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回侯府養了兩日,確實覺得氣神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這什麼圣藥,果真很好用。
而這幾日接連下雨,雨季已經到來了。但張琪那邊還一直沒有消息,柳云湘正為這事發愁,這天午后終于有了消息。
柳云湘帶著謹煙來到存糧的宅子,正見張琪指揮著人將糧食從排長隊的四車上卸下來。
張琪看到,了一把汗,朝迎了過去。
“夫人,十萬石糧食,今明兩天全部運到。”
柳云湘看張琪瘦了也黑了,這一個多月在外面定是不容易。
“城時,可被守城的盤問過?”
張琪搖頭,“咱們是分散著進來的,不敢鬧大陣仗。”
柳云湘點頭,張琪辦事周到,考慮全面,是非常放心的。
“這些全都存好后,你給你兄弟們提個醒,萬不能想外泄糧食的事。還有一定要加強守衛,切莫出什麼事。”
“您放心就是。”
柳云湘讓謹煙拿出一袋銀子給張琪,“這些日子你們都辛苦了,你拿去買些酒,剩下的跟大家伙分了。”
張琪也沒拒絕,從謹煙手里接過來,“咱們兄弟都知道,以后跟著夫人,不愁吃穿!”
柳云湘笑,“一定。”
開糧鋪的事,柳云湘跟張琪商量了一下。
“鋪面我已經買好,你盡快開張。”
張琪沉片刻,道:“咱這糧食不能儲存太久,您是不是有別的打算?”
“有,但你只管開張賣糧就好,我自有別的打算。”
糧食進京了,柳云湘提著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往巷子外走的時候,又下起了雨,謹煙忙給撐傘。
“夫人,曲大夫和那位周太醫都說您……”
“說我活不過五個月?”
“是,可您還籌謀這麼多,有什麼用呢?”謹煙不理解的問。
“不然呢,等死嗎?”
“可……”
“有時候人不能看得太長遠,而忘了腳下這一步也要走得踏踏實實。五個月,我仍舊可以改變很多人和事,改變他們本來的軌跡,事在人為,盡力就好。”
謹煙看向柳云湘,雖然不明白要改變什麼,但看泰然自若的樣子,也跟著平靜下來。
經過街上,謹煙看到前面有一家珠寶行,便跟柳云湘說道:“夫人,您的首飾都拿去補公賬的虧空了,現在一件像樣的都沒有,不如去買幾件?”
柳云湘看了一眼珠寶行,倒不在意有沒有首飾,只是想到若是生個兒,這當娘的什麼都沒給孩子留下一點箱底的。
“那就去看看吧。”
進了珠寶行,因為下雨,買首飾的人并不多。
見到進來,一穿碧綠春衫子走上前來。柳云湘打量了一眼這子的穿著,應該是這間珠寶行的老板。
“夫人,您請這邊坐。”
老板引著坐到一柜臺前,問想買什麼。
“有沒有整套的頭面,最好是今年的新款式。”柳云湘道。
一聽這話,老板更加熱了。
“有有有,我這就去給您取來,好多樣式呢,您慢慢看慢慢挑。”那老板說著又忙招呼伙計上茶點。
很快老板取來了一套十六件的金鑲玉頭面,還有一套二十一件的翡翠頭面。
“您先看這兩套,若不滿意,還有其他的。”
柳云湘看著金鑲玉的蠻好看,不過這套翡翠的質地不錯,尤其是一雙鐲子,水頭非常好。兩套都喜歡,但想來價格應該不菲,的錢都拿去買糧食了,剩下的確實不多。
這時又有人進來了,那老板讓柳云湘先看,則去招呼新來的顧客了。
“您想要銀釵?”
“對。”
“我們這里銀釵的款式不多,昨天新來幾只金釵,您要不要看看?”
這些對話,柳云湘聽到了,但沒在意,這時謹煙小小推了一下。
“夫人,是。”
柳云湘側頭一看,站在兩步遠,穿著素簡的棉布長衫的這人,不就是麗娘。
下意識回頭看,正看到那謝子安躲到了樓梯后面,但還著一片角。
角慢慢扯了一下,竟然會這麼巧。
“我也想看看金釵,勞東家多拿幾個樣式來。”
“好,您二位稍等。”
麗娘側頭看到柳云湘,先吃了一驚,隨后神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去看謝子安,卻看不到人。
“這位娘子,坐下一起挑挑吧。”柳云湘指著旁邊的座位道。
“不……不了。”麗娘轉要走。
柳云湘又道:“娘子上一件首飾都沒有,實在太素,既然都進來了,還是給自己買一件吧,難道是囊中?”
麗娘皺了皺眉,再看仍舊沒有看到謝子安,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夫人不也穿得這般素氣?”
“我不一樣啊,我夫君死了,難不娘子也是?”
麗娘眼眸轉了轉,而后竟有些得意道:“我夫君尚在,還陪我一起逛街呢。”
“娘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只是……”
柳云湘眼里閃過一抹厲:“您夫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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