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大喬聽到這消息時，正好從學校放學回來。

有個大嬸攔住道：“大喬，你媽摔倒流了，孩子也沒了，嘖嘖嘖，真是太可憐了！”

大喬的臉頓時就白了，繞過對方撒丫子就往家里狂奔了起來！

“姐，大喬妹妹什麼時候變飛的？”

安平只覺一陣風從邊呼嘯而過，抬頭一看，堂妹已經變了一個小黑點。

喬冬櫻也是一臉震驚，沒想到大喬那麼萌的一個小團子，跑起來居然這麼快，只怕都未必有跑得快！

告訴大喬這消息的村婦也是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看大喬朝喬家小院的方向狂奔而去，猛拍大道：“哎呀錯了錯了，不是你家里那個后媽，是生你的親媽流產了！”

可大喬已經跑遠了，聽不到的話。

大喬朝家里狂奔而去，路過豬圈時，霍遲剛好挑著一大藤筐豬糞出來，直接從他邊飛奔過去。

霍遲：“……”

他丟下大藤筐趕追上去，可面對著一位飛小姑娘，他差點跑斷氣才堪堪追上對方：“你……你跑那麼急、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喬跑了一路，卻臉不紅氣不的，心里還覺得他現在說話結的樣子跟以前的自己很像：“我媽摔倒流了，我急著回去看！”

霍遲一聽家里出大事了，心里也替著急，可他什麼也幫不上，子連陪一路都不行！

真該死！

看到前面有村民朝這邊走過來，他不得不停了下來，眼睜睜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

戴淑芳看兒子突然跑出去，還來不及問他，他已經跑得沒影了，這會兒看他垂頭喪氣地回來，趕問道：“你剛才去哪里了？怎麼這個樣子？”

霍遲抬頭，一雙修長的眼睛看著他媽道：“媽，我們一輩子都只能當壞分子嗎？”

戴淑芳聽到這話，嚨一窒，頓時難得差點流下眼淚來。

他們霍家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壞分子三個字，如同三座大山在他們一家三口頭上，這個份不去掉，他們一輩子也不會有出頭之日！

和公公年紀漸漸大了，這輩子這樣子也沒太大所謂，可霍遲還小，若是有一天和公公都走了，這孩子怎麼辦？

總不能讓他一輩子都守在豬圈里挑豬糞吧？

可不這樣，又能怎麼辦？

霍遲看他媽出難過的表，撿起一旁的鐵锨和大藤筐走回豬圈，將滿腔的怒火和無奈都發泄到活兒上。

大喬奔回喬家小院，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心里更著急了。

趕又沖出去，奔到喬家老院時，差點一頭撞上扶著腰走出來的萬春。

萬春臉都嚇白了，看清楚是大喬之后，立馬破口大罵道：“你個死丫頭，這麼急趕著去投胎啊？要是撞到我的肚子你賠得起嗎？”

大喬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大伯娘，我不是有意的！我急著去找我媽，你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萬春不依不饒道：“你媽怎麼樣了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的下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還有，你岔開話題，你剛才是不是故意撞我的？”

說不定是林慧故意教來撞自己肚子，一旦的孩子被撞掉，林慧要是生下兒子的話，就能跟平分天下了！

萬春越想越有可能，頓時怒火中燒：“黑了心肝的東西！居然想撞掉我肚子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朝四周圍快速掃了一眼，看到放在院門旁邊的掃帚，拿起來就朝大喬打過去！

大喬沒想到大伯娘說手就手，嚇得掉頭就跑。

萬春扶著肚子追上去：“你個死丫頭，你別跑！”

這時候不跑，難道站著被打嗎？

大喬才沒那麼傻！

不過沒跑多遠，就一頭撞到上。

喬秀芝將一把護住，抬頭看了一眼拿著掃帚追上來的大兒媳，臉一沉道：“這是怎麼回事？”

萬春渾一哆嗦，咽了口口水道：“媽！這次可不是我的錯，而是大喬這孩子太心黑了，居然故意撞我的肚子，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太惡毒了！”

大喬蹙著眉頭反駁道：“我沒有！，我沒有故意撞大伯娘的肚子！”

喬秀芝看跑得臉紅撲撲的，手幫了汗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跟說。”

萬春看婆婆明顯偏向大喬，氣得臉黑得跟鍋底一般！

大喬口齒清晰道：“我放學回來，聽人說我媽摔倒流了，肚子里的弟弟沒了，我很擔心，跑回小院沒找到人，就過來老院這邊問，不想和大伯娘撞到一起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跟大伯娘道過歉了，可大伯娘不相信！”

喬秀芝抬頭掃了大兒媳一眼：“你被撞得怎麼樣了？很嚴重嗎？需不需要我送你醫院住幾天？”

萬春臉一陣紅一陣白：“……”

其實當時閃得快，所以大喬并沒有到的肚子，要不然后來也不能跑這麼快來追人了。

只是心里實在氣不過啊，明明是大喬心黑故意撞，婆婆還這麼維護！

好氣哦！

可前天才剛被婆婆趕下桌子，到現在都沒能回去桌子吃飯，所以這會兒實在沒勇氣繼續抗爭。

只能將這口氣往肚子里吞！

臭丫頭，回頭再收拾！

萬春走后，喬秀芝才跟大喬解釋道：“你媽媽沒事，出事的是方小娟，你現在也不用去王家看，已經被送到鎮醫院去了。”

確切來說，方小娟并不是流產，而是大出，當場生出了個死嬰！

方小娟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這個月份的孩子已經型了，只是摔得太嚴重了，那孩子出來時只虛弱地哭了一聲，很快就斷氣了。

