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應該是個小宅院,住的地方是在後院。這裏不僅院門口有人把守,就連前院與後院的連通也有,不過,這兒的侍衛並不會阻攔的行,所以最難對付的,還是院門口的侍衛。
好在這些日子,悄悄留心過守衛的換崗時間,算算也差不多快到時候了,舒雨微立刻用潛意識喚出小悠來,讓它趁著換崗人雜的時候,找機會溜出去。
其實小悠是可以直接飛出院牆的,但舒雨微想著,正好趁此機會,讓它去探探守衛換崗時的森嚴程度,方便日後出逃。
看著小悠漸行漸遠,舒雨微擔心自己再在前院繼續待下去,容易惹人疑心,便先一步回了後院,打算回去靜候消息。
就在剛走到後院的槐花樹下,忽然瞧見不遠有一抹黑的人影。從形來看,那人應當是個子,雖然看不清臉,但舒雨微總覺著眼的。t.
步子向後挪了挪,將自己完全遮在槐樹的後面。
那人進了住旁邊的另一間屋子,屋的燭火還亮敞著。舒雨微轉頭看了眼連通的侍衛,見幾人面向著前院,一不,隨即便快步朝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趴在窗口,用手指破窗紙,然後將腦袋湊了上去,默默看著屋的場景。
那子正好側背著,看不到臉。不過與對話的那人舒雨微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姑娘又不見了。」
子一開口,窗外聽的人就蹙起眉頭來,努力地看著子出的半點側臉,越看越覺得像某個人。
常承瀟把玩著手中的玉簫,偶爾還會它,像是在自己的寵一般。
「我知道。」他轉了轉手上的玉簫,不不慢道:「人在我這。」
子形一怔,語氣有明顯驚疑:「所以已經死了嗎?」
「我不會讓死的。」常承瀟收起玉簫,從床上站起,聲音不輕不重:「的事你不用再心了,至於另一個丫頭……」
他的眼眸忽然冷清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須臾,他才又接著道:「若是晏謫江執迷不悟,不肯接我的示好,那你就讓他帶著這病,英年早逝了吧。」
子欠了欠,連忙應道:「屬下明白了。」
眼見常承瀟要出來,舒雨微連忙收回視線,快步朝自己屋裏走去,不敢多有一的猶豫。
兩人先後離去,舒雨微站在窗邊,又細細地觀察了子一番,待的影越來越遠,舒雨微才收起視線,回到床邊躺下。
看著床頂的鏤花雕刻,有些心煩意。
雖然一直未能看到子的正臉,但可以肯定那人絕對是敏兒。
舒雨微知道敏兒不簡單,卻沒想到竟是常承瀟的人,而且還是常承瀟放在晏謫江邊,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了的炸彈。
舒雨微坐臥不安,煩躁的只好又起下了床。趴在窗邊,有些焦急的等待著小悠回來,甚至都忘記小悠是可以在任何地方消失,轉瞬回到潛意識裏的。
「宿主。」
小悠忽然出現在面前,頭頂上的草耷拉在一旁,不等它說話,舒雨微已然先開了口:「怎麼樣?送過去了嗎?」
話音剛落,不等小悠跟解釋,忽然又道:「我現在得再寫一封,等卯時換崗的時候,你再去送去。」
說著,扭頭便朝桌旁走去,迅速點燃桌上的燭燈,開始撕扯自己的中。
「宿主……」小悠見這樣慌張,原本想說的話一時也變得難以啟齒,眼見舒雨微就要用針刺向自己的食指,它不瞪大了眼睛,連忙飛過去阻攔。
「宿主,信送不出去。」
小悠半垂著圓溜溜的眼睛,低嘆了口氣,繼續道:「我沒辦法出去……」
舒雨微蹙眉不解:「就算守衛森嚴,難道你不能從圍牆直接飛出去嗎?」
小悠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宿主,這裏,是一個死火山的底部,只有一個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極窄,也有人把守。我不管幻化什麼樣子,都會帶著一點藍,在月下還好,一旦出現在完全漆黑的地方,就十分明顯了,想要不被發現,實在太難。」
舒雨微詫異至極,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這麼偏僻,而且最致命的是,這裏竟然只有一個出口,那就是說明即便逃出院子,也本離不開這個地方。
「可是憶蘭不能死啊……」舒雨微的目逐漸遊離,眉間的蹙也從未舒展,「這怎麼辦。」
沒想到死裏逃生后,等著的竟是這樣一個死局。
舒雨微無法得知常承瀟有多的耐心,去等晏謫江答應他的拉攏。但算算時間,也是快到驚蟄日了,彼時晏謫江和九翊都不在府里,那憶蘭的境豈不是很危險?
