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葉抿了抿,然後手將喬玉言推回去,仍舊慢條斯理地替推淤青的地方,語氣沒有半分變化,「今日我在角落裏瞧見了,那個高幾是二太太推的。」
喬玉言心下大震,仔細回想當時的形。
沒錯,姚氏和徐氏妯里兩個在寧和堂當時坐在一起,中間就只隔了那個高幾,姚氏往老太太那邊去,徐氏跟著喬玉言往柜子旁邊躲。
那個高幾單獨在一邊,本就沒有人在後面。
按照方位來看,姚氏手是有可能的。
可是為什麼要?
拾葉自然不會騙自己,與姚氏無冤無仇,總不至於憑空陷害姚氏。
說完這話之後拾葉便沒有再說別的,再替喬玉言按完了,便仍舊端著東西出去了。
自己靜靜地趴了一會兒,喬玉言喚了品蘭進來,「我娘和二嬸的關係似乎不怎麼融洽?」
聞言品蘭怔了怔,神頗有些無奈,「雖未爭吵過,但確實關係一般。」
「能詳細說說嗎?」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畢竟二太太是四品邸的嫡出小姐,嫁過來之後,卻一直制於大太太,我們老夫人不是以門楣論人的人,大太太又有能力管家理事,自然不會二太太掌權,所以……」
品蘭便說起兩妯里這些年相的一些事,但正如所說,雖然不大和睦,可也未曾發過什麼矛盾,表面相安無事。
伺候著喬玉言洗漱后,正替將帳子放下時,品蘭的手忽然頓了頓。
喬玉言立刻問:「你想到了什麼?」
品蘭的神便有些複雜,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前兩年似乎老太太說過,要把二爺過繼給大老爺,只不過被大老爺拒絕了。」
「還有這事兒?」喬玉言有些驚訝,忍不住坐了起來。
品蘭便認真道:「這事兒也就只有老太太跟前的幾個大丫頭知道罷了,姑娘可千萬不要傳出去了,不然奴婢死無葬之地。」
若是為了過繼……
喬謂升三十多歲了,也只有兩個兒,且和喬玉寧都十三歲了,生不出嫡子的概率確實不小,要不然,怎麼徐氏懷孕了,自己都沒留意到呢?
若是將喬佑安過繼到長房,那就直接是忠勇伯世子了,日後必然是要襲爵的。
這樣一看,姚氏還真就有機。
喬玉言有些頭疼,還以為不希徐氏剩下兒子的只有一個裴雅意,現在看來,自家這個嬸娘也是見不得長房有喜的。
這事兒還是得要想法子解決才行,一個危機還沒有解除,這另一個又來了。
一連幾日,京城裏裏外外都在議論這次地的事兒,奉先殿塌了一半的事兒是無法瞞的,朝堂百和下頭的老百姓第二日便知道了。
於是就開始有謠言說是聖上不修德行才引來上天降下示警,又有說因為如今朝中干佞當道,忠良不得重用,才使得先帝震怒,在自己的忌日上顯威。
這樣的謠言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開始流傳的,沒幾日就傳得沸沸揚揚,甚至還有人直至如今的閣首輔申大人,迫使申大人都不得不稱病閉門不朝。
前世有沒有這種流言喬玉言不知道,但是肯定沒有這麼厲害,至沒有聽到喬家的婆子們談論起申大人家有幾房小妾的話題。
這樣忙的時期,竟然還有客人登門,卻是溫家的大太太,帶著兒子兒一起來了。
喬玉言見著溫良時,臉便不大好,喬家又沒有年齡相當的男子,他跑來幹什麼?
「地那日,你們家遞消息到我們家,說你不舒服,你們老太太和姑娘們都不好出門,可把我給嚇壞了,當下想要來探,結果竟遇上地,可見你這肚子裏是個福星,不但保佑著你們家,還帶上了我們。」
溫大太太一向健談,又說起那日地來,「哎喲喲,可幸好沒出去!不然可就正在馬車上呢!聽說外頭好些馬當日驚,把主人給掀翻了的,我們家老太太也嚇得夠嗆,今兒非要讓我來看看你,也來探探你肚子裏這個小福將。」
誰不喜歡聽好話?尤其是婦人尤其聽關於自己孩子的好話。
說得這樣好聽,又是溫家的當家太太,徐氏自認對方十分給自己臉面,當下二人便談得十分投契。
溫大太太便笑看著一旁坐著的喬玉言和喬玉寧道:「你這兩位閨兒我可真是越看越,比我家的這個好多了。」
溫如婷便抿笑,「母親見著別人家的孩兒,總是見一個一個,我倒是有個花心的娘。」
喬玉言訝異,這還是記憶中那個尖酸刻薄的溫如婷麼?
「言姐兒,你們倆帶溫姑娘園子裏轉轉,」徐氏看起來很喜歡溫如婷的樣子,又笑著道,「後花園兒里還有幾株楊梅樹,本來正是果的時候,偏生前幾日的事,落了一地,不知道還剩了多,你們姐妹可以采了來做果酒,甜的又不醉人。」
三人連忙行禮退下,出門就到喬玉容帶著丫鬟走了過來。
「你們要去摘楊梅?我也去,我還帶了魚竿,我們可以摘了楊梅再釣魚。」
四個人便一起往花園裏去了,才到湖邊,就看到溫良正和喬佑琪在說些什麼。
喬佑琪是二房的長子,剛剛十一歲,不過個子竄得快,倒是比喬玉言還要高些。
「琪哥兒,你怎麼在這兒?」
聽到喬玉容的聲音,湖邊的兩個人都轉過臉來,便看到如四人聯袂而來。
「今日大伯休沐,爹爹我拿新作的文章給大伯看,正好遇到了溫世兄,大伯說他正好能教我,我們便一起到此散步了。」
喬佑琪如今已經到學堂念書了,打算明年參加生試,這是求知若的時候。
喬玉言一行人便只好和溫良見禮。
「我們正要來采楊梅,沒想到琪弟正和溫家哥哥在這裏,我們不會打攪到你們了吧?」
喬玉寧的聲音響起,問的是喬佑琪,眼睛卻朝溫良瞥去,一雙水杏似的眸子,語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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