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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小狂妃》 第470章 番外·餘生

春寒漸消,草長鶯飛。

顧墨玧一大早醒來先去郊外跑了趟馬,覺著今日不錯,可以帶月九齡去郊外騎馬踏青——那是他曾許諾阿齡的,前兩年分離沒能兌現,好在還有機會彌補,老天待他還不算薄。

然而回到鎮南王府里,並未在院裏見著月九齡的影,平日裏這時候早已經起來擺弄花草了。

莫非是昨晚鬧太晚了?

鎮南王一邊反省一邊往寢屋去,發現屋門大開,裏面空無一人。

怔了怔,顧墨玧立即轉往書房裏去,也沒見著人,心臟不知怎的有些失控地撞著他的腔,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這種窒息與恐懼和兩年前抵達白雲寺時看到漫天火黑煙時如出一轍。

他下意識地往前院走幾步,腳步竟然是踉蹌的。

然而還未出院門,他便堪堪住了腳,厲聲喝道:

「落影!」

「屬下在。」落影應聲出現,瞧見王爺臉不虞,忙問:「王爺,這是怎麼了?」

顧墨玧攥了手,強作鎮定問:

「王,王妃呢?」

自鎮南王攜王妃前往南境封地城后,落影因著容貌不,便主要負責府大小事務,沒想到這個看著冷漠武功高強的男子打理起務來也井井有條,緋刀和花劍曾一度懷疑落影其實是個做管事的料,除了總是冷著那張臉。

他左臉的燒傷經戚霖醫治過後疤痕已經消退了不,但仍有淡淡的印記,不過也不用總以面示人了。

落影聽到王爺這麼問,立即明白他此刻異常的原因,便趕說明:

「王妃在您去郊外沒多久就出門了……」

顧墨玧聽了一半便已經鬆了口氣,只是急速的心跳未能立即平復,語氣便也帶了幾分急躁:

「去哪了!」

被打斷的落影頓了一下,「呃,前日城中出了件殺人分的案子,錢郡守派人來請王妃去幫忙,您不是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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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錢郡守便來請過月九齡,先去了一趟,回府用晚膳時還跟顧墨玧提起過。

顧墨玧此刻被一提醒也記起來了——方才沒找著月九齡一時心切竟然沒想起。

他此刻平復了一下心緒,沉聲問:「衙門還是義莊。」

「義莊。」

「備馬。」

「是!」

剛回來還沒一盞茶功夫的王爺又急匆匆地上馬出門了。

顧墨玧到義莊是臨時做的決定,因而等他在義莊大門前下馬,錢郡守才得知消息,連忙出門來迎。

「哎喲,王爺大駕臨,是來找王妃的?」如今這天下就沒人知道鎮南王與王妃的深厚的,那可是連「殉」都做得出來的人,因而錢郡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顧墨玧來義莊所為何事。

他一邊給王爺領路,一邊說:「王妃就在裏面驗,您……」

到了停房前,顧墨玧站在院中約看到裏面忙碌的影,即便聽到落影道明月九齡去也仍舊提起的心總算歸位。

他止步於此,指了指院中的石椅:

「我在此等就好。」

雖然顧墨玧與月九齡合辦過許多案子,再慘不忍睹的都見過,但卻還是沒法做到與月九齡一樣坦然自在,反正進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在外面等也一樣。

「來人,奉茶!」音落,錢郡守上前用袖子給他撣了撣沒有灰塵的石椅,請顧墨玧落座,有些不好意思道,「義莊簡陋,還王爺見諒。」

顧墨玧並不在意,下人很快就端上了熱茶。

他此時眼裏裝著月九齡,心已經平復了下來,這才在錢郡守的盛招待下執杯抿了一口茶,隨後眉梢,不吝稱讚:

「茶不錯。」

難得聽顧墨玧說一句好話,錢郡守激不已,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這是咱們城自己本地產的茶,雖說不是上貢的好茶,但也回甘無窮,還算可取。王爺若是喝得慣,下待會讓人送些去府上給王爺和王妃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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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雖是南地第一大城,但比起皇城臨安揚州等還是差了些,茶葉雖有,但並不出名。

顧墨玧坦然道:

