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著皇后的話,腦海中回想著這些年趙霽的變化,從他墜崖之後,他就很笑過,對於他這個做父皇的,他恭敬有加,卻也逐漸的疏遠了,對皇后也是相當的疏離,甚至皇後派去他府上照顧他的宮婢他都送回來了的。
霽兒是什麼時候再對他們出笑容的?
好像是從娶了王妃之後...
皇帝怔了怔看著臉蒼白眼眶通紅的皇后,皇后這兩個月多經歷了兄長的背叛和死亡,又經歷了父母的決絕離開,還要擔憂在戰場之上的兒子兒媳,整日鬱鬱寡歡、食不下咽,人瘦得不樣子了。
皇帝嘆了一口氣,頷首,「好,只是王妃失蹤一事非同小可,此時除了我們絕對不可以再外傳,否則就算邀邀被尋回來,怕是也不能坦的當賢王妃了。」
皇帝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裏面也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只要趙霽從西涼的戰場上離開,這件事就瞞不住。
皇后聞言眼淚從眼眶奪眶而出,鬆開皇帝的手捂著泣聲道:「陛下,您說他們兩個孩子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呢?眼看這就到了他們夫婦福的時候了...卻發生了這種事!」
二十多年來皇帝還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哭得這麼傷心呢,就連之前陳啟夫婦不辭而別,都只是默默地掉淚,沒有哭得如此傷心的。
「父皇。」趙芷頤和趙蝶兩人從殿外走進來,雙雙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請您允許兒臣出宮跟著大皇兄一同尋皇嫂。」
「你們別跟著胡鬧了,你們去就是添!」皇帝厲聲呵斥道:「都給朕滾回去,今日太學放假了?」
趙芷頤嘟囔道:「太學已經休學半個月了。」
皇帝瞪眼,「那就自己回去看書,四書五經都會背了?」
趙蝶頷首:「會。」
皇帝:「.....我沒問你!」
趙蝶抿道:「父皇,當初兒臣被德妃下毒殺害,大皇嫂救了兒臣兩次,兒臣也想為大皇嫂盡一份心,請您允許兒臣與大皇兄一起去尋找大皇嫂,兒臣會功夫,一定可以幫得上忙的。」
皇帝雙手握又鬆開,反反覆復好幾次了,才道:「朕也不想失去蘇邀那個有趣又有能力的兒媳,等有了你們大皇兄的消息,你們就去...」
「皇兄說大皇嫂很可能被樓蘭人帶走了。」趙蝶道。
皇帝眉頭蹙,「樓蘭人?」
趙蝶想到李不為傳來的書信上面的話,抿道:「父皇,請您傳晉安侯夫婦進宮問話吧,晉安侯夫人應該知道大皇嫂為何會被樓蘭人帶走。」
皇帝看向皇后,皇后也一臉的疑,晉安侯府和樓蘭有什麼聯繫嗎?
