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堯的想法很簡單,堂堂一品大將軍,做這樣的事,不合適。就算要扮作魚餌引賊人套,也用不著堂堂大將軍。而且,這抓賊人不同於兩國戰。稍有不慎,被賊人算計,如何是好?林莞並沒有要聽取他意見的意思,沖他笑笑:「無妨!」「我既答應了江大人,便會幫到底。」來都來了,哪有半路退卻的道理?難道……就因為中途可能遇上危險,便將賊人置之不理?那樣的話,還不知道有多無辜妙齡子要遭殃!這個大將軍,若是不能為民做主,算什麼大將軍?「宋將軍若是害怕危險的話,盡可以回去,本將軍並沒有強迫你留下!」為當朝一品大將軍,哪能見死不救?反正無法當作看不見。宋天堯聽說這話,知道到了的底線,急忙後退一步,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去了隔壁房間。林莞雖是一品大將軍,卻也是曾經的太子妃,風無限。那會兒,便有專門的丫鬟伺候弄妝梳洗。如今,江遠之找了專人來為梳妝,反倒有些不習慣。拿走那人手中的眉筆,對江遠之說道:「江大人可否帶他們迴避?我可以自己來!」江遠之倒是沒有二話,立刻帶著眾人散去。林莞妝扮完之後,天已然黑了。穿上紫大氅,怕賊人注意不到自己,還特意戴了枚紫花鈿,與眾人一道用過晚膳之後,離開客棧。離開客棧之後,便邁著小碎步,去往街市。因為下過雪的緣故,地上積了雪,路不好走,再加上有意要吸引賊人,走的十分緩慢。從北市逛到南市,又從南市狂到西市。走得累了,便尋了家館子,坐下來,點了碗熱騰騰的春麵。卜一坐下,就瞧見對面坐了個穿紫裳的姑娘。雖然姑娘化了緻的妝容,但不知道為何,總著子彆扭勁兒。對面那紫姑娘瞧見,立刻起,飛快坐到對面:「姑娘,在下出門忘了帶錢袋子,可否請小姐幫在下結一下帳?」姑娘模樣周正,只不過……這一開口,嗓音十分獷,倒是像個男子。而且,看對方型,肩寬腰不窄,四肢比一般姑娘還要長些。林莞盯著對方的臉仔細看了幾眼,驚呼一聲:「你……」隨即又看了看四周,急忙下自己的驚訝,若無其事沖店小二招了招手:「夥計,給這位姑娘來一碗春麵,算我帳上!」說話間,掏出十枚銅錢,放在桌上。店小二見出手闊綽,作十分麻利,不一會兒,兩碗熱騰騰的春麵就出現在了兩人桌上。林莞攪筷子,卻怎麼也下不了口。原因無他。對面這位姑娘實在是讓人太過匪夷所思。很想大笑,卻又不敢笑出聲,忍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宋將軍,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時下的宋天堯,一子裝扮,雖然有些另類,但勉強能得了眼。但他這樣不倫不類的裝扮,著實讓林莞忍不住。到底還是破功了。趴在桌上笑了好一會兒。
宋天堯對於這樣的反應並不驚訝,鎮定自若,時不時提醒一句:「大將軍,說不定那賊人現在就盯著咱們呢,你再笑,讓賊人看出點什麼,可就得不償失了啊!」先前,看著他們給林莞裝扮的時候,他就有這個想法了。不想讓林莞冒險,由他來裝扮子,吸引賊人注意。但……沒人聽取他的意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莞上,他只好將專門為人梳妝的丫鬟拉過去,給自己化妝,換裳。除了腰間的玉帶勒得有些之外,其他倒是沒什麼不自在的。見到林莞哈哈大笑的時候,他的臉突然紅了。「大將軍就別笑話我了!」哪裏是他想這樣,不過是不想遇到危險罷了。林莞笑了好一陣子,才勉強收住笑意,挑起碗裏的春麵,大口吃起來。「你呀!」「萬萬用不著如此,有我一個人,還對付不了那賊人?」「再說了,江大人和他的手下可是在遠盯著我呢!」宋天堯學著的樣子,嚼了幾口面,這才說話:「我那不是怕萬一嘛!」「大將軍武功高強,您出手,賊人必然拿下。」「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不是嗎?」「您一個人在賊人眼皮子底下晃,末將實在放心不下。」