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目中帶著些無畏:「我又不可能真的躲得了你一輩子,再說了,如你所言,三小姐與我關係親厚,你定然是不會殺我的。」
雖然不知道晏謫江為何要攔截男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今日主會難,但是相比日後都要這樣提心弔膽的擔憂,倒不如就待在晏謫江的邊監視他。
反正,還有晏長歡這張保命牌,只要不承認是細作,晏謫江大抵也不會。
晏謫江沒再回應的話,他微抬下,垂著眼細細打量了一番,忽然輕笑一聲,又低下頭去不再看。
等他再次開口的時候,便又重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舒雨微,道:「回去,等晏謫湘回來,我要你親口跟他說,你要留在我邊。」
他的角勾起一抹不深不淺的笑意,最後看了一眼舒雨微后,便帶著隨行的下人原路返回。
晏謫湘回到晏府時已然申時過半。
白月雖然是正室所生,但其父對其母毫無意,死後便也不會對的兒有什麼心疼,總之,但凡府里出了事,只要繼室那頭一哭二鬧三上吊,其父就一定會站在繼室那邊兒,責怪白月。
所以即便是晏謫湘去了白府,也終究還是費了不心思和口舌。
等他回到茶館的時候,發現那兒早已是人走茶涼,氣憤之餘,更多的還是擔憂與自責。
於是一回到府邸,晏謫湘便直衝臨江閣過去,院兒里的下人都被他這一副興師問罪地氣勢給嚇愣住了,也就只有守在屋門口的九翊敢擋在晏謫湘的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晏謫湘對他沒有半分客氣:「讓開。」
九翊微微躬,依舊對面那人恭恭敬敬,唯有腔調暗含敵意:「大爺若是來找雨微姑娘的,那便請回吧,雨微姑娘現下正在瀟湘苑中。」
晏謫湘自是不會這麼輕易就信了,但他也沒有跟九翊怒,只是冷冷道:「讓你家主子出來。」
「大爺請回。」
九翊依舊不卑不,神冷漠。
他有耐心繼續耗下去,晏謫湘卻沒有,直接便與他起手來,幾個回合之下,九翊便被晏謫湘一腳踹進了屋裡,屋門被強大的衝擊力撞破,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彼時,晏謫江正坐在屋裡沏茶,聽到門口的靜,也不曾轉過頭去看。
「晏謫江,人呢?」
聽到晏謫湘的聲音,晏謫江方才停下了手上的作,慢悠悠地轉頭看向他,神略有不解:「什麼人?」
「晏謫江!」
「莫不是舒雨微?」晏謫江疑問的口氣,卻晏謫湘的怒意達到了頂點,但就在發之際,晏謫江卻又開了口:「自然是在瀟湘苑。」
晏謫江又轉頭繼續手上的作,緩緩道:「大哥這一去可是我們好等,小東西說了,我便先帶回來了,大哥與其在我這兒鬧,不如回瀟湘苑去看上一看,我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晏謫湘瞇了瞇眼,略略環視了一圈屋子,裡面並無什麼異樣。
他想:便是真藏在了別,依晏謫江的子,若是真不想說,只怕自己也是問不出什麼的。
於是晏謫湘決定依他所言,先回去一趟,若是他所言有誤,再來問責倒也不遲。
他於是便準備走,可剛轉過去,就聽見晏謫江又悠悠道:「大哥,這門你得給我賠個新的吧?」
晏謫湘沒理他,腳上的步子也沒停下過,走到門口時,後又是晏謫江的一陣低笑聲。
九翊從地上起來,強忍著腹痛,走到了晏謫江的邊,正開口自責,卻聽到晏謫江低而悅耳的聲音清口出:「去庫房找葯自己塗上。」
對於晏謫江的好意九翊並未到詫異,倒像是習以為常,他只是躬著道了聲謝后,便離開了屋子。
晏謫江又繼續沏茶,但他沏好了卻也不喝,只是平白放在對桌上,看著它經冷風后冒出熱氣來,等茶冷了沒氣兒了,他又繼續沏茶。
這麼反反覆復了一個時辰,屋裡才又有人進來。
他看也沒看,甚至想也沒想,直接便道:「回來了?晏謫湘那邊,怎麼說的?」
「自然是奇怪我為何要到你邊來。」
舒雨微站在門口,看著屋裡住著的晏謫江,又道:「總之是解釋了許久,他才肯放我走的。」
晏謫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因為他不在乎。
他將剛剛沏好的茶輕緩地放在對桌,之後才又說道:「過來。」
舒雨微遲疑了片刻,還是選擇乖乖地走了過去,到桌邊站著,離他三尺遠。
晏謫江沒在意,反而出言道:「坐到對面去,嘗嘗這茶比起大哥院兒里的,如何?」
舒雨微依話照做,只是剛一坐到桌上,卻發現面前儘是一盞盞已然冷掉的茶水,算算竟有十餘盞,可晏謫江那邊兒確實一盞茶杯都不曾有。
他沒喝過?不會有毒吧,要不要開啟神醫系統看一看?
