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這個必要。」
直至路平如此表示,玄武門人剛剛慌張起來的心才稍稍踏實了一些。而後所有人便察覺到了此時的場面氣氛微妙,路平的態度,竟然了決定一切的關鍵。
所有人都注視著他,看他皺眉,看他眼角稍,所有人的心都會跟著一跳。
「挑起四大學院鬥的謀與他們無關。」路平想了想后說道。
凡事都有因果,路平理會不多,並不代表他不清楚。以他一貫的耿直,往往最能拋開各種旁枝末節,直指本源。討伐暗黑學院一事,因北斗七星谷一役而起,挑起這番爭鬥的是暗黑四路,一路、二路、三路雖然也有參與,但是戲份不重,只是本著有便宜就占的神,各派了一名代表參與。在路平眼裡,這點參與神就是可以忽略的細節,源是因四路的謀劃而起,所以大可不必在這裡與暗黑一路殺個你死我活。
「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何用?」營宿看了一眼玄武學院的諸多傷者,還有已經隕命的幾位,有些悲痛地說道。
「總要多死些人才好嗎?」路平說。
營宿愣住。
路平這話雖樸實,卻很大氣,很正義,有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大道理在裡面。從來都以正義自居,領袖修界的四大學院,經常就把這些大道理掛在邊訓誡別人。但是此時當這種道理加諸到自己上時,營宿覺得好酸,他想快意恩仇。但現在的主要問題並不在這大道理讓他心塞,而在於路平他估計自己是打不過的。
「所以你今天一定是要保他們了?」營宿冷臉說道。直接手,他心裡沒底,唯有畫畫立場,讓路平明白他這樣做的代價會是什麼。
「那倒也沒有特別一定,不過只是你的話。你能怎樣?」路平問。
只是你的話……
這樣的措辭,營宿已經忘了自己上一次聽到是多年前了。他相信即便是那六位強者,雖然有碾他的實力,但礙於他玄武七宿的份,礙於他背後的玄武學院,也不至於這麼不把他當回事。可是路平,偏就這樣說了,而他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咬了咬牙后,只能含恨點了點頭。
「很好。」營宿點著頭,「既然如此,那就請先將我們玄武學院的神兵歸還吧。」
「那當然也不行了。
」路平說道,「這神兵厲害,你要拿到手后搞一通,我也不太清楚我還能不能阻止你。」
「你……」營宿氣到無語,怎麼也沒想到原本可以輕易拿回的超品神兵怎麼就因為自己謹慎地多狙擊了暗黑學院一下就變了這個樣子。
「回頭再說吧。」路平說。
玄武學院的鎮院之寶,兩件!那是可以回頭再說的嗎?如果不是實力不允許,營宿真想直接把路平的頭擰下來。但是此時他只能強行冷靜下來。
「讓他們先走便是。」營宿選擇了大局為重。
「我們走。」路平對暗黑一路的眾人說道。
「你們?」營宿聽著覺得有點不對。
路平回頭看他。
「閣下不該留下等他們離開后還神兵嗎?」營宿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
「等多久?時間短了,怕你又追上去。太久了,我們不好。」路平向營宿示意了一下狀態不好的蘇唐,「回頭再說吧。」
等多久?
為了一件超品神兵,等多久這是一個問題嗎?換是營宿,杵這冰天雪地等上三個月肯定都不帶含糊的。可在路平這,偏偏就把這當了一個比超品神兵還重要的問題。他要因此帶著超品神兵先行離開,這讓營宿怎麼能接。而且眼下已經不單單是神武印了,連萬化筒也被路平一併帶走,這讓他們回去后如何待。
「如果是姑娘的問題……」營宿回頭看了眼。治療恢復他不在行,但這25人的玄武英小隊中,可是有這樣的人才在的。此時最忙碌得也是他們,雖然也都帶著傷,卻還是急忙救治著玄武學院的傷者。
「我來瞧一下吧。」當中傷不重,狀態算是最完好的一位說道。
「小心有詐。」六里道。小人之心是暗黑學院最不缺乏的東西。
「瞧瞧吧。」路平卻沒有遲疑,他對蘇唐的關心是勝於一切的。
於是這位玄武門人走上前來。眼見兩件超品神兵近在咫尺,讓他心念一,但是馬上注意到路平注視自己的眼神,隨即收起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構想。
知狀態的異能到了蘇唐上,所有人都在切關注。
「消耗過度了。」玄武學院的英醫師,自然是很有能耐,馬上知清楚了蘇唐的狀況,「快些找個舒適的地方,好生休養……呃……」
下意識口而出的恢復方案,說沒兩句便止住了。他突然意識到他們需要的是路平和蘇唐可以留在這裡,可他給出的這個最佳方案卻也他們的意願背道而馳。他急忙回頭,就看到營宿一臉無奈。
「那我們快些走吧!」路平一聽越發果斷,甚至都有些後悔還來給暗黑一路送什麼信了,背好蘇唐就要離開。
「等等。」營宿忙道。
「等不了了。」路平頭也不回,話語間也流出些許冰冷,這次再有人阻礙他離開,他可就不會再那麼客氣了。
「我們隨你一起。」營宿說道,「這樣你不必擔心我們再去追殺,我們多也可以幫到你們一些。」
「可以。」路平同意。
於是玄武學院眾門人搖一變,忽了路平二人的隨從一般。正在接救治的傷者,都掙扎著開始上路。犧牲了的門人也沒有被放任不理,也被他們一併給帶上了。
「去哪?」營宿問路平,路平則看向了玄武學院的那位醫師。
「送回關吧。」醫師尷尬答道,依著他的方案,顯然整個苦寒之地都不是什麼「舒適的地方」。
「好。」路平點點頭。
他們一行人飛快離開了,冰天雪地之中,很快便只剩下暗黑一路的人,以及他們死去的許多夥伴。
無詬想要過來扶起六里,結果已經沒了雙臂的六里,連個可供他攙扶的順手部位都沒有,最後還是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
兩人一起注視著金萬年燃的那一堆焦黑塵土,寒風卷著,焦黑塵土卻是頑強不散,但是很快就被覆上了一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