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又一種痛襲來，不免大呼一聲，下意識的手想要掰開晏謫江抓著頭髮的那隻手，但卻無濟於事。

晏謫江丟掉手中的匕首，緩緩抬起手來，上了的臉頰，眼裏的緒十分複雜，讓人捉不清。

「可惜我現在還不太想讓你死。」

他話音剛落，忽然朝著側的刑架去，拿起了上面的一把剪刀。晏謫江拽著的頭髮的勁兒更加用力，剪刀的刀刃，也在此時抵在了的長發邊。

「他有沒有抱過你、過你的手，我不知道，但是他過你的頭髮，我得替你理乾淨。」

舒雨微只覺自己的頭皮都快被扯掉，疼得再也顧不上什麼理智，幾近嘶喊著沖面前的人罵道：「瘋子！」

晏謫江瞇了瞇眼，聲音冷得像從冰窖里傳來一般：「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是麼？」晏謫江忽然笑了一聲，聲音冰涼骨：「舒雨微，你是個細作，我不殺你已經是我的仁慈了，我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待在我邊而已，你跑什麼？你告訴我你跑什麼！」

舒雨微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恨意：「我不跑，難道等著你把我折磨至死嗎？！晏謫江，我說了很多遍，也不介意再說一遍，我不是任何人的細作，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癥嗎？！」

晏謫江手上的勁兒似乎鬆了一些，他更近距離地看著舒雨微的雙眸，眼中的愫難以言說。許久許久，他才出聲說道：「你不跑，我自然不會折磨你。」

「是嗎？」舒雨微冷冷一笑，絕之下，也懶得再跟面前人演戲：「從我來到晏府，哪一次極端的痛苦不是拜你所賜？晏謫江，像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心甘願的留在你邊？如果晏長歡知道你原本的樣子，也一定會畏懼你！會比我更加厭惡你！一定會離開你！！」

「晏謫江，你就活該得不到別人的真心相待！！」

只知道說這些話跟大難臨頭沒什麼區別，可這麼長時間了，也真的算是忍夠了，哪一次不是為了活下去捨棄自己的尊嚴，明明自己一肚子的怨念，卻還得耐著子去哄他，可這麼卑微這麼可憐又得到了什麼？得到的只不過是晏謫江無休無止的折磨，既然如此，倒還不如魚死網破。

心臟狂跳不止，舒雨微依舊恨恨地看著面前的人，那人的神在說話的時候漸漸鬆弛下來，臉上沒有了任何的緒，平靜的不樣子。

舒雨微知道自己今天肯定難逃一死，只是面前的人就這麼跟對視著，也沒有下一步的作。原本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舒雨微，卻又不漸漸懼怕起來，甚至想再沖他吼一聲，他有本事現在殺了，免得老提著一顆心害怕。

然而沒有等到什麼致命的傷害，晏謫江反而鬆開了的長發，面無表地垂著眼看了須臾，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他越過的子，徑直離開了這裏。

原本傾著倒在晏謫江懷裏的舒雨微一下子沒有了倚靠，自然而然地向前傾去，「撲通」一聲，雙手捂著臉，整個人摔到了地上，不免又吃痛地「啊」了一聲。

憤憤地甩掉了腳上的高蹺，舒雨微從地上爬坐起來，看著晏謫江遠去的影，心裏雖有疑，但終究還是氣惱佔得更多，便也懶得去想晏謫江為什麼肯輕易放過的緣故。

忽然到手底下有個的東西，舒雨微順手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常承澤的玉佩，心裏不免又憂心起他的安危來。

隨即喚出小悠來，讓按原路回去看看常承澤的況，這個人在劇里的重要小悠還是清楚的，他沒有猶豫，當即便應下此事，轉頭飛出了地牢。

舒雨微收起了手上的玉佩，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那道狹長的傷痕。已經凝結的干，但那一道傷口卻真是不怎麼好看，日後估計還得留下疤痕。

舒雨微看得實在心煩，便乾脆收回了視線，不再注視這道痕跡。拄著椅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又坐到了那張椅子上。

現在除了等待常承澤的消息以外，沒有任何想做的事。坐在地牢裏等了許久，沒等來常承澤的消息，卻等來了九翊。

舒雨微剛跟晏謫江大鬧了一場，此時見到九翊，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子。不過九翊倒是也不在意，他的神依舊如常，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帶任何私人緒。他道：「雨微姑娘，午膳已經備好了，你現在可以去屋裏用膳了。」

