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用如何費心的猜,徐氏管家的時候,裴姨娘一直都從旁協理,且十分得信任。
再看們母的吃穿用度,沒有一點兒貓膩是不可能的。
這倒是讓抓到了一個錯,只是想到徐氏對裴氏的態度,心裡還有些拿不準。
便先讓人留意那三個鋪子的靜,且探探徐氏的口風再說。
偏偏徐氏因為吃了兩個粽子將已經差不多過去的害喜的癥狀又勾了起來,這兩日都吐得起不來床,還是蟬變著法兒熬了各種味道的粳米粥才漸漸緩了過來。
這一日眼見著人好多了,眾人都在屋子裡湊趣兒,說起要去大相國寺的事兒來。
這原是老太太與溫家老太太約好了要一道去的,誰知那頭溫家的兩個姑娘也想跟祖母去,溫老太太便提議喬家的姑娘們也一道,年輕的孩子們有個伴兒。
是以這幾天家裡都在為去大相國寺的事兒而準備。
「那日在珍寶閣看到一支累多寶金簪倒是極好看,可惜上頭鑲的寶石太雜,我覺得太華麗了些,有心想要換整套黃碧璽的,誰知那掌柜拿出來的都不太好,這一來,我都不知道去大相國寺該戴什麼了。」
喬玉寧正依偎在徐氏旁邊,噘著無限憾的樣子。
與徐氏這樣親的形狀喬玉言已經看過無數次了,心中早已波瀾不驚,只當沒看見便是,臉上仍舊帶著如常的笑容,只聽到說起這話時,笑容有了一瞬間的凝滯。
果然,徐氏聞言便朝喬玉言看過來,「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外祖母給你送了一匣子碧璽,什麼的都有,你應當還沒用吧!給你妹妹挑幾顆黃的,拿去打那支簪子。」
裴姨娘在旁邊聽到連忙站起來局促地開口,「這怎麼行?那是大姑娘的東西如何好給寧姐兒?」
說著又轉向喬玉寧,「那是姐姐,你可不能討要?若真喜歡,晚些時候我去翻翻,怕是還能找出兩顆來。」
喬玉寧聞言便抿了抿,勉強笑了笑點頭道:「是我不懂事了,母親別往心裡去,那姐姐的東西再多再好也沒有給我的道理,何況那是徐家外祖母給的,我哪裡配呢?母親不要為***心,我哪裡還有幾件黃碧璽的首飾,將上頭的拆下來也能用。」
喬玉言一看那樣子,心裡就不舒坦,這一招以退為進簡直拙劣,可偏偏對了徐氏的路子,徐氏一向疼,怎麼能見得這樣委屈?
果然徐氏一聽便連忙摟過,了的背笑著道:「這有什麼!你們本就是姐妹,且言姐兒那裡多著呢!給你幾顆又何妨了?偏你們兩個這樣見外,是吧,言姐兒?」
喬玉言不聲地咬了咬牙,看見躲在徐氏邊出得意笑容的,忽然嚶嚀一笑,「娘也真是的,你要做人就自己拿出東西了,還要偏到兒頭上,你這話兒都拋出去了,我這做兒的還能不給你兜著?」
說著就喊七夕,「去開了庫房找找那匣子碧璽收哪兒了,認真挑些送來給二姑娘。」
臉上言笑晏晏的樣子,說話又爽利大方,落在喬玉寧母耳朵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一方面說徐氏給東西是做人,一方面又說徐氏說出去的話要讓兜著,分明是說喬玉寧就是個外人,而喬玉言才是徐氏的親兒。
一句話,就把這親疏關係給界定了。
後面打發七夕去找東西的言語就更讓人覺得刺耳了,同樣都是府里的小姐,一個要拆了舊首飾才能湊夠那幾顆寶石,另一個卻收著整整一匣子扔在庫房裡吃灰。
分明是嘲笑破落戶要討賞。
喬玉言見喬玉寧的臉不好,心立刻就好起來了,既然手要東西,也就要做好看人臉的準備,又想得了好,還想踩一腳,怎麼想得那麼呢?
徐氏卻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事兒上頭,見們姐妹互相友的樣子,心裡十分滿意。
等人都散了,柳嬤嬤就笑著道:「咱們大姑娘真是大度,怨不得老太太和老爺都放心讓管家呢!」
「幾顆碧璽而已,那裡這種東西多著呢!」
聞言柳嬤嬤卻認真了神,「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是徐氏的母,在芙蓉苑說話一向有分量便是因為徐氏都對十分尊敬,見的樣子便有些疑,「這是怎麼說?」
柳嬤嬤因為聽了喬玉言的話,對裴姨娘母也起了些防備之心,看待喬玉寧的一些行為便不如從前那般事事順眼了。
「倒不是我如今偏疼太太您親生的,只是今日的這形您想想看,論理兒大姑娘是從您肚子里出來的,合該跟您更親一些,可在您懷裡撒的卻是二姑娘。」
徐氏笑著回,「那是寧姐兒自小在我跟前長大,人還說生恩不及養恩呢!」
「這自然沒錯,」柳嬤嬤將桌上一疊炭烤的腰果遞過去,「可大姑娘如今到底來了您跟前,哪個孩子不想與自己母親多親近的?便是如今大了,行為上不好意思,心裡頭也是想的,但是如今二姑娘往您跟前一鑽,心裡能不羨慕?能不發酸?」
「這……」徐氏聞言,臉上的笑容便凝滯了,心裡想起好幾次喬玉言過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看著自己的樣子。
「便是夫人你沒想到,二姑娘平日里那樣玲瓏剔的一個人也沒想到不?若真是沒想到,便也不算聰明了,若是能想到……」
後面的話柳嬤嬤沒有接著說,徐氏連忙擺手,「不會的,寧姐兒也就是比別的孩子伶俐些,實際上還是個小孩子呢!」
柳嬤嬤聞言便點了頭,又說起碧璽的事兒來,「那是咱們家老太太送給大姑娘的,那樣疼大姑娘,必然是心挑選送了來的,二姑娘卻當著您的面兒討要,大姑娘便是為了您心裡舒服,也不好拒絕啊!再說去大相國寺又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什麼頭飾戴不得?」
見徐氏臉上神似乎有些後悔,柳嬤嬤便嘆了口氣道:「太太您與大姑娘之間本就母分淡薄,可千萬別越發將推遠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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