聽說推人的是一個葉珍珍的知青，事暫時還沒有人知道，不過流言倒是有不。

有人說是方小娟和葉珍珍發生了口角，葉珍珍失手推了方小娟一把，導致方小娟當場大出。

也有人說是葉珍珍不小心撞到了方小娟，一切都是意外。

最多人傳的版本是：葉珍珍去勾引王鑫生，被方小娟當場抓了，方小娟和葉珍珍打了起來，葉珍珍失手推倒了方小娟才發生了悲劇。

喬秀芝沒將留言和猜測的原因告訴大喬，只跟說：“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等方小娟回來村里，你到時候再去王家看。”

方小娟的確做得不好，甚至配不上“母親”這兩個字，可不想大喬活在怨恨當中。

更重要的是，世人總是覺得“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父母就算對孩子再不好，在以前，甚至打死孩子的人不在數，大家都覺得是正常的，頂多就是說兩句閑話。

可一旦孩子有什麼做的不好，“不孝”的大山就會過來。

很不公平，很荒謬，卻也讓人無可奈何。

所以這次方小娟出了這麼大的事，大喬若是想去看媽，是不會阻止的，甚至還會準備好東西讓帶過去。

大喬聽到不是慧姨出事，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氣。

可隨即又想到是親媽出事了，心里有些怔愣。

自從上次爸結婚那天見到媽之后，就一直沒有見過媽。

以前很期待媽能像疼小喬那樣疼自己，可走了之后，不用被罵不用肚子，漸漸就沒那麼期待媽的疼了。

再后來，有了爺爺、以及慧姨的疼，覺自己每天都好幸福好開心，媽的影響也就更弱了。

這才發現，好久都沒有想起媽這個人。

以至剛才那大嬸說到媽時，下意識就想到慧姨，而不是想到親媽。

喬秀芝看傻愣愣的樣子，心里一道：“不用怕，方小娟不會有事的！天快黑了，快點回去，別讓你爸媽擔心了。”

說慌了。

方小娟被抬出來時渾都是，臉白的跟紙一般，只怕況很不妙。

一同在屋子里面的葉珍珍和王鑫生齊齊嚇得都了，現在兩人都被關押在生產隊里不得外出！

大喬回過神來，仰頭對綻出一個的笑容道：“我曉得了，我這就回去，你也快點回去吧。”

……

霍遲挑完豬糞后，洗了手便拿著一個昨天剩下的饅頭，來到大喬會經過的小路上貓著等。

眼看著太就要落山了，紅霞鋪滿了整個七里村，還沒有看到大喬的影。

霍遲將最后一小塊饅頭吞下去，拍拍手，準備到喬家那邊去看看況。

就在這個時候，大喬走了過來，上還背著之前的書包。

霍遲看一直在想事的樣子，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不得不開聲喊道：“喬念念！”

大喬聽到有人喊，抬頭看到霍遲，立即出一個小小的笑容道：“霍遲弟弟，是你！”

霍遲：“……”

他的臉頓時全黑了：“我不是弟弟，我比你大！”

大喬打量了他一眼，聲道：“我今年七歲了，你呢？”

大喬自從長高以后，總覺自己很高大，看到哪個小孩都覺得是自己的弟弟。

因此就算此時霍遲比高小半個頭，可心里還是覺得對方比自己小，是弟弟。

霍遲臉很是難看：“我九歲！”

在農場里每天都吃不飽，更別提有什麼營養了，所以出生在農場的孩子，高普遍都比一般的孩子要矮。

這個是霍遲心中的痛，沒想到第三次見面，就被大喬給扎刀了！

大喬是個知錯能改的好孩子，歪著頭聲道：“你比我大兩歲，那我你霍遲哥哥吧。”

眼前的小孩長得白白凈凈的，頭上扎著兩個小

包包，隨著歪頭，兩個小包包跟著抖了幾下。

又黑又清澈的眼睛小鹿般看著他，聲音地喊他“霍遲哥哥”，這誰得了啊？

霍遲臉上浮起兩朵可疑的紅暈，轉過頭看著草叢，甕聲翁氣道：“隨便你。”

大喬笑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說著就直接要走人，一點留念都沒有。

霍遲趕住：“喂，喬念念，你媽媽怎麼樣了？”

大喬這才想起剛才自己跟他說了媽的事，于是停住腳步轉道：“我剛才弄錯了，我以為是我后媽出事了，沒事，出事的是我親媽。”

霍遲：“……”

一般不是后媽很心黑嗎？

怎麼到這里好像跟后媽更親？

不過霍遲腦子轉得很快。

他結合夢里的景，再聯系最近聽到的一些流言蜚語，立馬就將真相給拼湊出七七八八來。

他點頭道：“沒事就好。對了，上次多謝你的蛋和饅頭。”

“不用客氣。”大喬笑道，然后低頭從書包里又拿出一個蛋出來，遞過去道，“給你。”

霍遲看著過來的小手，白若剝了殼的蛋，小小的、的，手背上還有窩窩，跟他干滿是繭子的手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他突然有種想將自己的手藏起來的沖，不過他沒有這樣干，而是過去，接住遞過來的蛋道：“你將數目記下來，以后我一定會雙倍還給你的！”

大喬沒有拒絕，小叨米地點頭道：“好，那我回去將數目記下來，等以后對賬用！”

其實沒想過要對方還，不過能明白他在想什麼。

以前慧姨接濟的時候，也很不心安，總想做點什麼回報對方，想霍遲應該也是跟一樣的想法。

果然，聽到大喬的話，霍遲臉上表舒展開來，重重點頭：“我一定會還你的，我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