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儘力。」

只能是在適當的時侯幫憶蘭一把，但憶蘭若非要飛蛾撲火的話，也不想多管閑事。

憶安沒再多言，倘若舒雨微答應他一定能做到，反倒會讓他覺得不安，如今這樣的說辭，就證明真的會幫著自家姐姐了吧。

「雨微姐姐，謝謝你。」

言謝之後，他便到一旁去背書，舒雨微站在原地，遠遠地看了幾眼，才帶著若歆離開醫館。

晏府今日意外的嘈雜。

剛回到府邸前，就瞅見門口圍著幾個家丁，正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事，但從他們的穿著來看，應當不是晏府的人。

舒雨微沒多想什麼，緩步朝府里走去。一進門，就看見不遠，晏老爺正和一陌生的中年男子和談，兩人有說有笑，相談十分融洽。憶蘭站在男子邊，一派謙和有禮，就連上的穿著，也比往日靚麗不。

只匆匆看了幾眼，便帶著若歆打算從一旁悄悄溜走，誰知憶蘭卻偏要喊住。

「雨微。」

笑意盈盈，緩步朝走來，又故作謙和道：「你這是去哪了？」

舒雨微看了一眼後那位陌生男子，心中多能猜到些什麼，回過神看道：「我去看了看憶安，順帶替他帶句話，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看他呢？」

憶蘭一愣，臉上的好態度轉瞬就綳不住了。沉著眼簾，角的笑意淡弱下來，輕啟朱，正想說些什麼，舒雨微卻已從邊走過，半分餘地也不留。

「蘭兒？」

陌生男子遠遠地喚了一聲，快步走過來，同樣看著舒雨微遠去的影，俯低低地道：「就是你說的那人？」

憶蘭沉著氣，點點頭，目順著舒雨微離去的影漸遠漸淡，直到那人徹底消失，才收回了目。

男子若有所思，道：「模樣倒是可人，難怪二公子喜歡。」

憶蘭瞪了他一眼，低聲嗔怒道：「喜歡又如何？這正室夫人的位置到頭來還不是在我手裡？我就不信有那個本事，能將我拉下來，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兒，有什麼資格跟我爭？！」

那人倒是不在意的態度，反而好聲勸誡：「你也不要太輕敵，莫說是家宅府邸，便是皇宮裡頭，寵妾都是正室夫人最當擔心的人。不過，你也不要意氣用事，親以後有什麼謀算都過來先同我講講，別一腦的做些衝事，你若是沒了這個正室夫人的份，我們之間也不必再有聯繫。」

憶蘭儘力穩住心中的氣憤，滿腦子都是方才舒雨微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幾近咬牙切齒：「知道了！」

那人拍了拍的肩膀，「知道了就把你這副殺人模樣收一收，喜怒勿形於。」

他說著，便轉回到晏老爺的邊。

憶蘭拳頭握，許久，終是將心裡的怒氣了回去，重新擺出方才的那副笑，卻又不如方才自然。轉過，緩步朝兩人走去。

舒雨微在走遠以後，才出聲問起旁之人：「若歆，憶蘭邊的那人，是哪位大人？」

若歆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不過他之前來過府里一次，但應該不是什麼重臣。」頓了下，似乎是想起什麼事，繼續出言解釋：「姑娘不關心府里的事，所以有所不知，前段日子此人突然來訪，說是想見見憶蘭，兩人剛一見面，他就要看憶蘭的手心，接著就抱住痛哭流涕，說是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再然後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他今日突然到訪，估計應該是要將憶蘭接回去，從本家出嫁吧。」

舒雨微沉思不語，深覺此事有趣。

倘若此事是真，那未免過於巧合，二人竟恰好在憶蘭天命之人的份定下以後相認；但倘若此事是假，那他們倆人之間又有什麼易？最重要的是，憶蘭是如何聯繫上此人的，可不認為憶蘭會有什麼機會能結識到朝廷員，哪怕只是個九品小。

正想著，眼前的臨江閣走出來一人，眸一閃，本想上前跟他打聲招呼，誰知晏謫江竟直接從邊走過，像是本沒有看見似的。

怎麼還生氣呢？

舒雨微扭頭看著他離去的影，原本想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裡。

算了，晚上的時候好好哄哄他，等把這位爺哄開心了，再去好好跟他聊聊那件事。

打算是這麼打算的，但一直等到晚上快要休息的時候，晏謫江都沒有出現過。

舒雨微坐在桌前，把玩著手裡的骰子，眼見實在是等不來人，想著他可能是公事繁忙一時不開，便熄了燈，更睡。

然而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的旁還是空無一人。舒雨微迷迷糊糊地了枕邊的匕首，發現匕首放置的位置一直都沒變過，心中不免有些茫然。