林莞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也不再笑他了。畢竟……看慣了宋天堯這副模樣,反而還覺得有幾分好看。「好!就依你!」二人吃完面之後,又逛了一會兒,沒等到賊人,便悻悻回了客棧。幾人失而歸,都窩在江遠之的房間里,個個耷拉著腦袋,興緻不高。「賊人緣何今晚沒有出現?」「會不會是天氣太冷,下了雪的緣故?」「像他這樣的慣犯,喜歡挑釁府,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出來,怎麼會不出來呢?」「難道是他發現了我們?」眾說紛紜。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家的熱還是很高,分析了一通之後,便各回各的房間休息了。林莞回了自己的房間,連裳都沒,便直接躺在床上了。覺得:打仗也沒這般累人!今日才走了這麼幾里路,便覺得雙酸,比打仗可累多了。正朦朧之際,忽呼聽得屋頂的瓦片上有靜,立刻吹熄了屋中蠟燭。就地一滾,重新躺回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靜。就在專心致志聽靜之際,隔壁房間的宋天堯突然破窗而去,直直朝那道黑影抓過去。林莞聽著靜,趕忙也追了出去。片刻工夫之後,便將那人擒住,點亮了屋中蠟燭,審問他。「大半夜的,你爬上屋頂做什麼?」那人是店中的夥計,被人抓住,滿臉無奈:「客,這麼大的積雪,小的怕雪塌屋頂,特意上來把雪推下去啊!」宋天堯卻並不相信他的說詞:「既然是掃雪,緣何不在大白天打掃?偏要在夜裏?」「我看你就是包藏禍心!」夥計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這位好漢,小的說的都是實啊!不信你可以問我們掌柜的!」
關於元配: 陳萱臨終前回憶自己的一生,她少時喪父,母親改嫁,卻也有叔叔養大成人。她十八歲嫁人,婆家不算寬厚,卻也沒有虐待她。在許多年後被無數人形容為兵荒馬亂的亂世,她過的不算好,卻也不很差。隻是,如果有機會重來,她仍是不希望再遇到魏年。是的,魏年待她不差,他隻是看不到她而已。—>
蘭山君孤兒出身,長在淮陵,吃百家飯長大,學得一手殺豬的本事,本是要開一個屠宰場的。誰知老天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十六歲那年,她被接回了洛陽的鎮國公府,成了國公府第流落在外的嫡次女。 最初,她以爲這是老天看她殺豬太可憐給的恩待。後來又過了十年,她戰戰兢兢討好家人,汲汲營營嫁人,備受十年白眼,被送去暗不見天日的院子裏關着時,這才恍然發現,從鄉野來京,應當是她殺豬殺多了老天給的懲罰,而不是恩待。 此後又是一年,她被關在小院子裏看不見天日,不知日月更迭,冷菜餿飯度日,受盡苦楚,卻依舊是不甘不願,不敢死去。 唯一能聊慰苦悶的是,在黑暗之中,她摸到了一本書。 窗戶未曾封死,依舊透進了一縷春光。 她慢慢的挪到窗邊,藉着這屢光去看—— 這是一本手札。裏面記下了一個少年六歲到十六歲的感悟。有滿腔熱血,有遠大志向,他覺得自己像是一把利劍,只等着君王拔它出鞘。 她倒是認得執筆者。是她被送離洛陽那天,也同樣登上斷頭臺的鬱清梧。 所以重回十六歲,她與鬱清梧第一次相見時,便覺得他是一位可悲的紙上摯友。 等她在洛陽裏面艱難的重掌命運,偶然忽視一個個聲音,從春日裏的光曦窺見了他內心的躊躇不前,糾結痛苦卻又無愧於心的大志,毅然決然要走向一條死路時,她心裏突然生出些鬱怒來。 他們的命運何其相似,都不應死在權貴的愚弄之下。 她和他,都該活下來。 —— 遇見蘭山君前,鬱清梧寫札記:先生,天下,百姓。 遇見蘭山君後,鬱清梧寫札記:山君,山君,山君。 #山君倔得很,但沒關係,我會低頭# 他心隨她動,低頭哀求,“山君,我試着剋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