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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長媳》 077有關生死

["晉王妃也實在沒料到謝景翕上來就給下跪,直把跪的措手不及,忙上前把人扶起來,“你這是怎麽話說的,我這可不興下跪這一套,有什麽話咱直接說。”

實在是晉王妃也被跪懵了,原本預備了一肚子的詞竟是一句也沒用上,心說顧昀這媳婦真是夠狠的,上來就堵住了,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還能說什麽,於是幹脆心一橫,說了實話。

“罷了罷了,我也實在不忍心瞧你這個樣子,你到是先起來啊,跪壞了我怎麽跟顧昀代,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謝景翕猛地抬起頭,“謝王妃全。”

“哎呦這可人疼的,我都看著不忍心了,隻是他現在況不太好,你心裏有個準備。”

謝景翕來之前,已經什麽準備都做好了,隻要看一眼,是死是活都認了。晉王妃一路將領進後院的一小偏院,這裏相對偏僻蔽,看來是府裏相對私的地方,謝景翕一顆心一直懸在嗓子眼,手心都快被掐爛了。

晉王等在屋外,一眼看見他們家王妃領了謝景翕過來,嚇的腳下一踉蹌,心說他們家英明神武的王妃怎麽這麽快就敗下陣來了,這還指把人打發走,再不濟也得多托一會,現在顧昀這個樣子,怎麽能看見呢。

“王妃啊,嗬嗬……唉,這不是顧昀媳婦麽,怎麽有空上我這玩的,那什麽……”

“行了,別瞞了,瞧一眼吧。”

晉王一噎,直給王妃打眼,那意思現在能看嗎,顧昀要是知道了還不得跟我玩命,王妃幹脆白了他一眼,領著謝景翕進了顧昀的屋子。

“人就在這了,多餘的我不多說,你就自己看吧。”

謝景翕激的看了晉王妃一眼,自己推門進去,剛一推門就聽見嵇老頭在裏頭嚷,“不是說不放人進來的嗎,你這小娃娃怎麽這麽不懂事呢,影響我看病的心,老子可就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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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老頭也沒看是誰,兀自給顧昀理著傷口,謝景翕隻看了一眼,眼眶子的淚就再也收不住,又怕被嵇老頭趕出去,生生忍住了後麵的淚水,手都攥的發白。

顧昀被火灼傷,整個後背都是一片模糊,估計是正在換藥,原本的白布攙和在裏麵,嵇老頭正一點點的往外挑,而且挑的很是不耐煩,胡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顧昀也不知是死是活,竟是一點反映都沒有,謝景翕看不見他的臉,一點都不能確定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顧玄塵,他那樣能耐個人,怎麽會變眼前這副樣子呢?

許是半天沒聽到人說話,嵇老頭麵不善的抬頭看了一眼,一見是謝景翕,手下下意識的一哆嗦,然後謝景翕眼尖的看見了顧昀搭在床邊的手指微微一

顧玄塵還是活的。

“我去外孫媳婦你怎麽來了,快趕出去,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顧昀這小子從小就要麵子,哪能讓你看他現在這副熊樣,回頭要是一生氣不肯醒了,你可沒地方哭。”

也真是難為嵇老頭能把生死話當玩笑來開,謝景翕眼裏含著淚,還是很給麵子的笑了一聲,“沒事的外祖父,玄塵變什麽樣子我都不嫌棄,您就讓我守著他嗎,等他醒來您不告訴他我看過不就行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啊。”嵇老頭嘿嘿一笑,“那吧,你留下陪老頭我說說話,我這幾日都快要無聊死了,這小子睡了醒醒了睡的,也不跟我鬥,我容易嗎?”

“真是辛苦外祖父了,改明兒我著給您帶酒來如何?”

“要麽說還是我外孫媳婦知道疼人,真是再好不過了,簫毓這小子比顧昀還摳,府裏那麽多酒,一口也不給我喝,怨不得他生不出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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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外麵的晉王聽見這話是個什麽,反正有嵇老頭這麽一攪合,謝景翕心裏已經沒那麽難了,盡管看一眼床上的人就還是心如刀絞。

“外祖父,玄塵他醒過麽?”