「我不懂茶,王妃應該喜歡。」

他記得阿齡不喜歡綠茶,說口偏青,更喜歡甘甜的。

錢郡守一聽便瞭然,「哎,下明白。」

難得聽王爺對什麼東西興趣,他自然要投其所好了,送些茶葉也不過是薄禮,就當是謝王妃幫忙查案了。

熱茶下肚,顧墨玧冰冷的神也緩和了,便問起況:

「案子怎麼回事?」

錢郡守還沒說起就先嘆了口氣:

「是城中一家修鞋鋪,一家三口前天夜裏都被人用刀砍死在屋裏了,還是要去取鞋的客人門無人應闖了進去發現的,濺了滿屋,慘吶。」

顧墨玧:「兇手可有頭緒?」

錢郡守搖了搖頭,愁眉苦臉道:

「那修鞋匠是個遠近聞名的老好人,平日裏和和氣氣的,也沒跟人結仇結怨,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這麼心狠手辣,別是上個逃竄此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那可真就是冤大發了。」

顧墨玧聞言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那些窮兇極惡的盜賊,謀財害命,一般搶完就跑,當即沒能及時抓住,現下十有八九已經跑出城了。」

「不是謀財害命!」肯定的聲音傳來,惹得陷兩人回頭。

只見月九齡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屋,一邊拿帕子手一邊說:

「雖然鞋匠家中被洗劫一空,但兇手應該不是沖著錢財來的。」

今日穿了,在這生機盎然的春景中也毫不遜,煞是好看。

見顧墨玧盯著自己看的目灼熱,月九齡沖他彎了彎眉眼,然後在錢郡守不明所以的神中繼續說:

「若是為財,殺了人拿了錢為何不走,還要費盡心思分?這既耽誤了行程,也有可能被人發現,純粹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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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些人一般只圖錢,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下殺手,除非是盜過程被主人撞見了,而且就算殺人也是乾淨利落,殺了人還留下來碎的,確實罕見。

錢郡守恍然大悟,隨後虛心請教:

「那王妃的意思是?」

「兇手分手法糙雜無章,帶有泄憤意味,尤其是死者,被剁得尤其碎,幾無完。」

月九齡說著端起跟前的熱茶喝了一口,眉頭一

顧墨玧見的反應便知道確實喜歡這茶,心便明朗了起來。

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然後道:

「或可以從鞋匠的妻子著手。」

錢郡守聞言豁然開朗,迫不及待地告辭:

「下這就讓人去查那李氏。」

打發了外人,月九齡才轉向顧墨玧:

「王爺怎麼來了?」

墨眸有些黯淡,「本想與你去城外騎馬踏青。」語氣也有些低落。

月九齡微怔,隨即心底笑了起來——王爺如今扮起慘來還真是嫻

就吃這一套,於是語氣也跟著了起來:

「那可怎麼好?」

顧墨玧聽似的言語,不由手抓住的,十分「懂事」地說:

「無礙,明日再去便可。」

四目對視,看到彼此眼裏的蘊含的深意,不約而同地起,往門外走。

顧墨玧牽著兀自走向鎮南王府的馬車,沖殘道:

「馬牽回去,我與王妃坐馬車回府。」

「是!」

*

日過正午,主子卻還未傳膳。

候在院裏的下人也不敢打擾,只是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地抬頭天,心中不由嘆——王爺真是力旺盛啊。

而寢屋,月九齡有氣無力地推著上的人,啞著嗓音,「王爺,饒了我這一回吧。」

顧墨玧聽得心難耐,俯吻了吻的眉眼,又輾轉到的紅邊,一邊落下細的吻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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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已經繞過一回了。」

月九齡被吻得起火,哭笑不得地抗議:

「昨晚明明做到後半夜了,我都困得睜不開眼了!」

顧墨玧含著的耳垂,「是啊,若不是看王妃著實困,就該到天亮了。」熱的氣息都噴在了耳邊,惹得一陣陣慄。

月九齡沒想到昨晚那竟然還是他剋制了的結果,立即改了口:

「那就繞我兩回,王爺。」

此刻全懶散無力,一聲「王爺」也是得千迴百轉。

王爺哪裏招架得住,只好當作趣,繼續方才的事

月九齡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再有知覺是臉上傳來溫熱的——顧墨玧又開始鬧

「不來了……」幾乎是下意識說出口的。

顧墨玧看著眼下的青,於心不忍,但想了想還是湊過去咬耳朵:

