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綰綰本就懶得搭理他。

躲在莊婧溪背後，朝陸飛白做了個鬼臉，“阿婧姐姐了，我這玉雪可，你有沒有眼？”

得，陸飛白是徹底沒話了。

總歸陸綰綰這丫頭，把阿婧的話奉若聖旨。

他可能是陸綰綰撿來的大哥吧。

顧寧霜端著一盤廚房做好的糕點走了過來。

走路帶風，眉間的笑意也是爽朗飛揚，“你們幾個都了吧？這糕點是廚房那邊剛做好的，快過來趁熱吃。”

知道陸飛白和莊婧溪在比劍，故而顧寧霜後的丫鬟手裏，還端著用來淨手的熱水盆。

莊婧溪和陸飛白淨了手，了一塊糕點塞在裏。

家裏的廚子做的桂花糕香甜可口，連陸飛白這個不喜歡吃甜食的人都多用了兩塊。

陸飛白吃完一塊糕點後，就了莊婧溪的臉，“好在阿婧這丫頭懶，教出來的廚子做的東西都這般好，要是親手做，咱們還不知道胖什麽樣呢。”

莊婧溪涼涼地瞥了陸飛白一眼，毫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

也不知道陸飛白這人臉的病是打哪來的。

莊婧溪覺得這是病，得治。

顧寧霜笑著搖了搖頭，目溫和慈地看著莊婧溪，聲道：“阿婧，過幾日，我們也要收拾回京了，你也將自己在趙家的東西收拾好，屆時同我們一起回去。”

怕莊婧溪拒絕，又道：“你放心，我們陸家在邵京也是得上話的。莊府的人見到你同我們走得近，斷然不敢為難你。實在不行，我就去求皇上，讓你以後都住在陸家。”

其實顧寧霜是更傾向於讓莊婧溪住在陸家的。

隻是，莊婧溪到底是莊府嫡，而對莊府究竟是個什麽，顧寧霜其實也不敢問。

怕及到這孩子的傷心事。

此次若不是因為要回京，其實也不會主在莊婧溪麵前提起莊府。

若莊府的人不待見阿婧吧，這幾年，莊府那邊，也總有人早早地就在涼之前，便將厚實的冬送到酈。

有一次正好也在，仔細瞧過，裳針腳細，上頭的刺繡也漂亮，一看就是用心做的。

裳裏頭製的袋子裏，甚至還藏著銀票。

雖然不多，但也能瞧得出來，送這服的人，是盡了心的。

若莊府的人對莊婧溪好吧，四年過去了，也沒瞧見有人想過要將莊婧溪接回去。

莊婧溪從來不會在顧寧霜麵前提起莊府的人，但那邊送來的裳，也是會穿的。

哪怕其實並不缺那麽一兩件冬。

所以顧寧霜也不清楚莊婧溪對莊府究竟是喜是惡。

莊婧溪眉眼彎彎，笑著道：“娘，我會護著自己的，你不必事事都為我心。”

一開始莊婧溪還是顧寧霜為顧將軍。

隻是顧寧霜過好幾次，讓不必這麽生疏，也同飛白綰綰一樣，管娘就。

這麽久以來，顧寧霜確實做得很好，也事事都會為考慮。

莊婧溪也不是那心冷如鐵的人，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管顧寧霜娘，管陸仲齊爹。

顧寧霜了的腦袋，笑著歎氣，“傻孩子，什麽呢？你一個孩子家家，怎麽護著自己？邵京城的水深著呢，娘怕你被人欺負。”

莊婧溪還沒什麽，陸飛白就忍不住角了，“阿婧還能被人欺負？娘你就放心吧，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這話一完，他就齊齊地收到了來自顧寧霜和陸綰綰的白眼。

得，當他沒過這句話。

顧寧霜握著莊婧溪溫熱的手，笑聲裏有三分歎息。

雖然莊婧溪已經從四年前那個纖弱的姑娘，長了如今漂亮明到十分惹眼的模樣。

雖然也知道，莊婧溪應當也在背後籌謀著什麽，看經常一兩個月都不出現在陸府，顧寧霜就知道，這丫頭並非池中之。

可是莊婧溪出落的再漂亮再有本事，在顧寧霜眼中，也還是當年那個需要人護著的姑娘。

一個母親，總是很難意識到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能護著自己，也能護著家人。

莊婧溪將顧寧霜臉上的擔憂看在眼裏。

笑著晃了晃對方的袖子，“娘你放心好了，無人敢欺負我，我如今已經能打得過大哥了，我有能力自保。”

的能力，自然也不僅僅隻是武力。

顧寧霜剛想什麽，就瞧見羅氏邊的丫鬟采萍，跟在一個管事媽媽後麵氣籲籲地朝著們跑了過來。

采萍先是端端正正地朝著幾人行了一禮，隨後笑臉盈盈地看著莊婧溪，用一種十分恭敬的語氣道：“表姑娘，邵京那邊送了信過來，是要接您回去呢。”

“夫人收到信後就同奴婢，您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很高興，就遣奴婢過來向您報喜了。”

高興？

莊婧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臉上的笑意有些淡，“替我謝過二舅母，不過，二舅母應當也是要回京的吧？”

趙家的生意出了問題，在外頭的幾個兒孫都得回去想法子應對。

時移世易，四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事。

譬如現在的莊婧溪，已經不是那個趙惠蘭一句話就可以被決定生死的丫頭。

如今的采萍，也斷然不敢對莊婧溪生出什麽輕視之心。

連的主子羅氏都有些怵這個侄，何況一個婢。

聽到莊婧溪這麽問這麽問，采萍哪裏敢不答，遂恭恭敬敬地回道：“確實是打算回去了，哪怕邵京那邊不送信過來，夫人也是要帶著表姑娘一同回去的。”

“如今正好，表姑娘也可算苦盡甘來了，往後等待表姑娘的隻有不盡的福氣。”

莊婧溪輕輕地嗯了一聲。

同顧寧霜對視了一眼，隨後笑著看向采萍：“替我回了二舅母，過幾日，我與義父義母一道進京，就不勞煩二舅母替我準備了。”

采萍有些意外，卻也料到了會有這麽一，便以要向羅氏回話為由，先告退了。

走後，顧寧霜也難得地出了一個欣的笑，“現在莊府的人也打算接你回去了，真好，我們阿婧是有福氣的。”

莊婧溪垂下眼瞼，角輕輕彎起。

是好的。

四年了啊，籌謀了這麽久，如今可算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