
「那也是我的事!」
……
晚上回家時,喬季卡一邊開車一邊跟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喬朗說道——
「從今往後我們要學著自立更生!不要什麼事都麻煩舅舅!以後媽媽不找他,你也不許找他。還有,媽媽要抓時間給你尋個舅媽了!朗朗,聽到沒有?」
說話間,一扭頭,卻見那孩子已經歪著腦袋沉沉地睡去。
錯愕,而後無奈搖頭,這話便也做罷,算是白說了!
到家時,喬季卡把朗朗從車裡抱了出來。周銘要過來幫忙,被拒絕了!
從喬朗出生到現在,幾乎他的所有事喬季卡都是親力親為,除非自己實在是顧不過來,才會人來搭上一把手。帕堤莊園現在的下人照之從前了三分之二,早在回到上海的那一年就統統辭掉,要麼就是調到百里家的其它不產業去幫忙照看和打理。留下的人除了管家和廚師之外,其它的都是在打理莊園的園藝,和幾幢別墅的衛生。至於那些專門侍候主人的丫頭,統統用不著了。
這樣雖然是辛苦一點,但慢慢的習慣了,也覺得沒什麼。親自會到了帶大孩子的辛苦,這才能是一個做媽媽的該有的生活驗。朗朗已經沒有父親,必須得讓這孩子的年儘可能多的看到母親,這樣才不至於覺得太對不起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