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蘭終歸還是選擇來到晏府,是獨自一人過來的,神不是很好,一邊臉還泛著掌的紅印,想來應該是和父親吵了一架。
舒雨微本想跟聊幾句,但見這樣,便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先帶著去見了晏老爺。
那天下了場雪,便沒去回春堂,將人送到了晏老爺的面前後,就去找了晏長歡。
在屋裏窩了好幾日,晏長歡的神也總算好多了,舒雨微原本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問一問前段日子是怎麼了,但是兩人閑談片刻,卻是隻字不提當日之事,舒雨微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晏長歡也不知從哪裏得知與白月的事,順帶還得知了會醫,於是便七八糟卻又句句不離醫地問了一堆,才猶猶豫豫地將話題拉到了正軌。
「雨微,月姐姐的醫我是知道的,連都誇你厲害,那你肯定是很厲害了。」
晏長歡說完,又蹙起了眉,目飄忽不定,似乎還是有所猶豫,舒雨微當即明白此事大抵非同小可,所以也就沒有問的打算,只是耐心地等待著說話。
許久許久,才看向舒雨微,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雨微,這件事我跟你講,你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我是真的很相信你,所以才決定告訴你的……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極有可能會對二哥哥不利。」
晏長歡忽然拉住舒雨微的手,握得很。
不過,聽如此一說,舒雨微心裏大概也知道是什麼事了,但令有些納悶的是,晏長歡是如何得知的?按與晏謫江的關係來說,他上患有的溯病的事,不應該不告訴才是最好的麼?
正沉思,晏長歡卻已經開了口:「雨微,二哥哥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但是在懷二哥哥的時候,曾被人下過慢毒,至於是什麼毒……我也不太清楚,但就是因為這個毒,二哥哥生下來就患上了病,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但是聽他們的話里的意思,二哥哥這個病,好像是會危及生命的。雨微,你的醫既然出神化,那你……可不可以幫二哥哥治好這個病啊?」
看來晏長歡是只知道些片面……
舒雨微沖莞爾一笑,又手舒展開蹙的眉目,出聲安道:「三小姐放心,如果我能夠救治,我定會竭盡所能。」
沒跟晏長歡往了說,主要是怕更憂思晏謫江,不過比起這個,更關心的是晏長歡方才話中提到的:晏謫江的病,是因為在娘胎里被人下毒所致。
因為這段,小說里也是沒有的,原書只提到他是天生患有溯病,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多描寫。
如此,若晏長歡所言屬實,那這個下毒之人又會是誰呢?
舒雨微不由地想到言小說里那些府宅里的人之爭。
又跟晏長歡聊了幾句開心的事兒之後,舒雨微便帶著在府里堆雪人打雪仗,歡歡樂樂的度過了一個上午,才又回到了臨江閣。
晏謫江今日也沒出去,所以舒雨微便直奔書房而去。九翊守在門口,通傳過後,便放進去了。
「你倒是難得主來找我一趟。」
晏謫江放下手中的筆,不聲地將桌上所寫的東西翻蓋住,又起放到了書架的最頂層。
舒雨微走到案臺前,直截了當的跟他提起了憶蘭的事。晏謫江歸好東西后,轉過來,出聲回應道:「你說今早老爺子送來的那個小丫頭?也在老地方住著,怎麼?你想進去陪們?」
舒雨微的眉目在一瞬間耷拉下來,角微微朝下,略顯無奈,但也沒跟他過多的糾結此事,繼續說正事:「小爺,你可不可以讓我去跟說幾句話?」
晏謫江繞過案臺,走到的面前拂蹲下,與平視,又好心地問:「你認識?」
舒雨微垂眼不與他對視,只出聲回應道:「是。」
「那就很奇怪了。」晏謫江瞇了瞇眼,又問:「你說你是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跟在你師父邊,後來因為意外跟你師父走丟,又被人販子帶走。如此,你又是如何與相識的?你可不要跟我講,是你的同門。」
舒雨微短嘆了口氣,只得簡明扼要的代了一下與憶蘭認識的來龍去脈,晏謫江聽后卻是頗為好奇,手了的臉頰,力道不輕不重,「破傷風這樣的病,你竟也能治好?」
舒雨微歪頭看著他,心中有些不解。
他不是派人跟蹤著自己來著……怎麼會對此不知?但這幅樣子,倒又不像是裝出來的,更何況,晏謫江也確實沒什麼必要跟裝樣子。
難道,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派人在暗中保護自己,並不是跟蹤?
