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樓依然滿頭霧水，怎麼莫名其妙就讓自己去平江市了？

他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個又一個擔憂的想法，什麼人口販子啊，傳銷分子啊，施老頭難道另有「兼職」？

這一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蔡宗明看見樓神不對，於是拍了拍他肩膀道：「走，橙子，出去煙。」

想了想，樓跟著走了出去，來到生活臺，雙手靠著欄桿，俯視著七棟的院子，距離熄燈還早，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有的提著熱水瓶，有的抱著書本，有的拿著夜宵，有的則雙對，在大門外面頂著宿管大爺炯炯有神的目不捨。

松大的宿舍樓都自微型小區，一棟四個單元恰好圍出個院子，有花壇，有路燈，有乒乓球桌，樓他們所在的二單元恰好正對著大門。

「怎麼了，橙子，有事？」蔡宗明拿出香煙，叼在裡，並未點燃。

昨天樓向室友們說明了自開始戒煙，蔡宗明視之為笑談，在與友視頻聊天時賤提了一句，然後可恥地被友強制戒煙了，說什麼學習樓好榜樣！

樓決定略微一點：「聖，呃，算了，還是你王吧，免得你老念叨，我先前不是報名了武道社特訓嗎，一半是為了追，你懂的，一半是站樁時發現自己有守一靜的天賦，然後施老頭也發現了這點，準備重點栽培我。」

蔡宗明角了：

「橙子，不吹牛**咱們還是好朋友。」

「真的。」樓竭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誠懇。

蔡宗明盯著他道：「真的？」

「真的！」樓的口吻異常篤定。

「可以啊，看不出來啊，橙子。」蔡宗明知道樓的為人，終於相信了此事，手拍了下肩膀，笑嘻嘻道，「茍富貴，勿相忘！以後你要是能為武道社的頂樑柱，我說出去也能倍有面子，看來有句話說得對，人傻心思單純才容易靜。」

「不能說句好聽點的嗎？」樓瞥了他一眼。

「是是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有眼不識泰山，樓大哥，不，橙子大爺，讓我抱你的大吧！」蔡宗明誇張表演道。

兩人笑了一陣，樓繼續道：「剛才施老頭莫名其妙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訂張車票，明天晚上和他去平江市。」

「平江？」蔡宗明下意識反問，「山北省省會？」

「對啊，不知道去幹嘛，所以我有點擔心。」樓嘆了口氣。

「施老頭是校長親自請來的，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橙子你要貌沒貌，要才沒才，要錢沒錢，拐你幹嘛？可能是因為大學武道會的事吧，山北大學就在平江。」蔡宗明損了樓一通。

「有道理。」樓點了點頭。

難道施老頭是想考察去年大學武道會冠軍山北大學的詳細況，於是帶上自己這便宜弟子公*費*旅遊？

可為什麼要自己出錢買票……

見樓鬆了口氣，蔡宗明突然話鋒一轉，猥瑣笑道：「我聽說有些變態老頭因為自己老去，不復青春，特別迷同別孩子或年輕人的**，想藉此回味以往，你說，施老頭會不會……」

「呸！」樓是想一下蔡宗明的描述就差點吐了，但心頭莫名就多了幾分畏懼與擔憂。

萬一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蔡宗明笑得前俯後仰，然後才賤兮兮道：「不過，橙子你不用擔心，即使施老頭是變態，目標也應該是林缺啊我啊這種才貌雙全的，不會看上你的。」

「謝謝你的安了！」樓咬牙切齒說道。

被蔡宗明這麼一打岔，他心恢復，用水瓶里剩下的熱水洗了臉，泡了腳，然後刷牙上床，不敢開電腦，怕被這小*婊*砸地不想睡覺。

躺平，拿出手機，樓直奔QQ，論壇都沒刷。

「告訴你一個八卦。」樓對嚴喆珂發了個大笑的表。

過了幾十秒鐘，嚴喆珂回道：「什麼八卦？高中的？」

「不是不是，剛才我下課回寢室，發現那幫傢伙今天晚上和一個生寢室聯誼了，中文系的，郭青們寢室！」樓斟酌著語氣，晦提及自己沒參加聯誼。

嚴喆珂發了個「目瞪狗呆」的表：「這麼巧？你們怎麼聯誼到的郭青們寢室？」

「我們寢室老邱在教室桌子上看到有人寫了一個生寢室求聯誼的電話，他們怕是惡作劇，就改了改尾號，用我們302宿舍的32代替，結果對面就是郭青們寢室。」樓原原本本說著，分著這件事。