如果晏謫江昨夜回來休息了，應該是會將匕首放在別的。

嘆了口氣，一時有些犯愁。昨夜還在想，自己要是哄不好晏謫江可怎麼辦？如今看來，倒是多慮了，某人本不想見，一連幾日都是如此，就連親的事宜都是晏老爺派人過來給講的。

如所想，憶蘭為妻，為妾。婚期也定好了日子，如此說來，晏謫江那邊應該也是同意此事的，這樣最好，免得還得費心思費口舌去勸說，實在累得。

日子是定到了下月十八，與憶蘭一同出嫁，時間上多有些倉促，不過晏老爺說了，既是養媳，原是不必三書六禮相待，但憶蘭的父親堅持要送兒出嫁，這才又選了個日子。

舒雨微多有些想笑，這麼一說，竟是因為沾了憶蘭的，才得以有出嫁的機會？難怪那日非要當著幾人的面攔住，想來，便是想在眾目之下，說出自己不過是個陪襯之類的話吧。

舒雨微揮手示意傳話的人離開，隨後便將若歆喚了進來。指著凳子，示意若歆坐下，而後將自己手裡的綉棚和針線都遞給了，一臉討好地笑道：「若歆，你會不會綉荷包啊，教教我好不好？」

若歆出名門，作為大家閨秀，自然是會的。手接過東西，又不免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人，問道：「姑娘的荷包都出自極好的綉娘之手，怎的今日突然心來，想要自己綉個荷包？」說著，忽然挑了挑眉，壞笑一聲，問道：「莫不是……想送給小爺？」

舒雨微臉不紅心不跳，一臉平靜：「送他做什麼，我就是無聊綉著玩，再說了，別人繡的如何比得上自己繡的有意義。我便是綉好了，也是給自己戴的，小爺眼獨到，才看不上我的手藝，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若歆一臉不信，卻也只是笑笑沒說話。

舒雨微又道：「我想學綉桃花，配著淺的底應當是極好看的。」

若歆一面綉，一面疑笑道：「當真？」

舒雨微堅定地回應：「自然當真。」

說得認真，不像是在賭氣也不像是在撒謊，倒若歆一時間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

舒雨微日日等，日日都見不到晏謫江的面，後來索放棄等待，每天晚上都認認真真地埋頭學著綉荷包。不喜歡帶頂針，每次都糊的一手，有幾次還滴在荷包上，艷紅奪目，在淺的料子上十分顯眼。蹙了蹙，索改綉梅花，但是因為不會綉，又繡得奇醜無比，花瓣歪歪扭扭，通一個，毫無可言。

然而某人卻還沾沾自喜，臨睡前都要舉著自己的「作品」慨一番，就像完了什麼偉大的就一般。

小悠坐在桌上，看著那自信過人的模樣，不由地嘆了口氣。

「還沒我繡的一半好看。」

舒雨微自然不服氣，冷哼一聲，言道：「你一個小破靈哪裡會這些，可莫要說大話了。」

小悠不以為然：「這有什麼難的？說真的，我跟過的幾位宿主里，就屬你綉工最差，從前我跟在們邊，耳濡目染的，肯定是要比你繡的好。你若不信，就把東西給我，我替你把剩下的葉子都綉了，讓你好好瞧瞧。」

舒雨微直接擺手拒絕，道了聲「下次一定」，仍自顧自地繡花。

出嫁那日是個朗日，天高雲淡，萬里無雲，府外早早就鬧騰了起來，尤其是臨江閣，從昨晚起就吵鬧的本沒法好好休息。

因為原本就在府里住著，加上又是妾室，自然就不用走親那些繁瑣的步驟，舒雨微也樂得清閑，耳朵里塞倆棉花，一覺睡到天亮也沒醒來，直到屋門被人敲響，才慢慢悠悠地從床上醒來。

昨晚吵得沒睡好覺，所以被人吵醒之後，也只是被拉著坐起來梳洗上妝，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原本以為只有若歆一個人，直到覺自己的眉和都有人在描繪，甚至後好像還有人在捯飭的頭髮，這才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看了看鏡子。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嚇一跳。

屋裡前前後後站了有七八個人，三個人圍在梳妝臺前給上妝，後還站著兩人幫擺弄髮髻，還有一人捧著一副鎏金繁重的冠頭飾，而那人旁邊的倆人，一個抱著一盒首飾，另一個則端著一套極為紅艷的裳，那的鮮艷程度，怎麼看都像是正室出嫁時才能穿著的正紅。

裳雖然疑，但更讓覺得最離譜，還是那頂流溢彩的冠。

記得南湘國的冠，貌似只有後宮娘娘和封誥命的夫人才有資格，一個小妾，哪來的資格佩戴這麼高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