舒雨微又有些茫然。
晏謫江手上的力道忽然變重,狠狠地揪了一下臉上嘟嘟的地方,聲音清悅:「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舒雨微吃痛地皺著眉頭,手了被的地方,嘟道:「沒想什麼……小爺,我不是早就跟你講過,我師父是算命的,醫還特別了得,會治破傷風也算不了什麼……是你自己不信,還老覺得我是細作……」
晏謫江輕笑一聲,單手抱起,側坐到了案臺邊,又道:「確實,我現在也不信你。」
他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舒雨微一時也分不清話里的真假,不過真真假假都無所謂了,反正又不是細作,行得端走得正,有什麼可擔心。
「小爺,那你現在可以讓我見一面了嗎?我還有些話想跟聊聊。」
晏謫江偏頭看著,又了的臉,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答應了你,你要怎麼回報我呢?」
聞言,舒雨微只覺得有些頭疼,不又想起了那七千二百六十二兩銀子。
「小爺想我怎麼回報呢?」
晏謫江角微翹,單挑了下右眉,道:「這倒是個難題了,你渾上下,哪一樣不是我買給你的?你有什麼能回報給我的?」
舒雨微微微張了張口,本想說自己可以做他專門的郎中,但是轉頭就想到晏謫江也會醫,不免閉上了。
「這樣吧,你去瀟湘苑裡,把悠然的舌頭給我弄來,我就當是你的回報了。」
舒雨微蹙著眉頭看向他,不假思索便道:「我怎麼可能去做這樣的事?!……小爺,你還是換一個吧。」
「下不去手嗎?」
晏謫江笑了一聲,這回答彷彿在他意料之,他手挑了一下舒雨微的下,並無不悅,聲音中甚至帶著些愉悅:「那就算了,去見吧。」
他說著,便已經將懷中的小人兒放到了地上,舒雨微扭頭看著他,一臉不解,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答應地這樣痛快。
晏謫江臉上的笑意不減,但目里卻著些深層的意味,他與舒雨微對視了片刻,才悠悠地喊道:「九翊。」
待屋外那人進來,走到他面前時,他又道:「帶去見見今日送來的那丫頭。」
然而九翊卻並未領命離開,他瞥了一眼舒雨微,目有些複雜。
「小爺,晏府外頭有人鬧事,說是賈員外的人,要找您院子裏的一個姑娘。」
晏謫江的視線也不由得落在了舒雨微的上,他道:「可是要找?」
九翊俯首回應:「是。」
晏謫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揮手示意九翊暫且出去。
見他神有異,舒雨微連忙便出聲跟他解釋:「小爺,你放心,此事絕不會波及晏府,更不會波及到你這裏,我現在就出去見他們。」
晏謫江依舊沒說什麼,只是輕點了下頭,默許出去。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舒雨微推開門,一片白茫茫的雪,越過九翊,矮小的子在雪地里跑起來,留下一連串的小腳印,從晏謫江的視線來看,竟顯得有些可。
一路上舒雨微都在暗暗思量,想著是不是當日太過武斷,應該多靠近了去看一看那孩子,至該給它把個脈的。如今賈家公然上門興師問罪,只怕那小孩兒的病是更重了。
果不其然,舒雨微剛一到前廳,一著華麗的婦人指著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舒雨微倒是沒太在意,連忙先跟晏老爺道了聲歉,才又轉頭對賈老爺道:「小爺的病可是不見好轉?」
「何止!」賈老爺還未說話,旁的婦人便已經是氣得渾打,大步朝舒雨微走去,狠狠地朝的臉上扇了一掌,出聲咒罵道:「你這小賤人!什麼都不懂你瞎說什麼話!你……你簡直不得好死啊你!」
見氣得都有些站不穩腳跟,賈老爺連忙上前扶住,又轉頭對舒雨微冷言道:「當日可是你說的,若是治不好我兒子的病,你自願承擔一切罪責,此刻府的人就在外面,有什麼話,你去跟他們說吧。」
舒雨微用手背輕了兩下被扇的滾燙的臉頰,語氣從容不迫:「賈老爺,當日我沒有細細看過小爺的病,想來可能是有疏忽的地方,您能否讓我暫時先去見小爺一面,我想,此時應該還是來得及補救的。」
「黃口小兒!」賈老爺微微瞇了瞇眼,道:「我當日便不該信你,我……我真是昏了頭了我!竟會相信你一個十歲孩的話,我兒子的病不需要你再多關心,我已去請了江大夫過去,你若是覺得委屈,便去跟青天老爺說吧!」
他說罷,便想自己帶來的人帶走舒雨微,一旁的晏老爺雖不明所以,但卻覺得人從晏府到衙門,難免會影響名聲,況且舒雨微對晏謫江而言,還有別的意義。
於是他便抬起手來,示意門口的侍衛攔下幾人,賈老爺轉過頭去看他,雙眼微瞇,正出聲質問,誰料門外卻忽然傳進一陣聲音。
「賈員外真是好大的架勢,來晏府拿人,竟連主人的意思都不問一句就想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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