「你們兩個寢室好有緣的覺，們就這樣答應了聯誼？」嚴喆珂興緻問道。

樓回了個竊笑的表：「可能是因為大一剛校吧，對什麼都新鮮，對什麼都好奇，對這種隨機般的聯誼也有嘗試的興趣，到了大二，見多識廣了，估計就難了。」

「也是。」嚴喆珂發了個雙手十指叉，托住下沉思的表，「如果我們寢室遇到，我多半也會答應，有趣好玩的。」

「對了，據說郭青看上我們寢室老邱了！」樓出重要八卦。

「啊？」嚴喆珂發出雙眼放的表，「真的？」

「據說是，我們寢室幾個男生都覺得出來，們寢室的室友私下也這麼說。」樓沒敢肯定。

「哦哦哦。」嚴喆珂的消息回得飛快，「老邱這個人怎麼樣？我得幫阿青把把關！」

「材比較壯碩，和郭青配的，人也比較憨厚，比較好相，算半個學習狂魔……」樓將自己對老邱的印象說了說。

當然，老邱為寢室種子源頭，是造福大家的好人，這種事就不足為他人道也。

就著這個八卦，兩人聊得興高采烈，不知不覺就到了十點半，樓忍著心痛，不捨地道了晚安，借口每天特訓和上課太充實太累。

…………

又是一番對練，施老頭宣布今天的特訓加周六的武道課結束，星期天的特訓因為他有事推遲到九點。

這個消息頓時引來一陣歡呼，對參加特訓的員們來說，終於能多睡一個小時了！

而經過幾天的「磨難」，幾位起鬨加的大一新生退出了大半，只剩兩個還在堅持，但據樓觀察，下周估計就看不到他們了。

這時，他看到嚴喆珂和郭青聯袂走了過來，不像之前幾天一樣需要自己靠近。

「橙子是吧？原來聯誼的是你們寢室啊。」一頭，郭青開門見山，爽朗道，「覺真巧，對了，你怎麼沒參加？」

「我剛好有事，所以讓小明同學，呵呵，就是蔡宗明頂替了。」樓看了嚴喆珂一眼，見神並無異狀。

郭青沒有多問，笑呵呵開口：「大家又是武道社員，又是聯誼寢室，算是很有緣分了，而且昨天晚上面基的時候聊得也蠻愉快的，不如再挑個時間，下周周末或者下下周周末，我們兩個寢室出去爬個山唱個K？或者找個能燒烤的地方野炊？」

這姑娘子直爽嘛，而且好有行力……樓猶豫了一下，沒直接答應，想著自己該找什麼借口不去。

而且這種事得和老邱、阿強和勞模商量商量，不能自作主張，不過看他們對莊小君的讚，絕對會屁顛屁顛地跟去。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郭青轉頭看向嚴喆珂：「昨天有蔡宗明，下次聯誼不他也不好，加上橙子，男生就有五個了，雖然生點也無所謂，但你和橙子是老同學，那麼，要不一起去吧？」

嚴喆珂饒有興緻道：「好啊，我還是第一次聯誼呢。」

「那就這麼定了！下周或者下下周出去聯誼！」樓斬釘截鐵答應了。

至於阿強小明他們的意見？管他們去死啊！

郭青臉喜：「那行，我們各自回去統計下時間安排，看哪天比較合適。」

這一番談真是皆大歡喜。

…………

對聯誼寢室的要求，一幫在荷爾蒙旺盛期的男生自然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蔡宗明也對類似的活興趣盎然。

