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卿被沈遇白這話問得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王爺說什麼?”
“你若遇到這種況,你當如何?”沈遇白重復一遍,目清冷,落在徐清卿的面上,帶著三分疏離,七分客氣。
全然不似對上葉知秋時候的樣子。
徐清卿被沈遇白這目看得更加黯然,但仍咬道:“若我為人未婚妻,必當好好維護自名節,維護未婚夫臉面。絕不會出這種事——且子更該從一而終……”
還是不好意思說假如自己是沈遇白的未婚妻會如何,只說是為人未婚妻。
而從一而終的意思,更是說葉知秋先和沈長璜鬧得沸沸揚揚,就不該轉頭再來找沈遇白。
以至于如今連累沈遇白。
沈遇白對徐清卿道謝;“多謝你關心與我。只是,知秋很好。并未做錯什麼。但我相信,你這樣品,將來必將遇到好的夫婿,滿一生。”
說完這話,沈遇白便告辭離去。
徐清卿立在原地,良久卻都不能回神。
想不明白,為什麼沈遇白會這麼問。
但沈遇白說,葉知秋沒有做錯什麼。就算想不明白,也心如刀絞。
這是偏袒,是維護,是……喜。
忽然意識到這件事的徐清卿,忽然覺得自己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肺腑之間,一呼一吸,都是麻麻的疼痛。
地抿住,臉慘白:明明,自己才是和沈遇白先遇到的。明明,他和葉知秋都不認識。
而另外一頭,沈遇白大步流星走出徐家后,上了馬車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小廝袁安:“去查一查,那日葉小姐卻沒去過松云觀。又做了什麼。”
袁安一愣:“王爺是懷疑——”
“今日與我說,已懷有孕。”沈遇白將今日葉知秋說過的話重復一遍。
他神平靜,好似沒有任何波瀾,可袁安聽得卻差點沒蹦起來,舌頭都不好使了:“啥?懷、懷、懷孕?”
得到肯定回答后,袁安蹦出了一串的問題:“那孩子爹是誰?咱們退婚嗎?王爺這個事兒要不要捅出去——”
他腦子里想的是:葉小姐怎麼敢?王爺這下該想殺人了吧?
可他家王爺卻平和道:“暗中準備婚,待我決定好,便可迅速將人接過來。”
袁安下意識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聽錯了:“王爺不退婚?”
“為何要退婚?”沈遇白非但沒有生氣的跡象,反倒是角微微勾起:“你不覺得很有意思?”
尋常子若是知道自己未婚先孕,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甚至吃藥打胎,可葉知秋呢?
竟然給孩子找爹,找到了他頭上。
這種事,沈遇白還是頭一次遇見,再回想一下淡定談條件的樣子,只覺得有趣和新奇——要是膽子再大點,莫不是還要自己去改一改姓氏,好跟孩子姓?
與此同時,沈遇白也懷疑:這樣冷靜,懂得計算和換的人,怎會讓自己未婚先孕?又怎會如此堅決留下孩子?
一個個謎團,在葉知秋上,只讓沈遇白忍不住的好奇。
袁安卻覺得自家王爺腦子怕是壞掉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王爺,很想建議王爺看看大夫。
但考慮以前因為瓢挨的板子,他還是慫將這話咽下去。
然后將話題重新回到了“松云觀”上去。袁安糊涂:“就算您在松云觀發生了……但也不至于懷疑是葉小姐啊。”
“我看過小腹,十分平坦,沒有顯懷,連孕吐跡象也無。說明月份很小。”沈遇白言簡意賅:“而且這樣的人,不會隨便選一個人,做自己孩子的爹。”
袁安震驚了:所以王爺您就非要往自己上套?這要是的話,那為什麼不說?
于是,袁安委婉地提醒自家王爺:“也許,是因為您比六皇子份高。得住。”
沈遇白沒有再言語,反而合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袁安也不敢再言語,只能著臉,默默地消化這驚天的:自家王爺在朝中明明只手遮天,可如今卻淪為旁人的便宜爹。關鍵是王爺好似還心甘愿……
葉知秋回家之后,立刻讓廚房送來熱水,給自己扎扎實實的泡了熱水澡,洗了頭,直到微微出汗,又干了一碗安胎藥,這才算是放了心。
明黃那,也讓小丫鬟幫著上了藥。
葉知秋想起沈遇白的外也被明黃一并帶回,便吩咐小丫鬟:“洗干凈后,仔細疊起來。回頭人送去十九王爺府上。”
小丫鬟卻道:“那裳太臟了,銀紅姐姐說洗不出來,就干脆扔了。”
葉知秋瞬間沉下臉來,但仍住了,吩咐道:“去撿回來。洗干凈,送過去。”
小丫鬟忙去了。
銀紅也挑簾子進來,端著一碗姜湯,聲道:“小姐,快喝一碗姜湯,我特地親自熬的。”
“誰讓你將裳扔了的?”葉知秋著火氣問。
銀紅捧著碗,立在那兒,眼眶一下紅了,卻沒有認錯的意思,反而撅起:“小姐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件裳,哪里值得這樣?以前比這個名貴的都有,我也扔過,小姐也沒有發脾氣——”
“就是因為我從前太縱容你。才讓你敢越過我去做主。”葉知秋聲音徹底冷下來,喝道:“自己去找母親邊的掌院嬤嬤領罰,降為二等丫鬟,不許再近伺候!”
銀紅這般做派,留下也是個禍患。
葉知秋陡然發火,還是這麼嚴重,銀紅終于知道怕了,當即就想跪下求,可葉知秋今日遇到事太多,早已覺得頭疼,此時自然不耐煩聽什麼,便先一步道:“你自己去,是給你仍留下幾分面。否則,到時候我人送你去,便徹底沒了臉面了。”
銀紅縱然不甘,也只能離開。
只是不管是氣惱地摔簾子出去,還是放聲大哭,都只讓葉知秋更加堅定了心思。
但今日將銀紅攆走,也是想看看,銀紅會不會背地里做什麼小作,以及,要搞清楚,時錦到底是怎麼設計自己的。
不過在那之前,還要先將沈遇白軍師的事搞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