咬牙沉思了片刻,突然轉頭對邊的藍小人道:「小悠,你快把我剩下所有的銀子都轉換積分,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道可以用。」
「好……」
小悠一頭霧水,但還是迅速打開了積分商店,幫進行兌換。
舒雨微地攥著角,死死地盯著積分旁邊的數字看,然而不過一瞬,就又陷了絕。
「兩積分?」煩愁又無奈,「兩積分能幹什麼啊?!」
這莫名的生氣倒是小悠愈發迷糊,它扯了扯舒雨微的袖,不解地問道:「宿主,發生什麼事了?是男主又出問題了嗎?」
舒雨微手了眉心,努力地平復自己的緒,實在無心回應小悠的話。見如此,小悠便識相的不再過問,轉瞬消失在了原地,讓一個人冷靜。
後來的幾日,只要常承瀟來見,舒雨微總會時不時地去旁敲側擊的問他「能不能出去」一類的話。可能是學沐堇之學得多了,在常承瀟面前已經完全不用擔心被拆穿,所以即便總提此事,常承瀟也沒有表現得不耐煩。
但他卻始終沒有答應的話,只是以各種理由去搪塞。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舒雨微已經快要把「想出去」這幾個字說吐了,常承瀟突然提議,打算帶著出去一趟。
即便不知道這趟出去是要做什麼,但心中的煩郁,總算消緩了許多。
常承瀟蒙了的眼睛,又點了的昏,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馬車裏了。蒙在眼前的白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長帷帽的帽紗,臉上還戴著一層面紗,本看不到容貌。
「你醒了?」常承瀟轉過頭去看,手拍了拍的手背,出聲道:「也快到地方了。」
舒雨微了惺忪的眼睛,正打算掀開車窗去看,一隻手突然過來打斷了的舉。
常承瀟輕抓著的手腕,緩緩道:「不要掀簾子,仔細賊人看到了。」
他口中賊人正是之前追殺舒雨微的那幾人。這段日子,舒雨微其實也有問過關於那些人的來歷,但常承瀟卻閉口不談,只是告訴,自己的院子要比京城安全,讓不要出去。
舒雨微只好放下簾子,一臉敗興地回應他:「真是可惜,還想看看京城的熱鬧來著。」
常承瀟道:「這有何難?回頭我畫師去給你畫出來。」
「三叔叔愚鈍啦。」縱然遮著面,舒雨微還是不由自主地微抬下,挑眉跟面前的人道:「畫出來的如何能與親眼所見到的場景相提並論?」
常承瀟輕笑,一雙狼眼彎起好看的弧度來,「知道你待在院裏悶得慌,不然我為何帶你出來?要殺你的那人權勢滔天,可得小心些,別再讓抓去。」
舒雨微輕哼一聲,「有三叔叔在,我什麼都不怕!」
常承瀟沒再說話,只是笑意淺淺地看著。
車聲滾滾,須臾,車忽然開始顛簸,車上的簾子也都抖起來,過隙,舒雨微能看到前方是一座廟宇,不有些疑,不明白常承瀟來寺廟想做什麼。
到了地方后,便跟在常承瀟的後邊準備下車,然而常承瀟卻攔住了,還出言讓暫時待在馬車裏,隨後便獨自一人朝廟裏走去。
舒雨微不解之餘,卻是大喜,雖然眼下車外還有三個侍衛,但卻也要比方才好得多。
沒有立刻做出行,而是等了須臾,才微微掀開正前方的簾子,只出雙眼睛來,一臉痛苦地看著三人,出聲道:「我肚子不舒服……能不能讓我去方便一下?」
都做好了和幾人理論的準備,然而等了半晌,那三人都沒理會過,靠最近的那人還手拉住了簾子,將擋回了車裏。
舒雨微再度掀開簾子,一副想要直接闖出去的架勢,這才勉強三人彈起來,紛紛擋在的面前。
原本探出頭,還能落在上,但此刻卻被三人遮的只有影了。
「我是真的難的厲害。」舒雨微說著,臉上也湊的愈發蹙,看著當真像是難以忍耐的樣子,「這樣吧……不行你們去問問三叔叔,能不能讓我下來出個恭?」
幾人還是有些猶豫不決,舒雨微見狀,便皺眉閉雙眼,開始「哎呀咿呀」地喚起來。
「你去吧。」靠最近的那人忽然出聲,他盯著舒雨微看了須臾,才轉頭對那最邊上的那人道:「你去請示主子,作快些。」
那人很是聽話,點了下頭,立刻朝廟跑去。
舒雨微忙忙道了聲「謝謝」,放下簾子,重新回到了車裏。
坐在座子上,地抿著,一口大氣也不出。一隻手還著鼻子,憋氣憋到小臉通紅也沒有放下,直到腦袋因為缺氧而漸漸發昏,才鬆開了著鼻子的手,猛地呼吸了幾口氣。
一把扯開簾子,一隻手死死地捂著肚子,聲音也得死沉,「我……我真的憋不住了……能不能,能不能找個恭桶來……」
靠近的那人蹙了蹙眉,顯然有些為難,舒雨微只好暗暗咬牙,在心裏賭了一把。忽然鬆開抓著簾子的手,猛地朝下栽去,那人連忙上前扶住。舒雨微趁機死死地摳住他的手背,似是在演戲又似是在報復,一臉死相地趴在馬車底,幾近哀求地出聲:「拜託……算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