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趙惠蘭靠著香樓,可以日進鬥金。
如今,卻是茍延殘勉強度日。
到牽連的,不僅僅是香樓。
就連趙家的布莊生意,也出現了很大的危機。
從前,宮裏頭的人,想要什麽華貴漂亮的錦緞,都是從趙家這邊購買。
趙家從前是皇商,是巨富之家。
如今,趙家的名頭還在,可是已有後起之秀,取代了趙家在那些達貴人心中的地位。
趙家的客源倒是還沒丟,可是從們手裏搶著訂貨的那些高門大戶,如今要的錦緞是越來越。
往常進宮赴宴,那些高門主母和千金姐,每每都會為了一匹趙家的青玉緞而爭得頭破流。
如今,青玉緞在們眼中,已經算不得什麽稀奇貨。
被捧得最高的,是錦。
錦極漂亮,也極珍貴。
曾聽瑤瑤,二皇子親口提過,便是國庫中,也僅僅隻有十匹。
趙惠蘭和趙家,不是沒有想過法子打那個後起之秀。
可對方就跟神了似的。
整整三年,們都沒能揪出那個搶了趙家生意的人是誰。
趙惠蘭不管不顧,寧願折了一個兒,也要將莊婧溪嫁楚王府。
也不全然是為了莊玉瑤。
楚王江寒鈺,兇名在外,令人聞風喪膽。
若能借著他的東風,將翠微樓以及趙家的競爭對手徹底踩腳底,便是莊婧溪死在他手裏,趙惠蘭也不會覺得虧。
莊子逸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一句大實話飆出口,“人家現在是鎮國大將軍的義,連皇上都對讚不絕口。”
“要在外頭養病,原本隻求皇上賜一座宅子,可皇上不僅賜了宅子,還賜了黃金萬兩,那些珍貴的字畫瓷和珠寶首飾,更是數不勝數。”
莊子逸聳肩,他向來有話直,此刻也是發出了靈魂拷問:“人家現在有靠山,有宅子,還有著巨大的財富,你們憑什麽覺得會那麽想不開去嫁給楚王?”
“莊婧溪又不是傻子,幹嘛做這個冤大頭?”
他這樣,倒不是他良心發現,對自己那個可憐的四妹妹生起了幾分不必要的疼惜。
而是他自己就是這麽想的。
若他莊婧溪,才不會傻乎乎地替人出嫁。
靠著這筆財富和陸家,完全可以尋得一門很好的親事。
為什麽要不知死活地踏楚王府那個火坑?
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然而他這句大實話,卻令他的生母氣得心口疼。
趙惠蘭指著他的鼻子,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失,“莊子逸!你好得很!現在還沒回府呢,你就這麽護著!”
“瑤瑤這些年是怎麽對你的?那般喜歡你!你的親妹妹,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剛回京的災星嗎!”
趙惠蘭這話實在是太過誅心。
莊子逸被刺得心口一疼,不敢置信地著自己的母親。
他什麽了?
他不過是實話實,怎麽就了護著莊婧溪?
莊子逸又是委屈又是憤怒,他如今正是年氣盛,脾氣大得很。
正於了委屈,就要當場還回去的年紀。
於是莊子逸冷笑一聲,雙手抱,嗤道:“娘若是嫌我的話不好聽,大可以繼續活在夢裏。”
“皇上賜給莊婧溪的那座宅子,我去看過,那占地可比咱們莊府大多了。何況我親眼看過的手,要是不想嫁,你以為咱們府上能有誰攔得住?”
莊婧溪出手狠辣,招式奇詭。
他尋遍整個邵京城,也找不出幾個能勝過的人。
也就隻有那位年英才陸飛白,能與打個平手。
可陸飛白是莊婧溪的靠山。
他的這個四妹妹,如今可了不得。
莊府想困住?那簡直是個笑話。
聽得莊子逸這麽,趙惠蘭卻是笑了。
的笑容森森的,泛著駭人的冷意,仿佛吐著信子的毒蛇,“那又如何?”
“不過就是仰仗著那一蠻力,才惹得陸家人高看了兩分。”
趙惠蘭一字一句,眼神冷得令人骨發涼,“若變回了從前的那個病秧子,陸家人還會護著嗎?到時候,不是還得乖乖穿上嫁。”
至於那座宅子,正好可以拿來給瑤瑤做嫁妝。
皇上賞賜的金銀珠寶,瓷字畫什麽的,也可以收莊府的庫房。
而那兩匹錦……
雖錦這三個字,實在是令想起來就覺得頭疼。
可是並不妨礙也覺得錦極漂亮。
既是如此,倒是可以拿來給和瑤瑤做裳。
回朝宴的時候,正好可以穿出去。
在場的人,均是不知道趙惠蘭心底的打算。
可是聽到那句變回病秧子,莊府的四位公子,均是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莊子逸心裏藏不住事,便問道:“娘,你大白什麽夢話呢?莊婧溪現在雖然還有病,可也不會變以前的那個病秧子啊。”
趙惠蘭看他一眼,隨後便冷漠地移開了目。
道:“這就不到你心了。”
莊子逸不服氣,還想些什麽。
可趙惠蘭顯然沒有理他的打算。
倒是莊謹之,低頭看了一眼袖口繡著的青竹,若有所思地了手指。
莊府三公子莊雲衍的臉,有些不好看。
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疼惜妹妹的好哥哥,遂開口道:“娘,阿婧的好了是好事,你怎麽能這麽?”
“往後你對阿婧好一些吧,阿婧不是一個喜歡爭搶的人。你若對好些,好好勸勸,指不定就願意替瑤瑤嫁給楚王殿下了。”
趙惠蘭一聽這話就來氣,眉一橫,冷冷地看著莊雲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我對好一些?”
“你是覺得我虧待了這丫頭是嗎?我哪裏對不好了,我是短吃了還是短喝了?”
“做哥哥的偏心你這樣,我還真是沒話。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眼裏哪裏有瑤瑤?你眼中分明就隻有莊婧溪那個死丫頭!”
氣得摔了一隻玉鐲子,指著莊雲衍罵道:“你真是我的好兒子!莊雲衍,你簡直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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