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寒傷連夜回府,雖隻是傷,府中大夫卻是毫不敢怠慢。
而聽到秦漠寒傷消息的蘇雪落更是哭暈了好幾次,讓府中大夫手忙腳。
可唯獨,傷最重葉貞無人問津,就像個多餘的人,被所有人忽視。
的右肩被箭穿,正在不停向外冒,葉貞微微皺眉,隨手拔掉箭頭,簡單理後,才起準備回房間。
直到一個丫鬟撞到葉貞,被服上蹭到的嚇的尖,眾人這才想起還有一個葉貞。
“給理傷口。”秦漠寒微微皺眉,臉也有些不好看。
地上的箭頭鋒銳,箭端還有放槽和倒刺,細細看去,甚至還能瞧見拔箭時帶出的碎。
秦漠寒劍眉擰,瞧見那經過理卻還是將紗布浸的傷口,心口悶的難:“不疼?”
葉貞微愣,似乎沒想到他居然會問的傷勢,淡淡答道:“不算疼。”
不算疼?一指深的貫穿傷,把整個右肩都穿,這都不算疼,什麽才算疼?
秦漠寒莫名想起葉貞被廢掉武功,挑斷手筋腳筋的那天,從頭到尾,也沒喊過一聲疼。
到底過多傷,才會連這種傷都不覺得疼?
秦漠寒眸黑沉,怒上心頭:“誰讓你自作主張救我?”
那箭明明是向他的,現在武功全無,手腳還有傷,還逞什麽能?
葉貞微怔,聲音譏誚:“救你?我隻是自救。”
自救?秦漠寒清楚地記得,在箭向他的那一瞬間,是葉貞毫不猶豫地用擋住了他。
秦漠寒心底的異樣更甚,卻是冷哼一聲:“你倒是坦白。”
“王爺,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葉貞轉走。
“滾吧。”秦漠寒冷聲道,又瞪了大夫一眼:“愣著幹什麽,還不立刻給王妃理傷口?”
說完,他又對著葉貞的背影補充一句:“我什麽我,你是王妃,以後要自稱臣妾。”
眾人麵麵相覷,王爺這是承認王妃了?
而蘇雪落則是握了拳頭。
這個賤人,命可真大啊,花樓躲過了,連殺手也能避開!絕對要讓這個賤人死無葬之地!
是夜,葉貞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被一遍遍地回想,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通敵叛國是重罪,聖上又豈會因為是寒王妃而輕易放過,可為什麽卻活的好好的?
難道秦漠寒是想要保住,亦或者,讓葉家一息尚存?
葉貞笑了聲,將這個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想法趕出腦海。
半夢半醒中,似乎有人握住了的手。
葉貞沒有睜眼,卻能清楚地覺到那雙手傳出的溫暖。
這一夜,沒再做噩夢。
而這之後的幾天,秦漠寒對葉貞的態度明顯好轉,而葉貞也發現秦漠寒在暗中調查葉家的事。
越發疑,難道真是誤會了秦漠寒?葉家通敵叛國的事並非是他的手筆?
葉貞不是個喜歡猜測的人,所以便約了秦漠寒在這兒用晚膳,也將事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月上中天,葉貞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小菜,等他回來。
“王爺來了。”看到那道拔的影,葉貞有些恍神。
秦漠寒點頭,沒多說話,上了桌。
葉貞也不在意,指了指桌上的菜,給他遞了筷子:“王爺不如試試,應該都是你喜歡的。”
秦漠寒一掃桌上的菜,嗤笑:“連我的喜好都提前調查過,倒是難為王妃了。”
葉貞一愣,繼而皺眉:“王爺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秦漠寒語氣譏誚:“葉將軍用兵如神,先是讓人引我局,又故意以擋箭,騙取我的信任,真是好一出苦計。”
“什麽苦計?”葉貞聽的莫名其妙,但心底卻浮現出不好的預。
果然下一刻,一份簽字畫押的認罪書就已經甩在了桌子上。
“殺手已經招供,你想讓本王對你改觀,再利用寒王妃的份為葉家翻盤,葉貞,你是因為雪落救過我的事,才想到的主意嗎?”
秦漠寒臉沉,眼中滿是憤怒和失:“隻可惜,你永遠不是,我也永遠不會你。”
說完,秦漠寒一腳踹翻了桌子,滾燙的湯灑在葉貞上,而他拂袖而去,背影決絕。
滿地狼藉,徒留葉貞耳邊回那句:“你永遠不是,我也永遠不會你。”
葉貞看著秦漠寒背影消失的方向,呼吸凝滯,緩緩地仰起頭,視線一片模糊,輕笑出聲。
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這樣拙劣的計謀,卻能將秦漠寒騙的團團轉,不過是因為他從沒相信過。
接下來的兩個月,葉貞徹底被秦漠寒放逐,連帶著一日三餐都變了餿水,可葉貞不在乎,計劃著逃離,卻發現自己越來越嗜睡,明明沒吃什麽,但子卻明顯起來……
葉貞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有了孕。
自從王妃落水醒來以后,一切都變了。富可敵國的王首富居然無償將自己的身家拱手相讓?這是想老夫吃少妻?姿色傾城,以高嶺之花聞名的鳳傾城居然也化作小奶狗,一臉的討好?這是被王妃給打動了?無情無欲,鐵面冷血的天下第一劍客,竟也有臉紅的時候?這是鐵樹…
這一世她是父母雙亡的國公府三房孤女,不想勾心斗角,只愿在深宅大院中,護住幼弟平安一生。沒曾想,初見,再見,兩次差點因他喪命,后來卻心甘情愿為他放血續命,為他奔襲千里、為他戰場搏殺……既然愛上了,不管你能再活一年,還是再活一日,我都陪你亂了這…
一個尋常的春日傍晚,紫陌花重,天色將昏,在金吾衛催人閉戶的隆隆暮鼓聲裏,畫師葉絮雨踏入了京洛,以謀求一個宮廷畫師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