雖這麼想,但卻還是什麼都沒做就喝下了。
晏謫江淺淺地笑道:「如何?」
舒雨微也實誠,直言道:「我不喜歡喝茶。」
晏謫江挑著眉點了點頭,沒再同說話,也沒再沏茶,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得舒雨微心裡一陣發。
就在舒雨微終於忍不住準備問他究竟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卻忽然到一陣暈眩,暗了一聲不好,心中十分懊惱自己當時為何那般自信,就沒開一下神醫系統查查這茶水。
大腦失去意識時,舒雨微眼前的最後一幕,是晏謫江單手撐著臉,似笑非笑的模樣。
等再度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地牢里,應該是坐在一張椅子上的,手腳都被束縛住了,之所以是應該,則是因為的眼睛被一塊黑布給遮住了,什麼也看不見。
的頭是仰著的,後腦上抵在椅背頂上,這覺十分不舒服,想抬起頭來坐直,卻發現自己連脖頸也被人也被人鎖的死死的,本彈不得,只能維持這個姿勢。
困著的鐵鏈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接著便到耳邊有熱氣襲來,晏謫江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醒了?」
他話音剛落,舒雨微還未來得及回應什麼,忽然到額間一涼,一滴水珠從高砸在了的眉心,綻開了一朵水花,順著的臉頰開始肆意流淌。
心中一驚,猛地想起古代的一種刑罰——水滴刑。
這種刑罰並不會到皮之苦,卻是無數人聞風喪膽。
且不說滴水穿石一事人產生恐懼,便是這種被困在黑暗裡,一直水滴的冰涼,又無法彈、無法反抗的無力就已經人難以承了。
殺人誅心,說得便是此刑。
回想的過程中,有兩滴水珠落到額間,冰冷的愈發害怕。
晏謫江極含的聲音又在的耳邊響起:「小東西,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如實回答我,我就放你離開這裡。」
舒雨微皺起眉頭,因為又一滴水珠落在眉心,實在不舒服。
「什麼問題?」
晏謫江沒有立刻出聲,只是用食指輕輕地在的額間,順著水流的痕跡緩慢地劃過,像是在臨摹一件畫作。
額間到面頰上是陣陣溫熱的,指尖殘留的餘溫化去了水珠的冰冷,這舒雨微的恐懼一時間減了不。
心中有些躁,微微啟,地著氣。
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瘋了,居然希晏謫江就一直這樣下去,好去減水滴給帶來的冷意。
晏謫江就坐在的邊,低頭看著的臉頰,幽幽地問道:「三皇子與你,是什麼關係?可是他派你來到晏府的?」
舒雨微想搖頭表示不是,但卻發現拴著脖頸的鐵鏈極其的,害得連這樣簡單的作都做不到。
只好開口回應,稚的聲音中帶了一沙啞:「不是。」
晏謫江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靜了半晌,舒雨微忽然聽到側似乎有椅子被后移的聲音,接著,便是旁人離去的腳步聲。
「那你就好好待在這吧,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我再過來看你。」
那腳步聲愈來愈遠,上了樓梯之後,便漸漸消散無聲。
舒雨微想喚小悠出來,小悠卻在潛意識裡告訴,的邊還有下人看著。
水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雖然極緩極慢,可卻也在不斷地磨滅著舒雨微的心理防線。
寂靜的黑暗讓對頭上落下的水滴愈發的害怕,從來沒有經過這種心理煎熬的,一時間竟痛苦地想要哭出來。
從地牢樓梯傳來陣陣的冷風,拂過的面頰與額頭,水漬變得愈發冰冷。
【舒雨微:小悠,我不住了,你想辦法避開那些人的視線,幫我解開束縛。】
看這樣痛苦,小悠也有些於心不忍,忙忙應了聲「好」后,便顯形出現,躲在了舒雨微的領里。
四下觀了一番,小悠趁著幾人不注意,連忙從的領鑽出,幻化了一把小鋸子,想要割斷鐵鏈。
它反反覆復割了半天,雖說是有些用的,可一會便有下人注視過來,得它不得不回去,等他們的目移走後,它才又出來繼續。
如此反覆多次,小悠覺舒雨微的神都快崩潰了,可它這邊還是只割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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