「阿齡,該起來用膳了。」

月九齡艱難地掀開眼皮,隔著紙窗看了一眼外頭的天,又闔上了眼,直接拒絕:

「不吃。」

顧墨玧卻不同意:

「不行,要吃,吃完還要喝葯。」

戚霖曾與他說過,「妄心」雖解,但還有壽命的患,不過也不是完全無解。他會盡量想法子找解法,但在此之前,調養子的葯一定要喝。

所以顧墨玧每日最重要的事就是監督月九齡喝葯,但今天月九齡是真的累到了,無論他怎麼說都不肯起來。

片刻后,下人拿著托盤從寢屋出來,一個兩個都臉紅心跳的——王爺可太寵王妃了,吃飯喝葯都是抱在懷裏喂的。

再次醒來,外頭天已暗,月九齡偏頭,便對上睜眼躺在旁一看著的視線,無奈一笑。

此時神頭足,便想起了一件事。

「過兩日就是殘與小蓁就要親了,這幾日就別讓殘當差了吧?」

顧墨玧表示很冤:「我同他說過了,是他不消停。」

自白雲寺出事後,殘彷彿一夜之間從年人長了穩重的男人,不再貪玩懶,想事也周全。

月九齡心想,其實改變的遠不止這些人,連天下都變了呢。

顧墨玧將落在頰邊的一縷撥到耳後,在鬢角吻了吻:

「今晚不鬧你了,好好養蓄銳,明日帶你去騎馬。」

*

翌日。

城城郊,兩匹馬一前一後疾馳在青山綠水間。

顧墨玧把自己的馬兒讓給月九齡騎,這馬兒子雖然倔,但凡是能它自願讓騎的,就絕不會讓騎馬的人傷。

以前這馬只肯讓顧墨玧一人騎,其他人無論馴馬有多厲害,連都不能一下,不然就會被它毫不留地甩下馬背,認主得很。

倒也奇,月九齡這個剛學會騎馬的它倒是不撂,還像對待顧墨玧那般聽話,是匹有靈的馬。

因而月九齡騎著它也不怕會被甩下來,顧墨玧則騎著另一匹隨其後。

風掠過髮說的是心弦。

顧墨玧在後面看著纖細的背影,心頭一,驅馬追了上去。

月九齡聽到馬蹄聲偏頭,直覺眼前黑影移,還未反應過來,後便有雙手摟住的細腰,靠著坐在馬鞍上。

兩人就這樣共乘一馬,奔向山間,奔向天際,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

與小蓁的大喜日子,宴席實在鎮南王府辦的,顧墨玧與月九齡都不講究規矩禮數,也都把他們當做家人,因而這日王府張燈結綵,蓋上大紅燈籠魚紅綢,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和王妃又要辦一次婚禮呢。

為何不是王爺娶新人?

不可能!

王爺對王妃有多寵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之間本容不下第三個人。

喜宴一直持續到夜裏,顧墨玧與月九齡早早便退了席,雖說他們平易近人,但到底份在那,同席總會讓其他人不自在。

何況他們也都不喜熱鬧,便早早地回到院裏,準備歇下。

顧墨玧手將月九齡摟進懷裏,「阿齡還記得我們親那晚麼?」

懷裏的人兒一怔,隨即輕笑出聲:

「王爺何時如此,開始憶往昔了?」

當然記得,怎麼可能忘記,就是顧墨玧提起這茬,讓好了沒幾天的腰又作痛。

顧墨玧聞言,突然翻放在下,「那阿齡與我重溫那晚的形,我便不用回憶了。」

月九齡忍不住笑道:

「王爺,今晚不是你我的房花燭夜。」

「是麼?」顧墨玧也不知聽沒聽進去,自顧自地吻著潔白的脖頸,「可我覺得也可以當作是我們的房花燭夜。」

說完月九齡的聲音便被淹沒在他的吻中。

紅燭搖曳,春宵苦短。

許久之後,月九齡睜眼看著旁人英俊的睡,湊上去親了親他的下頜,輕聲道:

「餘生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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