白了九翊一眼，不悅道：「可別是晏謫江又到想了什麼外招整我。我還不如在地牢裏待著，至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九翊道：「小爺出府了，並不在寢屋。」

舒雨微打量了他幾眼，才蹙眉遲疑著問道：「你所言當真？」

「當真。」

舒雨微挪開視線，看了眼地上的那把匕首，雖然不知道晏謫江到底打得什麼算盤，但是既然他不在屋裏，那自己倒也沒必要跟食過不去，早死晚死都是一死，吃飽了死總比死強。

於是從椅子上站起來，跟著九翊離開了地牢。

晏謫江果然沒在寢屋。桌子上除了菜肴以外，就只有一雙碗筷，看樣子是只給備了的。

離開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屋裏的陳設卻還是一點都沒有變過，甚至床頭的架上還掛著幾件的小服，跟離開的那天一模一樣，分毫未改。

舒雨微暗暗在心中自嘲，想起地牢裏晏謫江的話，不覺得自己可笑至極，被人玩弄於掌，還以為人家對自己束手無策，早已放棄了抓回來的念頭。

教習先生來到邊的那一刻起，就有無數個能強行帶離開的時機，畢竟常承澤又不是終日都待在府里，但凡教習先生留點心，早都被抓回到晏謫江的邊了。

九翊將帶進屋裏后，便關上門退了出去。

桌上的菜肴都是平常喜歡吃的，舒雨微不知道這是故意的還是巧，但不論是哪一個，都無暇顧及，畢竟常承澤此刻還生死未卜。

好在剛剛用完膳，小悠的聲音就出現在了的腦海里。

【小悠：宿主子他沒事，我去的時候他應該是毒發的厲害，昏迷了過去，那群追殺你們的黑人找到他之後，就將他帶回子府了，晏謫江這會兒正給他解毒呢。】

原來是想起要去給常承澤解毒了。舒雨微煩躁地了眉心，就知道晏謫江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但就算他此時不在府里，自己估計也是逃不走的。

算了，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死就死吧，也沒什麼牽掛和寄託，早死還能早投胎。

然而晏謫江卻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到寢屋。舒雨微那種對於未知的恐懼又悄然襲來，若是此刻晏謫江站在面前，像白日裏一樣折磨，或者乾脆給來個痛快，都不用這麼擔憂害怕。

但是事實卻是，晏謫江一晚上也沒回來過。早上舒雨微醒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還活著簡直是個奇跡，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到疼痛以後，才確定自己確實還活著。

門口忽然傳來陣陣敲門聲，舒雨微從床上坐起，隨口應了聲「進」。

門外的人並未開門，只是出聲沖說道：「雨微姑娘，你記得等下還要去上課。」

舒雨微皺了皺眉頭，晏謫江居然還有心思讓上課？昨天說了那種話，晏謫江非但沒過來弄死，居然還讓去上課？

雖然心有疑，但舒雨微卻也明白，若是想從九翊的裏問出點什麼來，實在是不大可能。於是便只應了聲「好」，就下了床開始收拾梳妝。

這才發現不僅是屋裏的陳設沒有變過，就連的首飾盒也都沒有任何的變。

不過，還是發現首飾盒裏面了一樣東西，喜歡的一隻白玉簪子不見了。舒雨微低下頭來，在屜里翻找起來，直到翻找到最後一層的時候，忽然呆在了原地。

那裏面是半塊珍珠，還有一小盒銀，以及小鑷子之類的工。

第一反應就想到自己眉心的那塊花鈿。

舒雨微對著鏡子，手取下剛剛才上去的花鈿，將兩半塊珍珠疊在一起，發現正好吻合。

這個東西，竟然是晏謫江親手做的嗎？

……可如果不是他的話，又有誰敢把做完的余料，放在晏謫江的屋裏。

心裏一陣說不上來的覺，舒雨微忽然就想起，曾經好像有無數個瞬間，晏謫江都會看向眉心的這顆花鈿。

看著手裏的兩半塊珍珠，舒雨微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

晏謫江也再沒出現在的視線里，還是按部就班的上課，再後來的幾日，都敢照舊出府去回春堂了，也沒人過來阻攔，只不過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有個丫鬟陪同在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