“醒過,基本都是疼醒的,這混蛋玩意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整個一烤家雀,我給他剝皮的時候疼醒過一次,昨兒換藥的時候又疼醒過一次,今兒大概是疼不醒了,估計已經習慣了,反正以後人是醜了點,你就將就著看吧。”

這幾句話說的謝景翕差點又忍不住掉淚,聽著就能把人疼死的滋味,也不知道顧昀是怎麽忍下來的,反正謝景翕想,這要是換做,估計寧可死了也不要疼醒了。

“那他什麽時候還能醒呢,外祖父您跟我說實話,我沒事的。”

“醒不醒的就要看他造化了,不過有老頭我在,他死是死不了,就是要遭些罪,另外他本還有舊疾,若是又犯了,那就是遭雙份的罪,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十天八天的估計夠嗆能醒。”

隻要嵇老頭說能治,那就是沒有問題,謝景翕斟酌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玄塵他到底有什麽舊疾呢,為什麽從來沒見過他發過呢?”

“那是因為有我在,若不然他十幾年前就是個死人了,至於是什麽舊疾你去問他,我不提這破事。”

見嵇老頭不大高興提,謝景翕也就不再問,好容易等嵇老頭給顧昀理好了傷口,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顧昀後背傷嚴重,隻能在這樣趴著,全上下包的跟隻粽子一樣,除了臉著,基本都包的嚴嚴實實。

謝景翕坐到床邊輕輕抬起他的頭,拿沾了的帕子替他幹裂的角,這麽看著,顧昀的臉除了一些輕微的傷,基本沒有大礙,在看到他臉的那一刻,謝景翕懸著的心忽然就放下了,隻要人還在,就沒有什麽過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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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顧昀昏迷這這些時日裏,謝景翕每天往返侯府跟晉王府之間,除了換藥的事是嵇老頭親自來,其餘的諸如喂飯拭之類都是親自手,顧昀偶爾手指眨眨眼,都能高興半天。

到底是嵇老頭醫了得,不過六七天的時間,顧昀上就開始生了新的皮,這時候子是最的,顧昀人事不省,但眉頭都會皺的很,每當這時候嵇老頭都會把他扔到藥桶裏跑著,一汗的時候撈出來,然後換藥再重新泡,有時候一天裏有大半天的時間都是泡在藥桶裏。

嵇老頭的話說,算是這次因禍得福,顧昀的皮重新生長的這段時間,泡藥的吸收能力倒是事半功倍,所以他趁機下了猛藥以毒攻毒,說不定能對他的舊疾有幫助,另外藥水裏也加了幫助生皮的藥,可謂一舉兩得,隻是這一劑猛藥下去,人可能糟點罪,就又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了。

既然人在好轉,也不差多等這幾天,謝景翕倒是越發有耐心起來,每天心無旁騖的奔走在兩府之間,還每日研究給他煲什麽湯增加營養,顧昀十幾天沒進食,人都要瘦了一圈。

這日謝景翕帶了枸杞烏湯過來,也不知道明玉怎麽想的,說這玩意有補的功效,謝景翕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於是就給顧昀裝了一碗,準備像往常一樣慢慢喂給他喝。

第一勺喂下去的時候,謝景翕明顯覺顧昀的眉頭皺了一下,這十幾天的經驗告訴,大概是顧大爺哪裏不舒服才會有這種反映,心想難不上又疼了,就想著趕喂他幾口湯,再讓嵇老頭給他泡藥浴好了。

可謝景翕喂第二勺的時候,顧昀就不往下咽了,謝景翕就以為難不湯不好喝嗎,自己舀了一勺放裏嚐了嚐,也沒什麽問題啊,顧昀怎麽就不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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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謝景翕不信邪準備喂第三勺的時候,顧大爺開口了,“阿翕是在給我坐月子麽。”

雖然聲音不大,還十分沙啞,但謝景翕還是聽見了,手裏一,差點把碗給扔了,以為自己聽差了,這幾天每每以為他要醒的時候都是空歡喜一場,現在人真的醒了,卻有點不敢信了。

直到覺手上有了那悉的涼意,然後的手一點一點的被包裹住,謝景翕才慢慢看向他,第一眼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時,眼淚就再也不控製,稀裏嘩啦的模糊了視線。

“你嫌三嫌四的,不喝拉到,死你算了。”謝景翕邊哭邊道。

顧昀有些艱難的抬起手替眼淚,可是那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麽也不幹淨,顧昀無奈的笑笑,“跟老頭待久了不學好,脾氣倒是見長了,我不過就說了一句,惹了你這麽多眼淚出來,我沒有不喝,快別哭了,一會就把它喝還不麽。”

似乎是要把前幾天忍的眼淚都哭出來似的,顧昀越哄哭的越兇,心裏一肚子的埋怨,隻恨不得打他一頓,可是又沒地方下手,隻好氣鼓鼓的看著他,泣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早說要這樣哭,我幹脆找個桶來接著,有你這把眼淚,我洗澡都夠了,怎麽還哄不好了呢,眼睛都紅兔子了還哭,也不怕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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