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讓進來？」

都華卿雙目半闔，盯著他緩緩開口：「朕與七皇叔下棋，不願被人打擾。」言罷，舉手落子。

都雲諫審視著棋盤上的風雲，不抬頭道：「陛下最近連續大肆封賞安郡主，只怕惹人妒恨，給招來禍事。」

被嫉恨，惹禍事，孤立無援。都華卿角極快地掠過一笑紋，這正是他想要的，如此一來，姜清焰就只能依靠他了。

「七皇叔安心，」都華卿眼睛盯著對面落子的手道：「那個小丫頭強得很，你不常在宮裏不知道，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對了，七皇叔可聽聞，太后正在為朕皇后。」

都雲諫道：「皇上若不中意家小姐，可以另謀人選。」

「七皇叔覺得安郡主如何？」

都雲諫到棋簍里取子的手微微一頓：「陛下喜歡嗎？」

「鎮南王府手握重兵，不管是聯合，還是轄制，讓安郡主為皇后，都是最省力的法子。」

都雲諫嚴肅地看著他：「皇后之位干係甚重，是該多方考量，但陛下還是要真心喜歡才好。」

都華卿眸變得沉冷。

……

姜清焰賞的消息傳到雍華宮。

太后正在喂鳥，氣得將盛鳥食的玉盞摔個碎。

「大逆不道！他可還將我這個母後放在眼裏？這是在賞賜安郡主嗎？這明明是在打哀家的臉！」

殿宮婢全都跪下。

郭思明來向太后稟報端儀公主傷勢恢復的況，正趕上這一幕，他睡著眼睛，兩手疊在前，淡淡道：「太后，怒傷肝。」

「安郡主在花園懲罰明霞，皇帝轉頭就大肆封賞，興師眾地建造郡主府，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此事。」

「這是擺明了辱明霞，辱丞相府！他明知道明霞是哀家屬意的皇后，他如此行徑，不就是沖著哀家來的嗎？」

「他這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看不上哀家選的皇后，要與哀家對著干！」

「他這一道聖旨，打了哀家的臉，打了丞相的臉。」

太后膛氣得起伏。

瑩姑姑悄悄起，攆走了殿裏其他宮婢。

「太后息怒！」扶太後到椅子上坐下：「不管皇上如何想，此事禍在安郡主。您再生氣，也不能與皇上翻臉。」

太后攥玉佛珠，發出「咯吱」聲。

半晌，臉沉地點點頭：「你說得對，若非安郡主耍威風，在花園懲罰明霞，皇上也不會有機會下這道聖旨！」

「一個小小郡主竟敢公然與哀家作對！之前的事還沒找算賬，竟敢得寸進尺！」

太后重重地拍在桌上。

瑩姑姑倒了杯茶，捧給太后。

郭思明一旁勸道：「氣壞子就不值得了，宮裏這些人的小命，哪個不是在太後手裏？太后若不高興，置了便是。」

太后臉沉，緩緩點頭。

郭思明道：「可需要臣對略施懲戒？」

太后搖搖頭：「那丫頭太張狂，得下下的面子，讓知道再大的本事，也翻不出哀家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