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王府里唯一能治得住方太妃的就只有老太妃了。

要說治，也不算治，老太妃也不過是說方太妃幾句，畢竟方太妃的份擺在那，又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不過被老太妃訓斥一頓，方太妃就又能安分好一陣子了。

方太妃這邊有老太妃著，外頭那些蠢蠢，暗想給蕭允塞人的，就全靠蕭允自個兒拒絕了。

所以很快，滿端京都知道了，就算定安王妃瞎了聾了瘸了殘了，定安王心裡也只有一個，絕不沾旁的人半分。

一時間，全端京的人也不知是該羨慕王卿瑤，還是該繼續同了。

「旁人給定安王塞人，他能拒絕，要是父皇親自下旨呢？」

衛雨給太子出主意。

「因為東宮的疏忽，定安王妃眼睛瞎了，太子和太子妃心裡過意不去，特意挑選了份尊貴的姑娘，送進定安王府伺候定安王妃、分擔力……」

衛雨費了這麼大的力才把王卿瑤搞瞎了，自然要趁著瞎的時候做些什麼。

也不一定就要送進定安王府的姑娘下手，但棋子埋在那裡，日後總有用得著的地方。

太子沉：「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衛家的兒、班家的兒、元家的兒，都可以，咱們給出幾個人選，讓父皇自己選。這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父皇向來疼定安王，想來也不忍心委屈他。」

太子點點頭，讚賞地看了一眼。

自打知道皇長子的存在後，太子比任何人都想弄死王卿瑤。

這次衛雨的計謀，他事先也是知道的。

相較於衛雨小打小鬧地只是弄瞎王卿瑤的眼睛，他更傾向於直接下毒，能毒死人的那種。

不過衛雨在王卿瑤手上吃過多次虧，比較謹慎，說服了太子。

第二日，太子就去了書房。

「……兒臣和阿允自小一塊兒長大，說是親兄弟也為不過了，定安王妃現在這個樣子，和東宮也不了干係，兒臣和太子妃心中實在愧疚……」

他順勢提出了給蕭允納側妃的事。

可惜他不知道，在他來之前，蕭允早就找皇上抱怨過了。

「一個一個眼瞅著我們家王妃眼睛看不見了，就覺得是個廢人了，恨不得我立刻就立個側妃取代的位置，哎呦，我們家王妃要是知道了，心裡還不難過死……眼睛看不見又不是的錯……」

「我是一星半點都沒有齣戲納側妃的意思，那些人裡打著為我著想的旗號，不過是想分一杯蕭家巨額財富的羹……」

有了蕭允醜話說在前頭，這會兒皇上聽了太子的話，自然而然就覺得太子沒安好心了。

「你倒是想得周到。」皇上諷刺了一句。

可惜太子沒聽出來。

「兒臣只想為父皇分憂。」

「下去吧。」皇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此事朕自有定奪。」

皇上到底沒說中意哪家的姑娘，太子就以為皇上看上了別家的姑娘，還特地和衛雨商量了一番。

「若這姑娘出自別家，屆時不得阿雨你走了。」

衛雨點點頭：「這是臣妾應該做的。」

沒幾天，皇上果然下了賜婚的旨意。

只是讓大家意外的是，皇上不是給定安王賜婚，而是反手給太子賜了個側妃。

這位太子側妃姓盧，其父乃正四品太常寺卿，跟衛家比起來，算不得什麼顯赫人家。

可是盧側妃的舅舅卻是龍武大將軍周雲祥，手底下左右龍武軍加起來有五萬號人。

皇上把這樣一個姑娘賜給太子做側妃，一來表現了對太子的看重，二來也是想給衛雨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免得有事沒事就找王卿瑤的麻煩。

盧側妃長相俊，格爽朗，和舅舅很好，行事作風自帶軍人的鐵肆意。

和衛雨完全是兩個風格的人。

太子卻很喜歡。

當然了，看在大將軍周雲祥的面子上，太子不喜歡也要裝作喜歡。

更何況，盧側妃的確也很討人喜歡，讓見慣了溫小意的太子耳目一新。

衛雨萬萬沒想到，竟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皇上一點風聲都沒，直接就給太子指了個側妃。

還是這樣一個份的側妃。

衛雨委屈地找衛貴妃哭訴，不過衛貴妃最近忙著和陳妃宮斗，倒也沒什麼心思去安衛雨。

「你是太子妃，只是側妃，你有什麼好委屈的？等到將來太子繼位，前朝後宮相連，多的是份尊貴的妃子，難道你每一個都要委屈嗎？」

「可是，可是……」衛雨眼睛通紅，「我不是替自己委屈，我是替母妃委屈。母妃好歹是太子的生母，兒臣的姑母，父皇一向寵母妃，給太子納側妃的事卻一點沒和母妃商量……」

衛貴妃一愣，沉著臉不說話，心中越發煩躁了。

「父皇是在給定安王妃出氣，兒臣點委屈不要，只要能扳倒定安王妃，兒臣點委屈又算得上什麼呢？兒臣就是覺得奇怪，皇上從前明明是瞧不上定安王妃的……」

衛雨很聰明，雖然衛太師沒有明著告訴皇長子的事，不過從衛太師一定要置王卿瑤於死地，推算出王卿瑤上藏著什麼，且這個一定和皇位有關。

所以說了這些似是而非的話提醒衛貴妃，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死王卿瑤！

衛貴妃果然臉沉得更厲害了。

有一瞬間，幾乎以為皇上知道了皇長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