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不由愣在原地。

皇帝卻有些焦急，以為不願意，趕道：「念瑤，你別傻啊！不要想著父皇禪位，你就不是大公主，所以捨不得。」

「我沒有……」

皇帝急切的打斷，「你想，要是樓雲霆登基稱帝，再娶了你，那你可就是南蜀國的皇后了啊！母儀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不比寧國大公主強多了？念瑤，這件事對你沒有壞的，只有好啊。」

南蜀國的皇后？不不，太荒唐了。

陸若晴腦子很。

第一反應就是，眼下樓雲霆都已經如此強勢，若是登基稱帝，以整個南蜀國的國力對抗蕭鉉，那該是多麼可怕啊！

蕭鉉只是一個皇子，再能打仗，再驍勇善戰，也無法調整個國家的軍隊。

而且，還有其他皇子會暗算蕭鉉。

到時候……

「念瑤，你在猶豫什麼呢？」皇帝焦急的看著，說道：「太后死了，嫏嬛死了，廢后薛氏也活不長了。這些……，朕都沒有阻攔一一毫，都由著你報仇了啊。」

陸若晴挑眉看向皇帝。

忽然發現，以前認為皇帝對父深是個錯誤。

皇帝為了自保，就算樓雲霆把他邊的人殺乾淨，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太后是皇帝的養母，薛氏是他的妻子，嫏嬛是他的親生兒，一條條人命擺在他的面前，皇帝卻只當做是自保的籌碼。

----帝王無！

「念瑤，你就幫幫父皇吧。」皇帝從未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幾近哀求，「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從太后之死開始，樓雲霆的狼子野心就已經顯現出來啊。」

陸若晴目閃爍不定。

皇帝聲調沙啞，「念瑤啊，算是父皇求你了。看在我們父一場的分上，看在父皇對還不錯的分上，你就……，給父皇一條活路吧。」

皇帝求公主兒給活路，讓未來婿放過他，簡直啼笑皆非。

陸若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皇帝卻是幾近哽咽，艱難道：「樓雲霆不僅手握南蜀國的軍權，還有一批支持他的黨羽控制朝堂，朕……，現在只想安晚年活下來，別的都不奢了。」

陸若晴輕嘆道：「父皇，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啊。」

「不！你可以的。」皇帝堅定道：「朕雖然沒有治國的本事，但是在皇宮活了幾十年，看人的眼還是有的。樓雲霆對你，絕對絕對是有真心和真的，所以凡是傷害你的人，那都是以卵擊石會沒命的啊！」

陸若晴神複雜，問道：「所以，你才會冊封我做寧國大公主，對吧？」

皇帝愣了愣，猶豫了下回道：「朕知道你冰雪聰明，所以撒謊實在沒有必要，的確……，朕是因為樓雲霆的關係，才會破格冊封你為國公主的。」

「呵呵。」陸若晴一陣啼笑皆非。

「可是念瑤……」皇帝急切分辯，「縱使朕對你的厚是有心機的，但不管怎麼說，朕從來都是護著你、向著你，沒有做過任何事傷害你啊。」

「因為你傷害不起。」陸若晴冷冷道。

「念瑤！」皇帝忽地撲通一聲跪下，咬牙道：「父皇，求你了。」

「你起來！」陸若晴趕也跪下，「你是天子，你跪，我不起！」

皇帝這才緩緩站了起來。

陸若晴跟著起，說道：「你的意思，我會一字不差轉告給樓雲霆的，但是他要怎麼想，打算怎麼做，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事兒。」

皇帝又是不安，又是激憤，「念瑤，你就一點都不父之嗎？你要是將來做了南蜀國的新皇后，父皇卻駕崩了，你就不怕千古罵名嗎？」

「呵呵。」陸若晴自嘲一笑。

如果是真正的南宮念瑤，真的和皇帝有父之，也真的可以做南蜀國的皇后，還有資格和理由去找樓雲霆求。

可是，為中原朝廷的鎮北王妃，要用什麼去向樓雲霆求？又為什麼要替南蜀國的皇帝求？對而言，南蜀國不是越越好嗎？

「念瑤，你想要什麼？」皇帝像是忽然意識到剛才態度不對，緩和口氣道：「父皇現在還是一國之君，你想要什麼，珠寶、封地、金銀財，只要父皇能辦到的都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陸若晴淡淡道。

「念瑤……」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陸若晴強勢的打斷，眉眼無的看著面前帝王，「我會告訴樓雲霆，我從小不得父母疼，希後半輩子能夠有父親讓我盡孝。」