「先去請人吧。」皇帝看了王富貴一眼,「備馬車把晉安侯夫婦請進宮來。」又看向趙煜,「西涼和北躂的事你去找張盛之一同與兵部的商議派遣合適的員前往理。」
趙煜連忙應是離開。
浮華宮。
正在與自己的嬤嬤紫玉商議著等趙容宣戰勝歸來趁機跟皇帝討功勞為趙容宣娶王妃的容妃忽然接到聖旨,說要把自己打冷宮,而趙容宣還被貶為庶人搬出王府移居梁氏宅子的時候,人差點暈了過去,旁的紫玉連忙扶著,急聲道:「娘娘,您沒事兒吧?」
容妃一把推開紫玉,抬頭看著王寶來,厲聲喝道:「那些都是憑空造的,宣兒怎麼會和逆賊勾結!本宮要見皇上!你們讓開,本宮要見皇上!」
「容貴人,請您儘快收拾好行李,奴才和東廠的人護送您去冷宮。」王寶來傲慢的仰著下往後退了一步,讓後的東廠廠衛上前圍住容妃,一邊沉聲道:「皇上念在往日的份上允許你可以帶一個宮婢在邊伺候你,你們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收拾,若是過了一刻鐘,那奴才就會認為您沒什麼需要收拾的了,願意直接搬冷宮。」
容妃嘶喊道:「本宮不服!本宮要見皇上,你們都給本宮讓開!否則本宮就是死,也不會離開浮華宮去冷宮的!」
「王公公。」紫玉上前跪在王寶來面前,低聲道:「這冷宮之前發生大火,還未修葺好,如今寒冬臘月的天氣,這容妃娘娘本就子骨弱,若是凍出個好歹來怕是...」
「紫玉嬤嬤,這是陛下的吩咐,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王寶來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紫玉道:「再說了冷宮正殿還未修葺好,不是還有偏殿可以住嗎?正殿修葺的事,奴才也會回去稟明皇上,讓工部儘快派人修葺的。」
「欺人太甚!」容妃上前推開東廠廠衛就要往外跑,「肯定是皇后又在皇上耳邊說了本宮和宣兒的壞話,皇上才會...」
「攔住。」王寶來面無表的睨了一眼不敢上前對容妃怎麼樣的廠衛,沉聲道:「若是今日容貴人跑到皇上面前了,你們都提頭去給陛下代吧。」
王寶來說到這裏在轉慢慢往外走,走到容妃邊他看了一眼被幾個廠衛抓著胳膊的容妃,挑眉道:「容貴人,端郡王勾結蘇越謀害賢王妃和預謀謀逆的證據都已經在皇上面前了,您還要狡辯的話,陛下大概不會對你們這麼寬容了。」
容妃聞言癱的坐在地上,宣兒之前派去殺從禹州回來的蘇邀的事都是前不久才知道的,他們是怎麼會拿到證據的?
「這是皇后造的...」容妃喃喃道:「這一切都是皇后造的!我要申冤!我要見皇上!」
「娘娘啊...您說一句話吧。」紫玉上前抱住容妃,心疼的說道:「您莫要再被皇上按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啊。」
「報應啊...報應啊!」容妃靠在紫玉的懷中,眼神迷離的說道:「若是當初本宮沒有被權勢迷了雙眼,不讓宣兒換掉王妃,那如今宣兒與本宮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了...」
那樣鎮國將軍府就是端王妃的后族了,皇后也要忌憚幾分了...
......
晉安侯府。
皇帝邊的大總管忽然造訪,正在與自己的弟弟小酌的賀晉寧連忙帶著弟弟去迎接,賀靳擎瞧著賀晉寧惶恐的樣子,笑道:「大哥,你怎麼回京了,反倒變得小心翼翼了?」
「快別說了,皇上的大總管上門不是好事就是壞事,咱們家的好事兒之前才剛宣佈了,那現在到府上怕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賀晉寧說著腳上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賀靳擎瞧著賀晉寧的樣子,笑著道:「若是壞事的話,皇上的林軍怕是早已經包圍了咱們晉安侯府了。」
兩人趕到前堂聽聞王富貴已經去賀老夫人的院中了,兩人又往賀老夫人的院中而去。
到了賀老夫人院中,王富貴正站在院中等著,而賀老夫人正屋的門地關著,看著兩人過來,王富貴給兩人見禮:「世子,賀統領。」
兩人回禮,異口同聲道:「王都督(公公)。」
見王富貴與他們見禮之後就不再說話了,賀晉寧率先問:「不知道王公公找家父家母所為何事?」
「陛下請老侯爺和侯夫人宮敘話。」王富貴笑著回答道。
兄弟兩人相視一眼,正要說話,老夫人的正屋門打開,換了服的兩人沉著臉從屋中走出來,晉安侯扶著自家夫人走下臺階對著王富貴道:「公公,咱們走吧。」
賀晉寧連忙上前道:「兒子與父親一同宮。」
「你們兄弟自己在家等著,皇上是找我與你們母親敘話,又不是找你們。」晉安侯瞪了兩個兒子一眼,對王富貴道:「王公公,走吧。」
王富貴恭敬地躬應了一聲是,接著道:「陛下已經吩咐奴才準備好了馬車,侯爺、夫人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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