周六的下午是樓難得的休息期，刷了論壇，看了小說，與嚴喆珂聊了天，和沒有外出的寢室室友聯網打了遊戲，到了久違的輕鬆與愜意。

到了五點，他將換洗塞書包，出門坐校車前往了市區，然後網約了車去車站。

「幸虧老媽這個月多打了八百，要不錢還真不夠用……」樓順著人，亦步亦趨地通過著安檢，順手了自己的錢包。

到了檢票口附近，時間才六點出頭，他一邊在論壇和QQ群聊天打屁，一邊等待著施老頭的來臨。

六點四十分，施老頭穿著他那陳舊的文化衫抵達，贊了樓一句：

「不錯啊，很準時。」

早上修鍊時，樓很是專註，沒有多問去平江的事，此時看到施老頭，腦海里突地閃過了蔡宗明說的變態話語，不由自主退後一步，拉開了距離。

「你這是什麼眼神？」施老頭疑看著他。

「沒，沒什麼，就是好奇去平江做什麼。」樓乾道。

媽了個，都是小明這貨胡說八道，害得我都有點想了！

「該知道的時候會讓你知道的。」施老頭不甚在意。

到點檢票，上車就座，樓一直惴惴不安，異常拘束，都是施老頭問一句才答一句。

還好兩人的車票不在一節車廂，他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松城到平江只有一個半小時，樓睡了會就抵達了這座歷史悠久的省會。

坐上出租，不出意外，施老頭的目的地是山北大學，對此，樓放鬆了一點，但很快，他又繃了心弦，因為兩人踏了一間招待所般的酒店。

要是兩張床的標間，一個房間……樓覺得自己有些張了。

「兩個房間。」施老頭拿出了錢和證件。

聽到這句話，樓總算平靜了下來，在心狠狠咒罵著胡說八道的蔡宗明！

「明天老時間起。」進房間前，施老頭吩咐了一句。

一夜無話，樓偶爾能聽見隔壁撕心裂肺的咳嗽，第二天五點四十分，他洗漱完畢，與施老頭一起離開了酒店，進了山北大學的校園。

來到一個大場的角落，施老頭觀察了片刻，指著遠一個正在慢打錘鍊的男生道：

「看到那個人沒有？」

樓凝目去，只見山北大學依舊淹沒在夜景里，一株銀杏樹下，黃葉紛飛，一位穿白武道服的男生正練著拳腳，由於天很暗，自己幾乎看不清他的長相，只是從一拳一腳里覺得出對方深厚的武道水準。

「看到了。」他莫名其妙回答道。

來平江就是為了看這個男生？

施老頭笑了一聲：「他彭樂雲，去年進的山北大學，當時就已經有大丹、氣自生的境界，職業八品，然後擊敗武道社社長，帶領山北大學突破四強水準，拿到了全國大學武道會的冠軍。」

「他就是彭樂雲？」樓在論壇里被灌輸了好幾次這個名字，想不到今天看見了真人。

這位據說是天才中的天才，有上三品的超卓才俊。

施老頭微微頷首：「他是上清宗嫡傳，如今『武聖』錢東樓的師侄，自喜思考，常說『武道需師法自然，而自然又是什麼呢，理與生』，所以，他在去年讓人震驚地選擇了進大學，山北大學理系。」

「為師帶你前來，就是為了讓你看一看，這種真正的天才，有著份背景的天才，在武道上都沒有毫的鬆懈，哪怕平時再玩，再泡吧，再遊戲，每天五點半，也會準時開始，不管哪天來，都能看到，你看，我們就是臨時起意，當即前來，依然看見了他的影。」

「這樣的天才都在如此刻苦地努力，你想追趕上他們的步伐，不吃更多的苦更多的累怎麼行？」

樓先是驚訝於彭樂雲的背景，但漸漸被施老頭的話語所震，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如果早有心理準備，這樣的畫面或許還不會有如此的效果，但當自己等人臨時起意，前來山北，依舊看見彭樂雲五點就起，披星戴月，堅持錘鍊，水滴石穿，就不得不震了心靈。

有對比，才會有明悟！

這是真正的天才，他猶如此，何況自？

「看到了，明白了，那就回去吧。」施老頭轉過，負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