「好、好好……」皇帝一下子就老淚縱橫了。

陸若晴覺得他可憐又可厭，不想多說。

剛才說的話並不假，但是這話不應該由這個冒牌貨來說，而是應該問問南宮念瑤，看是不是願意保留這份父。

至於樓雲霆會不會寬容皇帝，那就管不了了。

----自還難保呢。

陸若晴緩緩出了大殿。

此時夕西墜，落日餘暉好似一把五彩斑斕的末，灑滿整個天空，將整個皇宮都籠上一層迷離的淡金芒。

樓雲霆便站立在這燦燦金之中。

他長著一張冷毅無的臉，眼眸烏黑深邃，好似萬丈深淵一般深不見底，出極度的冷，但是在看向時卻和了幾分。

「還好嗎？皇上有沒有為難你？」樓雲霆問道。

「沒有。」陸若晴搖搖頭，神倦怠說道：「走吧，回去再說。」

「好。」樓雲霆不再多問什麼。

一路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回了樓府。

到了室無人，樓雲霆才問道：「皇上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陸若晴輕笑，「說他想禪位，想讓我找你求，給他一條活路好安度晚年。」

樓雲霆沉默了下，說道：「這些事你不用管了，我會理，最近你就在府里好好休養吧。」

陸若晴嘆氣道：「你找機會問問南宮念瑤，不論你對皇帝的決定如何，對應該問問念瑤這個做兒的意見，也算是全了你們的表兄妹分吧。」

樓雲霆忽地笑了，「我要是留下皇帝，那才能全了表兄妹的分。反之，問了，又決了皇帝，豈不是故意扎人心嗎？好了，都說這些事你不用管了。」

陸若晴閉上不再說話。

的確不想管，也管不了，連自己的去路都還不知道呢。

幾天後，廢后忽然在宮中病逝了。

而崇明太子因為悲傷過度，以至於意外的從馬背跌落，摔斷了，並且由太醫們宣佈落下終殘疾。

也就是說，有缺陷不配再做儲君了。

皇帝很快頒發聖旨，廢除崇明太子的儲君之位，並將其送去皇陵為母守孝，實際上也就是圈了起來。

再之後，皇帝因為太後去世、皇後去世，廢太子致殘等等緣故，憂思疾病倒了。

這一系列的變故，讓人舉國上下的百姓們眼花繚。

----稍微有點腦子都知道要變天了。

果然，皇帝在一個月後宣佈惡疾難治，不能再勝任一國之君，又下罪己詔，表示本並不適合做皇帝，決定禪位攝政王。

消息一出，瞬間轟天下！

很快傳到中原朝廷，同時也傳到了西涼國，以及其他各國各地人人皆知。

蕭鉉聽聞消息以後，臉凝重道：「沒想到，樓雲霆這麼快就掩飾不住野心，竟然得南蜀國皇帝禪位了。」

副將提醒道：「禪位就不是皇帝了，現在的南蜀國皇帝是樓雲霆。」

蕭鉉沉不語。

他當然知道，南蜀國現在的天子是樓雲霆，是一國之君，可以用舉國之力來對抗他，所以此才分外的棘手啊。

正在煩惱之際，沒隔幾天，又有南蜀國的消息傳來。

「新帝樓雲霆不僅將桓王抓起來，還對外宣佈，說是桓王涉嫌殺害閔太后，以及算計南蜀國未來的皇后，要求中原朝廷給一個說法，否則就代為決！」

「南蜀國未來的皇后？」蕭鉉一時間沒有回過來神。

副將回道：「就是樓雲霆的未婚妻，南蜀國前朝的寧國大公主，……南宮念瑤。」

蕭鉉的目變得閃爍不定。

樓雲霆所說的南蜀國未來皇后，真的是在指南宮念瑤嗎？南宮念瑤生長在中原，和樓雲霆實在是談不上分，撐死只是用來做個借口。

約間，總覺得樓雲霆抓走陸若晴，未必只是作人質這麼簡單。

而是……

蕭鉉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想到了某種可能，但是又不願意那樣去想，寧願只是自己多心猜測錯了。

「殿下，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副將問道。

「啟程，回中原。」蕭鉉冷冷道。

「啊？」副將嚇了一跳，驚詫不已，「不管王妃了嗎？殿下，你可別後悔。」

蕭鉉目寒涼，冷聲道：「我就這麼單槍匹馬的去要人，樓雲霆能給嗎？現如今，他既然抓了桓王，那就正好用這個作為理由，向南蜀國開戰！」