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整個卿卿館一片嘩然。
三十八名侍妾先是一愣,接著便嘶聲裂肺地嚎哭罵起來,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罵得震天徹地。周福在一片哭罵聲中艱難仰頭問道:「王妃,您……您剛才說什麼?」
東方嫵兒斜睨了眼騎在欄桿上的輕瀾,輕哼一聲,子一騰,也學著輕瀾的模樣騎在了欄桿上。
從遠看,燕王爺和燕王妃活像是臥在欄桿上的兩隻猴。
樓下的花小芳抬目欣賞了下王爺王妃的風姿,然後慢條斯理地呷了口茶水。原本他的戲唱不了了是該走人的,可這會他卻不想走了。他的戲歇了,別人的戲不是正熱鬧著嗎?
東方嫵兒昂首騎在欄桿上,對周福道:「我說,把們都賣了。剛好,這卿卿館就收人,我們王府的侍妾一個個都閉月花的,也不辱沒了這卿卿館。卿卿姐,你意下如何?」
威武雄壯的陳卿卿聞言,呆了一座山。
周福結結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王妃這是……是要把眾位夫人們都……都賣卿卿館……館嗎?」
「是啊,留著們既不能伺候王爺,又浪費王府的糧食,不如賣了乾淨。卿卿姐,你想好了沒?按市價,幾兩銀子一人?」
陳卿卿仍自目瞪口呆,這卿卿館開了這麼多年,還從未遇見過大老婆把幾十個小老婆一腦地賣花樓的,並且還是當著自家男人的面!
「卿卿姐,拍賣會怎麼還不開始?本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抱上流音姑娘?」
「卿卿姐,你既然忙著,那咱們就痛快點,一兩銀子一個,怎麼樣?」
輕瀾和東方嫵兒幾乎同時朝陳卿卿開口,兩人一左一右騎在欄桿上,俱都氣勢凜凜,誰也不讓誰,聽得陳卿卿眼冒金星。
「王爺,這拍賣會嘛……哎喲王妃,您敢賣我可不敢買,一兩銀子一個,這,這這……」
陳卿卿在風月場中混了多年了,仗著做事八面玲瓏說話滴水不,將這卿卿館經營了煙柳巷的第一花樓,本以為無論什麼場合自己都能擺平,無論什麼人自己都能應付。可做夢也沒想到,今夜會遇上眼下這個困局。
這這……這可怎麼辦是好?
「喂!卿卿姐!拍賣會怎麼還不開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拆了你的卿卿館!」輕瀾等得不耐煩了,驀地厲聲喝了一句,狠狠一掌拍向下的欄桿。
那欄桿早就被得搖搖墜了,如今又了他這一擊,只聽「咔嚓」一聲,不知是哪一截的木頭斷了,整段二樓的欄桿竟都開始往下掉。
東方嫵兒縱一躍,然後手一撈,將下落的欄桿穩穩撈在手裏。那欄桿是純木所制,為了好看,上面又鑲了不的彩石,整段欄桿說也有上百斤重,再加上燕王爺還騎在欄桿上沒下來,所以欄桿的重量可想而知了。
東方嫵兒撈著那欄桿,面上卻是一派輕鬆之。著駭然變的陳卿卿,朗聲道:「卿卿姐,我燕王府的侍妾,一兩銀子一個賣給你,你還不樂意?你是看不上我們燕王府,還是瞧不起我們燕王爺?」
陳卿卿都快被這兩人給瘋了,兩道濃黑的眉皺起,手中的帕子一甩,上的如波浪一般個不休。
混江湖的人,上都有匪氣。陳卿卿眼看事鬧這樣,便也不再糾結了,上前一步,雙手叉腰沖輕瀾和東方嫵兒笑道:「王爺息怒,流音姑娘的拍賣會現在就開始!王妃您說笑了,我陳卿卿草芥一個,哪敢對燕王府不敬?既然燕王妃執意要一兩銀子一個將侍妾們賣給我,那我就應下了這門買賣。三十八位侍妾,一共是三十八兩銀子,銀子在此,王妃您收好了!」
陳卿卿一邊說一邊從上的荷包倒出了一大錠銀子,揚手擲向二樓。東方嫵兒探手一接,臉上笑開了花:「卿卿姐是位爽快人,我喜歡!」隨即看向輕瀾:「我的買賣做完了,王爺您也忙您的去吧。」
話音落,一抖手中的欄桿,直接將輕瀾往樓下的高臺上摔去!
「王爺!」
眼看輕瀾手腳胡撲騰著往樓下掉,乘風如一陣風般掠了過來,穩穩地接住了輕瀾的,扶著他落在了高臺上。
流音姑娘嚇了一跳,「啊」了一聲就要起,輕瀾卻展臂將人攬在懷裏,聲寬道:「流音不怕,本王來了……」
東方嫵兒狠狠地翻了個冰清玉潔的大白眼,縱從二樓躍了下來,然後準無誤地自人群中揪住了花小芳的領子:「花班主,咱們商量個事。」
整個卿卿館的人一半看向輕瀾與流音,另一半看向東方嫵兒與花小芳,俱都是雙目放,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拍賣會開始,竹鼓樂之聲熱熱鬧鬧地響了起來,三十八位侍妾被陳大陳二陳三牽著繩子帶了下去,哭喊聲震天震地。卿卿館一鍋粥的當口,東方嫵兒扯著花小芳的領子,功地將人扯出了卿卿館。
不知那流音姑娘又展示了什麼才藝,只聽得館眾人轟然好,其間還夾雜著輕瀾佻盪的笑聲。東方嫵兒磨了磨牙,惆悵地仰頭看了看天邊的一彎淺月。
忽然,的眼前出現了一隻手。接著,一道幽幽的嗓音自畔響起:「五十兩,金子。」
東方嫵兒惆悵的思緒被打斷,扭頭,幽幽地看著花小芳。
花小芳也幽幽地看著,在面前的手晃一晃,重複道:「金子,五十兩。」
東方嫵兒不一陣牙疼,怎麼這廝每次一看到,就要找要金子?長得很像金子嗎?簡直豈有此理!
東方嫵兒沖他涼涼一笑:「呵呵。」
花小芳倒也有骨氣,完全不跟廢話,轉便要重新邁卿卿館。
東方嫵兒眼角一跳,連忙拽住他的袖,咬牙切齒道:「不就是五十兩金子嗎?我堂堂燕王妃難道給不起?你給我站住。」
「這便對了」,花小芳回,含笑著道:「天下哪有白給的午餐?既然要利用我,那就肯定得有所付出。區區五十兩金子就換回了燕王妃的面,這買賣劃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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